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孟姣已經在簡訊上面發的地址處等了快40分鐘了，天空中下起了飄零的雪，這是年初的第一場雪。

  她出來的時候，穿了最厚的羽絨服跟雪地靴。

  但是到了外面，孟姣還是感受到了徹骨的寒冷。

  為了能驅趕這股寒冷，她在原地跺著腳，手上戴著的棉手套四號沒有齊到絲毫沒有起到保暖的效果。

  孟姣抬起手，不斷的在手心哈著氣。

  與此同時。

  在一家網吧內。

  季辰羲抬眸看向了電腦顯示屏上的時間，有些心不在焉。

  孟姣發的簡訊，他看到了。

  之所以不回復，是因為那天的翻然醒悟。

  其實。

  他雖然一直沒有搞明白，他對孟姣存在的情愫。

  不過，懵懵懂懂他也大概知道一點。

  自己確實對她存有好感。

  他不知道，孟姣是否和自己一樣？

  但是不管結果是怎樣，季辰羲都覺得，有必要到此為止。

  無論孟姣是對他有好感，還是討厭他。

  都無法更改他的結局。

  像他這樣的人，配不上那樣純淨的姑娘。

  「季哥，你在幹嘛呀？還能不能專心的比賽了，這半個小時以內，你都被敵方over了無數次。」

  方進坐在季辰羲的旁邊，他看到面前的顯示屏上面顯示的失敗兩個字，挫敗的靠在椅子上。

  季哥在遊戲競技這一方面，可是大佬，像這樣子低級的錯誤，應該是不會犯才是。

  可他今天卻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每一次開局，失敗的結果都是被敵方偷襲。

  氣的自己牙痒痒。

  「方進，你不用特意在這裡陪我，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回去吧。」

  季辰羲沒有為自己今天的狀態解釋太多，他取下頭上的耳機，轉眸朝著方進說道。

  「季哥，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再多玩兩局。」

  方進來這裡的目的，確實是為了陪季辰羲。

  他們認識的那一天，同樣是除夕，那是個合家團圓歡聚的日子。

  方進已經不記得，最初的那天，他和方媽媽發生了什麼矛盾。

  總之。

  那天爭吵過後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奪門而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指引，鬼使神差的，方進就來到了季辰羲所在的這家網吧。

  他還深刻的記得。

  那天網吧的生意，在他的記憶中，是有史以來最慘澹的一天。

  網吧裡面坐坐寥寥無幾的人。

  方進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走向角落的位子。

  季辰羲那個時候，就坐在他平日習慣的位子上，兩人的緣分由此展開。

  後來。

  他們見面相遇的次數多了，也慢慢的熟絡了，方進把季辰羲當做了一個傾訴的對象，常常和他說，他和方媽媽之間的矛盾。

  季辰羲很少發言，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只是默默的傾聽。

  他們相識的這兩年。

  基本上他所有的事情，季辰羲或多或少都知道了。

  但是對於季辰羲，方進卻很少得知。

  兩人之間的相處是極具默契的。

  一方不多嘴，不過問，另一方基本也是如此。

  儘管季辰羲沒有跟方進談起過他的過往。

  方進是個善於觀察的人。

  在看到季辰羲每到逢年過節，他唯一的去處就是網吧。

  他大概也能猜到。

  他的家庭氛圍肯定不好。

  甚至比起自己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回去吧，遊戲哪一天都可以玩，但是今天這個日子，一年只有一次，你現在應該陪的人，並不是我。」

  季辰羲很少會對方進說這樣的話。

  「季哥，你跟我一起回家吧，家裡就我跟我媽兩個人，也沒什麼過年的氛圍。」方進邀請道：「就當去給我家湊個人頭，熱鬧一下。」

  他斟酌著語句，就是擔心自己的言語會傷害到季辰羲。

  這大過年的，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他有點不忍心。

  可要是實話實說。

  肯定是會傷到季辰羲的自尊。

  方進只好換了一種方法。

  「恐怕不行，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季辰羲其實一眼就看出了方進的小心翼翼。

  只是兩人憑藉著默契，一個不說破，另一個也就沒有點破。

  方進皺著眉問道：「為什麼不行？」

  「我有約了。」

  就在季辰羲剛剛勸方進回去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了。

  就這麼一直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

  任何關係，有始就要有終。

  哪怕結果註定無疾而終。

  去和她道個別，也算是為這段緣分畫上一個句號。

  「嗯？」方進開口問道：「季哥，你是真的有約嗎？」

  該不會是為了拒絕他，所以故意編了個瞎話騙他吧？

  如果他真有約。

  怎麼會出現在這？

  季辰羲挑了挑眉梢，「放心，我沒那麼無聊，我是真的有約。」他起身說道：「下機吧，我們一起離開。」

  方進看到他起身，這才勉強相信了他的話。

  畢竟。

  以他對季辰羲的了解，他還不至於為了一個謊，犧牲至此。

  兩人並肩走出網吧。

  方進有點好奇的問道：「季哥，方便透露一下，和你有約的是男是女？」

  「不方便。」

  季辰羲說道。

  「嘖，季哥，單憑你這三個字，我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你就別八卦了，快回去。」

  方進聳了聳肩，「行吧，季哥，咱們下回再約。」

  兩人告別後，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季辰羲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

  距離簡訊上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雖然孟姣是說沒有等到他，她就不會回去。

  但是。

  季辰羲其實也不確定，自己這個時候前去，她還在不在？

  「呼～不管她在不在，先去看一眼再說。」他呼了口氣，低喃了一句。

  ***

  【宿主，都過去一個小時了，反派應該不會來了，你回去吧，不要再等了。】

  系統看孟姣凍得不行，於心不忍的開口說道。

  「不行！我就不信了，我偏要等到他。」孟姣的倔脾氣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走她。

  她有預感。

  季辰羲一定會來的。

  要是自己不等了，那才是功虧一潰。

  【哎～】系統嘆息了一聲：【誰讓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既然宿主要等，那我就陪著宿主一起等。】

  季辰羲依照手機上的地址，來到了目的地。

  他一眼就看到了冷得直跺腳的孟姣。

  頓時。

  季辰羲的眉峰攏了起來。

  孟姣是他見過最傻的女生了。

  可也正是這股傻勁，讓他不可控的被她吸引。

  系統動了動鼻子，【宿主，我好像聞到了反派的味道。】

  「你是系統又不是狗，怎麼還能聞味道？」

  孟姣以為是系統在和她開玩笑。

  她都冷得舌頭打顫了，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回應。

  【不是，宿主，我是說真的。】

  系統見她不相信，開始急道。

  它是系統不假，但也正因為自己是系統，它才可以切換各種各樣的模式。

  擁有一個靈敏的狗鼻子，對系統而言，只是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一樁。

  「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就一直等下去嗎？」

  「季……季同同學。」

  季辰羲朝著孟姣走去。

  孟姣乍一聽到他的聲音，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冷得出現了幻聽。

  她抬眸循聲望去。

  空中揚起的雪花飄落在季辰羲的身上，他的腳步聲清晰地傳到了孟姣的耳朵內。

  她眨著靈動的眼眸，舌頭冷到打結。

  季辰羲站在孟姣面前，他看到她凍得通紅的耳朵，抬手把孟姣羽絨服的帽子替她戴上。

  「不過就是一件衣服而已，你何必要這麼倔呢？」

  孟姣仰起腦袋，她開口說道：「不只是衣服，比衣服重要的是約定。」

  「約定？」

  季辰羲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她那天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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