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跟我一起去救靈鳳？」

  陸安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開什麼玩笑！

  他和爾瑪之間的關係，雖然沒有公開化，但他和爾瑪之間那種疏離的關係，以及為何為這樣，兩個人早已心照不宣！

  尤其是浦震抓了靈鳳之後，時不時就讓他想起從龜茲回來之後，浦震和爾瑪之間越來越頻密的互動……

  「靈鳳是我妻子，救她回來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可是靈鳳也是我的好姐妹呀！」

  爾瑪瞬間擺出一副小女兒姿態，雙手扭在一起，小嘴一撅，抹? 了眼淚，讓人看了立馬有一種擁在懷中憐愛的衝動。

  「相公不顧危險捨命救妻，我也是你的妻子，即便不能幫忙，至少也要讓我跟在你身邊，否則你叫我於心何忍呢？」

  陸安壓在心底的燥動，漠然說道，「有我這些兄弟足矣，不需要你費心了。」

  「至於你嘛——」

  「要麼回去，要麼回丹陽。」

  「臨行之前，我把海兒交給蓮兒照顧，你回到丹陽照看一下海兒也好。」

  爾瑪聞言，心中一沉，繼而露出微笑，「既然如此，我聽相公的，這就回丹陽，照顧海兒。」

  不能如願跟在陸安身邊，爾瑪不免有些遺憾。

  尤其是剛才親眼看到浦震倉皇出逃，以及城門口處數百黑甲軍騎兵短時間內傷亡殆盡的畫面，更讓她對小黑球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可惜，陸安對她的防範心太重，根本不給她機會。

  如果就此回到金山，稍後陸安滅了夏罡，再對突厥動兵怎麼辦？

  而如果她能留在丹陽，即便短時間內不能取得陸安的信任，長久下去，不怕探不出什麼秘密。

  再不濟，只要她留在陸安身邊，至少也能勸阻陸安對突厥用兵！

  因此，權衡之下，爾瑪乖巧的點頭，同意了陸安的提議。

  「阿大，派兩個人護送爾瑪到楚大人那裡，轉告楚大人，派人送爾瑪回丹陽，和蓮兒一起守候淨月軒！」

  「是！」

  親眼看著爾瑪被送走後，陸安這才帶人向綏州城返回。

  城主府中。

  陸安，付天齊，程雪峰，盧玉燕，盼睛等人相繼就座。

  「少主，接下來怎麼做？是否即刻趕往夏京？」

  陸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既然知道靈鳳尚在人世，被夏罡囚於京城，自然是越快趕去越好。」

  算算時間，他和靈鳳的孩子應該差不多出生了。

  每每想到這裡，陸安一刻都不想等下去，恨不得立馬出城南下。

  不過，在此之前，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付大哥，稍後你派一個小隊沿著浦震逃跑路線偵察一番，儘量找到他的藏身之地，儘快回報。」

  「如果不是浦震，靈鳳就不會遇險。」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過他！」

  「總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另外，玉燕，綏州城的無憂坊被浦震毀了，蘭兒她們都在這裡不幸遇難。」

  「明天你派人留在這裡，重建無憂坊，順便安撫綏州百姓。」

  「這次前來綏州，我只想救出靈鳳，無意傷害百姓。」

  「玉燕，麻煩你幫我把這件事處理一下。」

  盧玉燕擦了擦眼睛，點頭應是。

  「今晚就在綏州整修，明天一早，隨我一同啟程，直奔夏京！」

  綏州以北百里之外，廣洛城西荒磧之中。

  浦震坐在戰馬上，回頭看了看跟在後邊不足千人的黑甲騎兵，神情無比蕭瑟。

  耗時近十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五千黑甲軍，就算突厥人見了，也要聞風喪膽，居然一夜間落得如此慘敗的下場！

  再一回想到陸安那可怕的小黑球，浦震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無力感。

  然而，哪怕到了這一刻，仍然沒有改變他對陸安的看法！

  「將軍，我們現在怎麼辦？回京城？」

  浦震看了看身邊的什長，緩緩搖頭。

  「這個時候回京城，除了向陛下匯報綏州失利之外，還能有何作為？」

  「就連我們黑甲軍都無法阻擋陸安，你以為拱衛京城，號稱十萬的御林軍就比我們更加強大嗎？」

  「黑甲軍沒有損失時，陛下還能給予我們足夠的重視，現在五千人僅剩近千人，損失如此慘重，這個時候出現在陛下面前，除了被當做可憐蟲拋棄之外，恐怕唯一的作用，就是廢物利用，再給陛下當最後一次擋箭牌罷了！」

