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

翌日一早，在早餐的飯桌上，陳思隱晦地提出了修鍊速度的問題。

「哦，你已經感應到原能了？」

歐拉聞言，面露驚喜。他一直以為陳思只擁有怪力天賦，沒想到他對原能也這麼敏感，不由得誇讚道，「很好！第一天修鍊就能感應到原能，說明你的精神力也超過了一般人。」

「精神力？」

「沒錯，就是精神力。精神力的強度，直接決定了一個武者修鍊的速度。精神力越強之人，對原能的感應也越強，畢竟，精神是溝通物質界和能量界的橋樑。你懂了嗎？」

「原來是這樣。」

陳思恍然大悟，但也不由得問道，「那麼，為什麼每個人的精神力強度不一樣呢？」

「問得好！」

歐拉笑道，「在學術上，我們把一個年滿18周歲，受過基本素質教育的正常成年人的精神力強度定義為1。普通人的精神力強度，一般在30-40歲期間達到最高峰，可以達到1.5甚至2。在這之後，隨著年齡的增大，精神力便會逐漸衰退，如果晚年得了老年痴呆症，精神力甚至會跌落到0.5以下。」

「不過，精神力也是可以鍛煉的。一般說來，科學、藝術、文學、宗教等相關領域的愛好和從業者，比如作家、畫家、數學家、僧侶等職業人士，精神力強度普遍比普通人高。」

歐拉指了指自己，道，「比如我，在40歲之前是一名科研工作者，整天和物理數學中的公式、數字打交道。幾十年的潛心浸淫，讓我的精神力強度達到了5，遠超常人。這就是為什麼我能從40歲開始修鍊，不到十年便成為固態巔峰武者的原因。」

「又比如宓語，她從小就有兩個愛好。一是玩音樂，自己寫歌譜曲，二是雕塑，用刻刀雕刻藝術品。她雖然才18歲，但精神力強度已經成長到3.5，如今是液態級武者。」

歐拉用他和宓語分別舉了例子。

「好厲害。」

陳思忍不住了看了宓語一眼，沒想到，她還會玩音樂、搞雕刻，逼格果然是比他這種庸人高多了。

「哼。」

宓語故意輕哼了一聲，十分傲嬌的樣子。

陳思不禁回頭看自己，沒有宗教信仰、文學修養為零、不懂藝術鑒賞和創作、對科學中的高深領域更是一竅不通，這麼看來，自己的精神力應該很低了？

想到這裡，不免有些沮喪。

「不要灰心，鍛煉精神力的辦法千奇百怪，總能找到適合你自己的一種。」

歐拉看出了陳思的心思，安慰道，「比如，獵人協會著名的A級獵人，造夢師『庄』，24歲便成為了等離子態強者。可在18歲之前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高中生，成績一般，身體素質也一般，各個方面都很一般，在隨便一所高中，都能找出幾千個這樣的人來。但是，他的精神力強度居然高達6.3，至今保持著華夏國20歲以下武者的精神力記錄。協會對他進行了研究，得出的結果匪夷所思。」

「原來，庄從小就有一個愛好，那就是看小說，尤其是網路小說。上課看、下課看、吃飯看、上廁所看、連睡覺的時候都在被窩裡看，幾乎已經到了一種如痴如醉的入魔地步。到18歲的時候，他已經看了上萬本，超過百億字的小說。平時不看小說的時候，他喜歡做白日夢，你們年輕人好像管這個叫『開腦洞』『YY』，他喜歡讓自己的思維進入一個個小說世界，與主角一起冒險、經歷各種有趣的事情。到了後來，他甚至能在腦海中從零開始幻想出一個世界，包括地理、種族、風俗、文明……」

「在別人眼裡，這就是一個得了妄想症的中二少年，一個宅男，被現充們看不起。誰又能想到，沉迷小說、熱愛幻想，居然是一種絕佳的鍛煉精神力的方法？庄後來成為了著名文學網站起點中文網的代言人，還掀起了一股全民閱讀網路小說的熱潮。」

