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特沃夫的夜空很璀璨。
哪怕這裡是整個大陸科技最發達的地區,但相較於南柯熟悉的那個世界,這裡還是顯得稍微原始了一些無論是人,還是環境。
奢華但又『破敗』的莊園內。
南柯坐在夜之花旁,感受著自然之力的流淌同時,品嘗著從未接觸過的美酒——來自不朽堡壘的藏品。
「您很閒麼。」南柯將手中酒杯放下,看向了躺在水池內的弗拉基米爾。
在完成了『教學』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去找薩爾和艾麗。
在結束自己的計劃前,南柯覺得這座莊園才是最合適的休息場地。
這裡很安靜,同時也很安全。
但他沒想到的是,弗拉基米爾竟然一直跟在他旁邊,寸步不離地仿佛是在守著自己最珍貴的財寶。
弗拉基米爾的腦袋露出水面,這是一幅很詭異的畫面。
他明明整個人泡在池水內,但他的臉和頭髮沒有沾染一滴水珠。
「我說過我會在你身邊指導你。」
「而且我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弗拉基米爾道:「你相信麼,我每月會專門花半個小時來回復薩爾的信件,而像薩爾這種人,我認識十幾個。」
當一個人擁有漫長的時光卻又缺乏一個目標時,他就會開始揮霍。
南柯聳了聳肩膀,「如果您真這麼閒,或許能幫我一些忙?」
「你是指,替你復仇?」
弗拉基米爾眼眸里閃過一抹光芒。
對於一個老貴族來說,還有什麼比復仇故事更有意思呢?
「不,這種事情必須自己親手來才會有快感。」
「祖安的那則關於冤魂的傳聞,是你為了復仇而使出來的手筆麼?」
「是的。」
「復仇成功了麼?」
「成功了一部分。」
「我能說說我對你的復仇計劃的評價麼?」
「您說。」
「低效而又奢侈。」弗拉基米爾將手指探出來,抓住放在池邊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暗紅色的液體,「我相信你的那種能力是有限制的。」
「您說得沒錯,我現在沒辦法再找一批願意被我驅使的死者。」
南柯的能力很強,幾乎是模糊了世界規則,扭轉了生和死。
但這種能力並不能扭轉人的意志。
這是缺點,但同時又是優點。
「我能聽聽你後面的打算麼?」
「您最近應該聽見了關於戈拉斯克工業的消息。」
「也是你的手筆?」
「是的。」
弗拉基米爾笑了笑,「你是打算用民間輿論擊垮戈拉斯克工業?她就是殺死你養父的兇手?」
「她是兇手之一。」南柯看向了弗拉基米爾,「另一個兇手,是梅爾·米達爾達。」
「我對她的母親有印象。」弗拉基米爾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她的母親是一位很優秀的將領。」
他轉頭看向南柯,「那麼你打算如何報復她呢?那些輿論影響不了一位議員,特別是當這位議員背後站著一位諾克薩斯將領的時候。」
「關於戈拉斯克的傳聞是真的,我已經拿到了烈娜塔藏在設備里的毒藥,我的想法是,一邊讓輿論發酵,一邊搜集梅爾和烈娜塔合作的證據」
仇恨是會轉移的,當皮爾特沃夫的民眾們開始抵制厭倦烈娜塔時,他們也會用相同的態度去面對烈娜塔的盟友。
聽完南柯的計劃,弗拉基米爾笑了起來,但他很快收斂了笑容,「這是一份很有想法的計劃。」
南柯抿了抿嘴唇,擺正了態度道:「如果有什麼問題,您可以直說。」
當你在跟一位暗中操縱了某個帝國數百年的老狐狸交流陰謀詭計時,堅持自己的想法無疑是一種最愚蠢的選擇。
弗萊基米爾將上半身從水池裡探出來,他很滿意南柯這種『知錯就改』的態度。
他見過許多那些堅信自己才是最聰明的『聰明人『,但他們都死在了』蠢貨『的手裡。
「我吩咐手下調查過你的事情。」
「是麼,那您有什麼發現?」
「也就是大致了解了一下你的所作所為而已,畢竟我只能夠以我現在的身份來幫助你,你明白麼?」弗拉基米爾指了指自己,「當你活得足夠久,你就會發現,限制你的,是你自己。」
有太多他『親自』埋下去的坑,還沒有被填上,而一旦他的身份『暴露』了,那些坑會自己找上他。
對於那些坑,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厭倦了,畢竟他已經不是當初的他。
「那我的計劃里有什麼問題?」
「你的身份讓你對於那些貴族們的遊戲有了錯誤的認知。」弗拉基米爾道:「就算你的計劃順利實施,可能會對那位祖安男爵造成影響,但梅爾不會。」
「為什麼?」
「每一個貴族都擁有無數個白手套,但這些白手套跟貴族們沒有任何關係。」
弗拉基米爾抬起手,甩了甩上面並不存在的水珠,「就算你找到了梅爾白手套,但白手套跟梅爾有什麼關係?
其他議員們就算知道梅爾的所作所為,但他們不會說出來,他們會默認這份遊戲規則,因為他們可能某一天也會用上。」
「至於輿情」弗拉基米爾忍不住又笑了,「你見過那一位貴族因為輿情獲罪麼?
輿情是有作用的,但只局限於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的時候。
而唯一能讓天平傾斜的力量,是力量本身。」
南柯沉默著沒有回應,弗拉基米爾說出了現實的殘酷。
無論瓦洛蘭大陸有多麼神奇,但其制度的落後是毋庸置疑的。
這裡或許看上去像是魔法世界,但本質是一片黑暗森林。
「想聽聽我的建議麼?」
「您說。」
弗拉基米爾從水池裡站起來,水池邊的紅酒在魔法的操控下直接划進了他的嘴裡。
「祖安那邊基本已經塵埃落定,最後那一步你沒必要自己去做,完全可以交給你信任的人去做,但動作要快,畢竟誰也不知道那些祖安的男爵會在臨死前干出些什麼;
至於梅爾你首先要把他的白手套都摘掉,當她親自暴露在陽光下以後,你那些計劃就有用了。」
「那我應該怎麼讓她暴露出來呢?」
弗拉基米爾賣了一個官子,「如果你能找到幾雙她用過的白手套,那麼我會告訴你應該怎麼去做。」
——
——
真正的復仇開始!
兄弟們票票來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