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姜捂著腦袋起身。
睡一覺能睡到腦殼發昏?她倒是懷疑自己中了迷藥。
伸手不見五指,睜開眼和閉上眼是一樣的狀態。
鸞姜在周圍摸了摸——她像是被關在一個密封的鐵皮箱裡,入手是冰冰涼涼的鐵質感,能摸出來不厚,但摸不到出入口。
系統:【宿主正在原路返回的路上!馬上就可以看見宮門了……天啦嚕,這個花憐月太可怕了吧!】
系統晚上是會休眠減少能量消耗的,花憐月就是專門趁著那段時間對宿主下手,否則系統一定能當場把宿主叫醒!
鸞姜:【你說的目標出現,是指花憐月在附近?】
系統:【是,他就在車前面!車是走的小道,附近守著的全是東廠特務!】
鸞姜毫不懷疑花憐月可以無視宮規隨意出入宮門這件事。仟千仦哾
他為皇帝辦了不少不能公之於眾的案子,若是沒有特殊通道,東廠的蹤跡豈不是誰都能知道了。
鸞姜腦袋還有點暈,她問系統顧妄塵和穀雨那邊,系統卻說不清楚。
系統:【顧妄塵好像都沒發現宿主不見了,他的車隊在按照原本路線前進。我只能確定穀雨不在昨晚的位置,不知道她是跟著宿主了還是跟著顧妄塵了。】
沒道理。
系統不應該連這些配角坐標都無法感知。
系統:【宿主,我實在想不通花憐月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能告訴我嗎?】
鸞姜:【很遺憾,我也不知道捏~】
毫無疑問,花憐月是想把她留在京城中。
但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她出了城後動手……很奇怪誒。
系統:【宿主看起來很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一會,等到了我再叫你。】
系統之所以能這麼淡定——它都快習慣宿主跟目標牽扯不清這件事了好麼!
哪個位面目標沒有喜歡上宿主,它才要震驚呢!
再說,花憐月是個太監,宿主吃虧也吃虧不到哪裡去的。
純潔的系統還不知道『對食』,它不知道有些事情太監也是可以做的。
鸞姜同意了。
鐵皮車裡空氣不流通,令她胸口有點發悶。
再加上莫名其妙的頭昏……
鸞姜閉上眼沒幾秒就失去了意識。
*
東廠,最底層的地牢中。
兩個身穿紅衣的東廠高級特務在門口把守,幽深空曠的走道里一片死寂。
他們面上都帶著黑色面紗,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差不多的眼。
「……裡面那位是誰啊?怎麼出動這麼多人?」
特務甲早就想問了。
能讓自家廠公出馬的案子全是大案,且必須由皇帝親自下達指令,除此之外廠公誰的話都可以不聽。
能在這間地牢里關著的要麼是朝中重臣,要麼是後宮身處高位的妃嬪。
可今日犯人住進來之前,他們接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命令——打掃地牢。
傳令的人是廠公身邊的太監,他面無表情帶來一大堆日常用品,命他們擺放整齊。
最無奈的是,有個很大很大的金籠要安裝好。
兩個特務是拿慣刀殺慣人的頂尖高手,卻是不曾做過這麼精細的活。
為此還受了那太監不少鳥氣,兩人早就對此疑慮重重。
「是個女的,」特務乙小聲回答,「我也不確定身份,她是廠公帶進來的,問別人一概問不出來。」
「莫非又是哪位貴人?」
「從宮外來的,具體不清楚。」
「……宮外?」特務甲腦補了一場私奔大戲,他擠擠眼睛,「難不成是哪位對皇帝不忠了?」
說話這點時間,他已經在腦子裡把人篩選了一遍,最後想出兩個人。
特務乙深以為然:「不然咱們廠公不能這麼重視。不過也難怪,看老皇帝那個樣子八成是不行了,宮妃正是年輕貌美的時候,哪裡受得了這個寂寞……」
兩人聊了些不和諧的東西,對裡面那人的興趣減退不少。
*
鸞姜睡醒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金籠子裡。
她險些以為綁定氪金系統、去到那麼多世界是一場夢。
系統:【呼,宿主你可終於是醒了……現在你在東廠地牢里,咱們赤手空拳想出去根本不可能。】
換句話說,這裡是花憐月的老巢,連皇帝到了這裡也未必能全權做主。
鸞姜頭不疼了,但心情沒有好。
她可是十分厭惡被關起來,看見金色的籠子就想一把火燒成灰燼。
忍著想吐的衝動,鸞姜盤起腿,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鸞姜:【花憐月要篡位了?】
宿主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系統愣了好半天:【啊?】
外人知道三皇子、馮公子以及鸞家是一條戰線,也知道三皇子最有可能被立為太子,所以眾人看鸞姜像是在看一塊香餑餑——她背後可是未來儲君。
但花憐月不可能不知道三皇子想立她為妃。
以鸞家大公子的身份肯定是不行,那是重罪,儘管皇后可以保她一命於她名聲也不好,多半是另外擬一個虛假身份。
在明面上,鸞家大公子可能還是大公子,或許娶了妻、生了子。
但事實上,鸞姜已是三皇子的人了——鸞姜之前就好奇,為什麼花憐月要謀害老皇帝?現在想想,他怕是手上握有三皇子的把柄,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系統呆呆聽她解釋了半天,憋了許久憋出一句:【為什麼宿主不覺得花憐月是單純想留下你、關著你呢?】
鸞姜很有把握的自信一笑:【花憐月對我好感度不高,這點是可以確認的。再加上他如劇情里那樣野心勃勃……真好啊,難得看見一個走劇情的目標。】
系統:【……】啊,好感度不高這件事到底是怎麼確認的!它,它都不敢確認啊。
系統:【反正宿主要小心,我總感覺處處透著不對勁。】
鸞姜可有可無一點頭。
*
鸞姜的自信持續到第二天。
有人給她送來了鎖鏈。
——吃喝拉撒不是在金籠子裡,有另外的小隔間。
但那個小隔間很黑,吃飯總得仔細著不要送到鼻孔里去。
鎖鏈的出現意味著,她出不了這籠子了,哪怕連黑漆漆的小隔間放風時間也失去了。
好似背後的人——或許是花憐月,又或許是別的誰,有更進一步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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