「……」

陳思聽完，內心無疑受到了極大的震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奇人。

「對了，你昨晚修鍊得怎麼樣？有沒有異常的排斥反應？」

歐拉問道。

「沒有。」

陳思連忙搖頭，「感覺……一切正常。」

「好。」

歐拉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在離散態的修鍊過程中，一個精神力強度為1的人，每天大約能強化1%的進度，3個多月便能達到100%強化，半年內能夠嘗試凝聚氣脈，衝擊氣態境界。」

「！」

陳思聞言，愣住了。

精神力強度為1，每天能強化1%？

那他一夜強化了7%，豈不是說，他的精神力強度為……7？！

怎麼可能？

不但比宓語高，比歐拉高，甚至還破了庄的記錄？

逆天了！

「一定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陳思低著頭，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

「噗！」

宓語看陳思低著頭，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調侃道，「怎麼了，修鍊了一個晚上，該不會連1%都沒有達到吧？」

「宓語！」

歐拉皺眉看了宓語一眼，安慰陳思，「別灰心。太空中原能比地面上稀薄不少，修鍊速度稍慢一些是正常的。」

「嗯，謝謝教授。」

陳思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一夜達到7%進度的事說出來。

因為，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

一定有一個解釋。

難道……

陳思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產生了明悟。

歐拉說鍛煉精神力的方式千奇百怪，而陳思在過去的18年人生中，做的最多的是什麼？

是瞬移送快遞。

仔細一想，瞬移消耗腦力，應該能鍛煉精神力，只不過效果很微弱罷了……但，如果是150萬次瞬移加起來呢？

別人看小說也好、玩音樂和雕刻也罷，都是源於興趣，累了想休息就休息。而陳思瞬移送快遞是為了生存，就算累到虛脫，為了吃飯，還要繼續咬牙堅持。

或許這就是他精神力強度能達到7的原因。

陳思的疑惑終於解開，與此同時，他的內心抑制不住的興奮起來。擁有超高的精神力強度，他的修鍊速度，註定會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在這樣一場談話中，早餐很快結束了。

「叮！」

歐拉的通訊儀突然響了起來，他神色一肅，似乎有要緊的事。

「我要去忙點事情。七天之後，我帶你去獵人協會註冊。在此期間，你把自己家裡和學校的事情處理一下吧，時間夠嗎？」

「夠了。」

陳思自嘲地笑了笑，他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連告別都不知道向誰告別，七天時間，又怎麼會不夠。

「宓語是我的女兒，也算是你的師姐。這幾天，你有什麼事就找她吧。包括修行上的問題，都可以問她。」

歐拉又叮囑了一番，這才匆匆離去。

「不是吧……」

宓語有氣無力，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對不起，我盡量不麻煩你。」

陳思準備離開，他雖然木訥，但也能看得出來，宓語比較嫌棄他。

「等等！」

宓語卻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陳思，「你這個人雖然長得不帥，又沒什麼潛力，但畢竟幫我賺了一本力場系武技。我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小弟了。」

「？」

陳思聞言一愣，他不知道宓語與歐拉的賭約，自然對她的話一頭霧水。

「正式認識一下！本姑娘，宓語。宓，通假字，通伏羲的伏，隨我媽的姓。液態級武者，獵人協會D級獵人。」

宓語挺起胸脯，居高臨下地俯視陳思，無論是個頭上，還是氣勢上，都佔據了明顯的上風。

「我，陳思……」

陳思想了半天，也沒什麼好介紹的，大概是自己太平凡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

宓語擺擺手，「在此之前，把你的黑市賬號ID發給我。」

「為什麼？」

陳思不解。

「叫你發你就發，哪來那麼多為什麼。我的個人倉庫里有幾本精神力鍛煉術，回頭髮給你，你自己選一本適合自己的。」

「謝謝。」

陳思心中一暖。

沒想到，這個女人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傲嬌得不得了，內心還蠻善良的。

「別誤會，我可不是關心你。」

宓語雙手抱胸，振振有詞，「作為我的小弟，太弱了讓別人笑話可不行。」

「我先走了。」

陳思告別，瞬移消失。

十秒鐘之後，宓語的通訊儀響了，一條短訊響起。

「jackmao請求添加您為好友。附註：我是陳思。」

「jackmao。jackmao？」

宓語念了兩遍，突然如遭雷擊，呆立當場，「傑克毛？！」

眾里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ps:十分感謝吃vbgf和象牙塔隱士兩位書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