  「陸安既然知道穆靈鳳在京城，誓必會帶人趕往京城去的。」

  「即便我們回京，也免不了和他再來一次碰撞！」

  「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對付那可惡的小黑球！」

  身邊什長點了點頭，再次試探道，「那麼……突厥呢？」

  「將軍曾經帶領我們配合突厥人平定內亂，說不定咱們投靠突厥，突厥可汗應該會接納吧？」

  浦震聞言，冷冽的掃了他一眼，「我們是中原漢人，即便是死，也絕不能向突厥異族搖尾乞憐！」

  「更何況……」

  「我們現在就是喪家之犬，突厥人即便收留我們，好一點的情況，會把我們當成爪牙，轉過身帶著他們禍害中原百姓。」

  「弄不好，說不定會直接把我們當成禮物拱手送給陸安，到時一樣是死！」

  「別忘了，我們拿陸安沒辦法，突厥騎兵一樣不敢招惹他！」

  什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麼說，咱們豈不是走投無路了？」

  「那倒未必！」

  浦震再次看了看跟著他逃出來的近千黑甲軍，心裡陣陣隱痛！

  很多跟著他一起並肩作戰的兄弟們，在這一戰中都沒了。

  盧浩等精英將領為了護他離開，永遠留在了綏州城。

  眼下除了他這個黑甲軍首領之外，高階將領之中居然僅剩幾個什長！

  至於活下來的那些普通士兵，士氣完全被摧毀，個個臉色灰敗，全無鬥志！

  「小六子，我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浦震目光投向遙遠的西方，沉聲說道，「你不是帶了十名弟兄留在龜茲訓練龜茲國士兵一年的時間嗎？」

  什長聞言眼前一亮，「將軍說的沒錯！」

  「即便咱們黑甲軍損失慘重，中原再無立足之地，但如果去西域，以將軍的能力，即便留在當地建國，絕對沒問題！」

  「不！」浦震搖頭，「咱們始終是中原漢人，這裡是我們的根！」

  「我們不是當年的衛堯，苟居塞外，做個屁大點的小國君主，到死都不能魂歸故里！」

  「小六子，你回來之後，不是曾經說過，那龜茲女王可能生了孩子嗎？」

  小六子不解其意，可仍然點頭道，「嗯，雖然龜茲女王沒有公開承認過，不過，屬下記得很清楚，屬下帶著十名兄弟留在龜茲助他們練兵期間，龜茲女王始終優待我們，幾乎每隔一兩天就帶人親自看望。」

  「直到我們回來之前的那兩三個月，龜茲女王再沒有現身過。」

  「但一年期滿，我們將要返回時，她又現身親自將我們送出城。」

  「根據最後兩次看到她的體型變化，屬下大膽判斷，她沒有現身的那段時間，應該是生了孩子。」

  「只不過屬下一直不解，為何她要刻意隱瞞這個消息。」

  浦震聞言冷笑，「龜茲女王一定是懷了陸安的孩子！」

  「至於她為何隱瞞，這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

  「不過有一點是事實。」

  「那就是陸安生性風流，不但在娶了穆靈鳳之前就把爾瑪公主騙到手，而且為了營救龜茲女王，不遠萬里，冒死前往。」

  「這一次又為了營救穆靈鳳，衝冠一怒為紅顏，攪動天下局勢。」

  「由此可見，此人為了女人瘋狂到何種地步！」

  「所以，只要我們去西域抓了龜茲女王，回來就有一雪前恥的本錢了！」

  「小六子，你找兩個兄弟，快馬趕往京城，除了向陛下通報綏州失守的消息之外，再轉告陛下，一定要堅持到我們從西域回來！」

  「除了那個龜茲女王之外，還有陸安和她的孩子，只要掌握了這兩個砝碼，陛下的位置就不會被動搖，而我們同樣也有了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