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盧玉燕接著補充道,「妾身以前和西域商人接觸中,也聽說過,西域乃至河西一帶,各方勢力交錯,形勢複雜。
安少冒然前往,又帶了這麼多人,恐怕有所不便,甚至可能會引起某些人勢力的猜忌。
因此,妾身以為,安少最好裝扮成商隊。
蓮兒跟了我時間也不短了,就讓她跟著你一起去,作為商隊中的一員吧。」
「這主意不錯,多謝盧小姐!」陸安當即贊道。
盧玉燕考慮的相當周全。
陸安又和她商量了下,在京城一帶緊急收購一部分絲綢茶葉,作為商隊掩護。
同時又把他帶著的一百位姑娘和一百個狎司小伙子組成了商隊人員。
經過幾個月的訓練,這些姑娘和小伙子身手還算可以,而且都曾經在輕煙閣有過表演經歷,正好藉此機會出去歷練一番。
三天之後,一切準備就緒,巧兒了病情也穩定了下來,商隊正式啟程。
「靈鳳,一定要好好保護安兒,知道嗎?」
小男村外,陸滿倉和穆村二人不停的叮囑著,爾瑪再次流著眼淚苦苦懇求,「相公,帶我一起走吧,我肯定不會連累你的!」
「唉,兒媳呀,再過兩三個月你就要生了,怎麼能長途跋涉呢?」
「放心吧,安兒有靈鳳在身邊,一定不會有事的。」
「外面風大,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兩老和盧玉燕一邊安慰著,一邊擔憂的看著漸漸遠去的隊伍。
儘管山莊裡所有人都對爾瑪照顧有加,陸滿倉和穆村二人更是把她當成寶貝一樣悉心照顧。
可惜,對於已經失去記憶的爾瑪來說,陸安就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依靠了。
只要他不在身邊,她就喪失了所有的安全感。
因此,僅僅過了兩天。
「老爺,大事不好了!」
小慶子一大早慌慌張張跑到陸滿倉面前。
「老爺,剛才月兒去叫少奶奶吃早飯,可少奶奶卻不知哪兒去了,而且莊子裡還少了一匹馬,看樣子,少奶奶應該是去追少爺了!」
「什麼?唉!這孩子真是不省心!」陸滿倉捶胸頓足,「那麼遠的路,她一個大肚子女人,要是孩子出了事怎麼辦?」
「算了,陸兄。」穆村也跟著搖頭嘆息道,「那孩子恐怕走了一夜時間,現在就想追,恐怕也追不回來,好在商隊裡跟著郎中,應該不會有事的……」
綏州,綏王府密室。
「浦將軍真要去西域?」
綏王夏罡勸謔一笑,「呵呵,浦將軍是做大事的人,真的甘心被人呼來喚去吧?
更何況,他只是為了個女人,一句話就把浦將軍手下精銳調走,不覺利用些太兒戲了嗎?」
浦將軍臉色陰沉,「綏王殿下不必多說,浦某今天過來,只是通知殿下一聲。
至於其他……就不必殿下操心了,告辭!」
與此同時,京城之中,一場腥味風血雨卻已悄然展開!
天香樓中,二皇子夏淳神情肅然看著對面一個躬身華服的中年猥瑣男,「都辦好了?」
「殿下放心,小人辦事絕對可靠,李忠現在急得像個瘋子一樣,只要小人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的生死!」
陪坐一旁的裸上趙尤小聲提醒道,「二殿下,事情宜早不宜遲啊,如今陛下身體情況越來越差,已經連續六天沒有上朝了。
而且,據可靠消息,陛下前天已經秘密派人前往綏州,似乎有召回綏王之意……」
夏淳陰冷一笑,「父皇派的人還沒有出宮,本王就知道了。
趙相放心,鄭公公送往綏州的密旨,早已被本王截獲!
不過,趙相說的也不無道理。
本王隱忍半年時間,也是時候該收網了!
洛掌柜,馬上把李忠這顆棋子引爆!
本王不想再等下去了!」
「是,小人這就去辦……」
歸一賭坊門前,一個近兩米高,鬍子拉碴的壯漢被暴力推了出來。
「洛掌柜,您行行好,再賒我一次吧?」
一身華服的洛掌柜摩挲著尾指上的戒指,獰笑道,「李忠,你是不是記性太差了?
這半年來,你前前後後在我們賭坊借了多少錢?
要是你沒記住,沒關係,洛某這裡有帳單。
整整一萬七千兩!
呵呵,你一個小小的護城軍隊正,一個月餉銀是多少?
哦,對了,你現在好象不是隊正了吧?
就算你一百年不吃不喝,能還得上這筆錢嗎!
別說老子不講情面,再給你兩天時間籌錢。
後天如果還不還錢,就把你家那妹子送過來,權當利錢了!
