*一刻鐘後*
狼狽不堪的顧帆仍舊死死抱住鸞姜往前跑。
眼前的風景、建築飛速往後退,冷風嗚哇哇灌得他都有點想吐了。
若非懷中的紅衣美人軟軟小小的手緊緊抱住他的腰,給予他無限勇氣,他當真就在剛剛那刺過來的一劍下一頭栽了下去!
「大佬,你是不是殺了他的妻子啊!」顧帆覺得自己要撐不住了,雖然他的嘴還可以開玩笑:「怎麼窮追不捨啊!」
紅衣美人越過顧帆的肩頭看向後面的黑色身影。
明明是這樣快的速度,這樣不合適的場合——可她就是跟男人冰冷的雙眸對上了。
不僅對上,她還朝著男人彎唇笑了下。
「……」花憐月。
他眯了下眼,不知把什麼東西放在嘴邊一吹。
頓時,從4面八方涌過來無數的黑色蒙面人。
顧帆崩潰了:「啊啊啊大佬!讓我死!!」
鸞姜咯咯咯笑:「沒出息~算了,把我放下吧。」
「成!你好自為之!」
顧帆想跟美人多呆一會不假,可他任務還沒完成,暫時不想換具殼子——買一副殼子很貴的好不好?他的積分應該用在刀刃上!
這麼一想,顧帆眼睛又開始找著陸點了。
「我,我把你放在……」
「不用,直接丟我下去。」
紅衣美人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殊不知輕易能嚇出別人一身冷汗。
顧帆咽咽口水:「別、別吧,這個高度真的能夠摔死人誒。」
「沒事。」
顧帆最後拗不過鸞姜,只好閉著眼在心裡默數一二三——然後手一松!
*
在所有人緊緊盯著的視線中,那道紅色身影如同飄落的楓葉,帶著一股頹然又艷麗的色彩往下墜。
其中有個黑衣人剛想加快速度去抱住那一抹紅,卻被同伴攔住。
同伴朝廠公方向撇了一眼,小聲且快速地說:「許哥跟我們說了,這丫頭是廠公喜歡的人,你去抱,不要命了?」
「……哦哦!」那蒙面人如夢初醒。
(許回:哈哈還是老子有先見之明!)
*
黑衣廠公一把摟住她,看她眉心皺到一起,似是被他的手抱得不太舒服——唇抿了下,然後換成打橫抱。
鸞姜頓時露出一個笑。
細細的手臂順勢抱上了他的脖頸,他聽見她貼著他的耳朵對他說:「不要追他了嘛~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呀。」
「……」花憐月垂眸,眼底一片寒冷。
跟那些身上熱熱的男人不同,花憐月身上是真的偏冷,又在半空中飛了這樣久,黑衣挨在她皮膚上,像是冰塊。
黑衣並不是簡單的黑衣,上面有暗線繪製的圖案,只是暗線和底色顏色很接近,如果不是靠得近根本看不出來。
上面質感很厚重,摸上去還有點扎手,是立體的。
鸞姜漫不經心用刺繡摩挲著自己的臉——很快,白嫩嫩的皮膚染上一層薄粉。
蒙面黑衣人們一個一個落在地上,皆是半跪著的姿態,頭狠狠低了下去,完全不敢抬。
等到男人從冷冷的唇中吐出一個「退」字,他們的身形也就快速消失了。
花憐月想放下她,可是她勾他勾得很緊——
若無必要,花憐月其實不想傷她,索性這裡也沒有旁人,不怕。
正在花憐月提氣躍至半空中時,懷中的美人兒又無理取鬧道:「我要你抱我走回去。」
*
街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黑衣男人抱著一個紅衣女人的搭配是這樣明顯——而且,那黑衣男人臉上還戴了一張鬼面具。
系統:【……】
之前花憐月班師回朝或是出現在人前,都是戴著不同款式、材質的面具,就是為了防止被眾人記住長相。
一個是他生得漂亮,會惹來許多閒話,一個是他生性自卑,不喜歡被眾人注目。
所以今日能答應宿主的要求,真的是——很想報恩走人了。
鸞姜:【沒關係~他越是想拜託我,我就越讓他擺脫不掉我~】
鬼面具很嚇人,是看久了夜晚會做噩夢的程度,眼珠子要瞪出來、五官醜陋不堪,且是鐵製,沒有絲毫美感。
帶著小孩的行人都繞著他走,還有的直接捂住小孩的眼睛——
也有那麼幾位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停下腳步對他們指指點點,可戴了半截白面具的鸞姜非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她還故意靠在花憐月肩頭,對那指指點點的男人笑了笑。
「……我去!」
被她看著的男人骨頭都酥了一半,嘴裡都忘記在說什麼,只知道眼睛跟著她的身體轉。
「那女人一看就是極品啊!腿又細又白!勾在我的腰上……」
「你不怕你婆娘打你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哈哈!」
「……」
花憐月始終將眸半垂著,能看清眼前的路,也能避免與這些閒雜人等對上眼。
聽著那些不堪入耳的渾話,他面上沒半分波動,可心底卻已把那些人列入了死亡名單中——
系統:【宿主,你是真不怕有人認出你,污了鸞府的名聲呀?】
鸞姜笑:【什麼鸞府呀?】
系統:【啊?】
等過了半天,它才反應過來宿主的潛台詞是——啥子鸞府,跟我有什麼關係?污了無了,又能怎樣?
*
也算是一路平安回了東廠。
躺在他的懷中非常安心,因為他的步伐特別穩,手也沒有一點抖。
甚至最後放她到床上時,動作也無比輕柔——男人的臂力和體力太可怕了,跟某個位面抱九十斤都吃力的男明星形成鮮明對比。
紅衣美人往床上一滾,大字型躺在上面,偏頭含笑看向床邊一言不發的黑衣廠公。
她不管露出的一截肚臍,不管露出的小腿:「你累不累呀?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她是個商量的語氣,可花憐月莫名覺得——
不按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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