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弟,外面盛傳的事,是真的嗎?」
陳老太爺陰沉著臉問道。
盧鼎天點了點頭,笑呵呵說道,「千真萬確。」
「為了確定此事,盧某過來之前,特地派人到馮古那裡問過。」
「那小子的確在馮古那裡存放了十二萬兩銀子,用於支付海砂和乾草的銀錢。」
陳老太爺聞言,眉頭一皺,「盧老弟,你說那小子究竟想幹什麼?」
\"幹什麼?呵呵,還能幹什麼?就像那些圍觀百姓說的,那小子不是腦子有病,就是錢多的花不了。
老夫打聽過,陸滿倉在京城混得最好時,那小子就是個享譽京城的敗家子。\"
相比於盧鼎天的樂觀,陳老太爺明顯要謹慎多了。
「老朽可不這麼認為。」
「盧老弟,那小子昨晚當著楚陰的面,可是已經向我們兩家發出了挑戰,而且不像是開玩笑。」
「雖然老朽也沒把那狂妄小子當回事兒,但如果說他單純是個敗家子,又不大像。」
「即便他再胡來,那楚陰也會陪著他一起瘋嗎?」
「十二萬兩銀子雖然不多,換作咱們兩家的子弟,一樣可以隨意敗掉。」
「可那小子把場面弄得這麼大,絕不像是毫無目的!」
盧鼎天收起笑容,淡然說道,「陳老哥說的沒錯,盧某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們四大世家之所以能夠傳承千年不倒,除了彼此間同氣連枝之外,任何時候都不會輕易小瞧任何對手。」
「不過,盧某思來想去,也想不通他收購那些海砂和乾草,會對我們的生意有什麼影響。」
「哪怕是他幫著玉燕那小賤人支撐起一個無憂坊那樣的生意,和我們的生意也沒有什麼衝突吧?」
「所以,想來想去,盧某認為,也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那狂妄小子故意想給咱們難看。」
「他之所以把聲勢造的這麼大,無非就是想讓揚州城百姓看到,他和我們死磕的決心罷了。」
「同時也用那十來萬兩銀子表明一下態度,讓人知道他家裡有點錢。」
「可惜,他陸家那點銀子,在咱們四大世家眼裡,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別說是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了,就算是他老子陸滿倉,當年折騰到京城首富的程度,在咱們四大世家眼裡,也不過就是個小丑而已。」
「所以,依盧某看,他要折騰,就讓他折騰個夠,咱們看戲就是了。」
「況且,楚陰昨晚也當著我們的面說過,只要不傷了他性命,他和咱們兩家生意上的競爭,他楚陰絕不會插手過問,這不就行了?」
陳老太爺想了想,最終眉頭一舒,點了點頭,「沒錯,一個毛頭小子而已,的確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精力。
雖然他有楚陰當靠山,可楚陰也應該心裡有數,真要為了那小子而和我們作對,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惹急了咱們,大不了改為支持綏州那位,讓他楚陰這十幾年來的心血一朝喪盡!
唯一讓老朽不太舒服的,就是那小子實在太過狂妄!
我家鴻奎到現在還躺在床上,至少還要半個月才能恢復過來,這口氣實在難以下咽!」
盧鼎天也臉色陰沉道,「是啊,那小子仗著楚陰給他撐腰,公然在揚州城同時對我們兩家人加以羞辱,簡直就是找死!
不過,陳老哥也不必著急。
先讓那小子折騰一段時間,等他折騰夠了,銳氣盡失時,咱們再找個機會,好教訓他一番!」
「嘿嘿,盧老弟此言,正合老朽之意……」
揚州城內外,甚至周邊的百姓們,很快就把陸安收購海砂和乾草的消息傳遍了。
無數百姓為了生計,開始往返於揚州和丹陽郡之間。
當第一個運送海砂的百姓,成功從揚州府尹那裡得到了報酬之後,更多的百姓開始加入了這賺錢最快也最輕鬆的行列之中。
儘管陸安這邊忙得如火如荼,盧家和陳家仍然沒有在意,只是冷眼旁觀,把陸安當成個小丑而已。
只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陸安這邊,已經開始了下一步的動作。
「靈鳳,我記得咱們渡過淮河時,那個淮河渡口的許飛,似乎也是楚叔叔的人吧?
如果我想請他幫個忙,會不會有難處?」
穆靈鳳對陸安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甚理解,不過她最大的好處就是言聽計從。
「相公有事,只需說一聲,妾身會向楚叔叔稟明,隨時讓他安排許飛就是了。」
「好。」陸安點頭笑道,「我想讓許飛帶一批人趕往白石山付天齊付大哥那裡,把咱們提煉的雪花鹽,全部都運到淨月軒。
而且,從現在開始,白石山提煉的雪花鹽,一半運來丹陽,另外一半,繼續供應到龜茲!」
「沒問題,妾身這就去安排。」
穆靈鳳走後,盧玉燕問道,「安少,你是想用雪花鹽來打擊清河盧氏的鹽場生意?」
「不錯!」陸安眯眼冷哼一聲,「清河盧氏的鹽場製鹽,受季節氣候約束,而且生產周期長。
不過,咱們的雪花鹽就要簡單的多了,原料充足,只要屯夠數量,就開始正式對清河盧氏的粗鹽宣戰!」
盧玉燕猶豫了下,不無擔憂的說道,「可是,用雪花鹽打擊盧氏鹽場,必定會損失大量利潤,似乎有些得不償失吧?」
「無妨。」陸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雪花鹽源源不絕,而且也不需要過多的投入,盧氏的鹽場支持不了多久。
哪怕是和他們打上一年兩年,我們也無所謂!
再說了,除了雪花鹽之外,我們還有其他更賺錢的生意!」
「安少說的是……那些收購的海砂和乾草?」
「呵呵,沒錯。盧小姐,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咱們也該回淨月軒過了舒服的新年了。
等靈鳳回來之後,咱們就走。」
新年到來之前,陸安等人再次折返回到了淨月軒。
此時,淨月軒外面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無數百姓興致高昂的將大量的乾草和海砂運到了這裡。
在蓮兒的帶領下,陸安帶著盧玉燕和穆靈鳳兩女,查看了堆放在山莊裡面,山一般的海砂旁邊,那些數量巨大的方解石和石灰石。
「蓮兒,石炭什麼時候能到?」
「回安少,小婢已經命人在江州收購一座石炭礦,最遲兩天就能陸續送到。」
「好!」陸安讚賞的點頭笑道,「讓那些工人加緊修建好窯爐,過完年之後,我要給平原陳氏送去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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