滾!」
大街上,見到李忠垂頭喪氣的樣子,無數人搖頭嘆息。
「唉!好好的軍官,偏偏戀上了賭癮。
不但家裡田地輸的精光,甚至還有搭上自家妹妹,真是造孽呀!」
「這算什麼?我聽說,這傢伙之前跟隨大軍北征,作戰勇猛,立下戰功,被朝廷封賜的致果校尉勛銜,也因為好賭而被收回了呢!」
「大好前程就這麼沒了,太可惜啦!」
「可惜?嘿嘿,誰讓他好賭呢?一萬七千兩賭債,就算他是大將軍也還不起啊!」
「要我說,最可憐的就是他那個妹妹,長得多水靈,要不是這傢伙好賭,將來肯定會嫁得風風光光的,可惜,以後恐怕只能到輕煙閣或姬寨那些地方見到嘍……」
李忠扒下自己上身的衣服,隨手扔到大街上,繼而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髮,表情無比懊悔。
不一會兒,走進自家破敗的院門,乖巧可人的妹妹,穿著補丁素裙迎了上來。
「哥,回來啦?我做好了飯,咱們快吃吧。」
李忠抬著看了眼院子裡石桌上擺著的兩隻碗一個小菜碟子,碟子裡只有一點綠菜葉子,心中更加酸楚。
「我不吃了!」
李忠直接在院門口轉身,正要到處去散心,就見隔壁趙老憨笑眯眯的迎了出來。
「李老弟,來,到我家坐坐,我剛剛買了只燒雞,咱們正好邊喝邊聊。」
李忠聞言,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識的抬起腳,跟著趙老憨走了過去。
趙老憨不務正業,三十多歲了,連個老婆都沒娶上。
放在以前,李忠連理都不會理這種人,因此兩家雖然是鄰居,平時基本沒任何交往。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最近兩個來月,也不知這傢伙走了什麼狗屎運,不但娶了個漂亮媳婦,而且日子越過越好,幾乎天天大魚大肉的。
進門之後,一股酒香和肉香飄了出來,李忠喉嚨再次不爭氣的咕嚕一聲。
「嘿嘿,李老弟,坐。」
趙老憨倒滿了兩碗酒,李忠也不客氣,端起酒碗就幹了下去,繼而不顧形象的撕下一塊燒雞腿,囫圇吞咽起來。
「趙大哥,小弟手頭不太寬裕,能不能借我點銀子?」
看了看房間裡的擺設,李忠一邊咬著雞肉一邊問道。
「嘿嘿,咱們是鄰居,這點小事算什麼?
李老弟想借多少,儘管直說。」
李忠也沒想到,之前這個一直被他瞧不起的老憨,居然這麼好說話,當即伸出五根手指,「五,五十兩怎麼樣?」
「小意思。」趙老憨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李忠聞言大喜,見對方起身去拿錢,頓時眼泛精光。
然而,趙老憨剛起身,又坐了回來。
「李老弟,其實你的事情,老哥也聽說了一些。」
「你有難處,老哥絕對願意幫忙。」
「只不過,長貧難顧啊!」
「老哥現在給你拿五十兩齣來,回頭你又輸了咋辦?」
「別忘了,你可是欠了賭坊一萬多兩銀子啦!」
李忠見狀,連忙懇求道,「趙老哥,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去賭了,過幾天發了餉銀我就還你!」
「過幾天?」趙老憨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聽說歸一賭坊的洛掌柜給了老弟兩天時間,到時候再不還錢,就拿你妹妹抵債是吧?
你妹妹那麼標緻的姑娘,莫非你真忍心把她送到火坑裡去?」
李忠聞言,當即神色黯淡下來,連桌上的燒雞也覺得沒了胃口。
「錢,我沒有,妹妹也不可能賣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趙老憨伸出大拇指來贊道,「兄弟果然硬氣,是條漢子!」
話鋒一轉,「不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就算老弟一死了之,賭坊的人會善罷干休嗎?」
「別忘了,敢在京城開賭坊的人,哪個沒有點後台?」
「我可是聽說了,歸一賭坊的洛掌柜,後台可是相當厲害!」
「就算老弟想以死了結債務,洛掌柜也不可能答應啊。」
「說不定你死了第二天,人家就把你妹妹強行送到那些不乾淨的地方去啦。」
「他敢!!!」李忠當即臉上現出狠色,一拳頭砸在酒桌上。
趙老憨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恢復神色,「老弟也不必生氣,其實,你也不是真的走到了絕路。
只要你願意,不單那些債務不用擔心,也不必擔心有人惦記你家妹子,甚至,就算把賣掉的地再收回來,也不是不可能啊!」
「嗯?」李忠聞言一愣,繼而一把抓住趙老憨的手臂,「老哥,你有辦法?快說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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