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國公府。

  低氣壓已經在府里瀰漫多日，每到用膳時間，下人們都會提心弔膽，互相推脫，都不想去和凝白羽還有大夫人說話。

  但最後還是得有人去，去了免不得要挨罵，就算沒挨罵，也會聽到這二人訓斥旁的丫鬟下人。

  府外謠言漫天，說什麼的都有，並且還提起了舊事。

  舊事就是凝白羽先前的丫鬟冰兒，在安王府私通被發現，直接被凝風華發賣出去的事。

  冰兒是凝白羽的貼身丫鬟，當時她出事，就已經牽連了凝白羽。

  只是大夫人反應快，及時把這件事壓下去了，此事只有當日去安王府做客的夫人小姐知道，雖然也有些傳言，但並沒有傳得很厲害。

  可是這次壓不住了，大夫人已經盡力了，謠言還是鋪天蓋地。

  說那個丫鬟冰兒，是替凝白羽遮掩，當日和人私通的就是凝白羽。

  府里很消停，沒人敢說這些事。

  凝白羽身邊的人，也不敢把外面的謠言帶回來，她已經哭了好幾日了，這兩天才好一點。

  大夫人心情不好，府里姨娘庶女也不好過。

  柳姨娘一直都沒敢往大夫人面前湊，但她一直在盛國公身邊，安慰盛國公。

  「娘，你最近又有什麼打算啊，盛國公府表面平靜，其實都亂作一團了！」凝伏盈擺弄著手裡的帕子，百無聊賴。

  柳姨娘剛從盛國公那回來，笑容滿面，看樣子是又把盛國公給哄高興了。

  「娘的打算都在盛國公府里，你那邊，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柳姨娘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

  凝伏盈急急說道：「娘你不能不管啊，沒有你，我根本就看不到王爺！」

  「我倒是想管，大夫人壽宴你也看到了，你還是沒機會靠近安王。」柳姨娘雖然著急，但也不似從前那般急。

  最近日子過得還可以，她已經開始插手府里的事了。

  自己過得春風得意，凝伏盈能不能進安王府，便也不是最緊要的了。

  凝伏盈卻不這樣想，她的心思已經飄到安王府去了，這時候就算柳姨娘想改變主意，她也不會同意的。

  「我再想想辦法。」柳姨娘的回答帶著些許敷衍。

  她為了凝伏盈的事，沒少去討好凝風華，好話說了一大堆，又諂媚又奉承的，最後的結果也不過是讓凝伏盈看到了寧亦安。

  但就只是看到了而已，到現在二人都沒說過幾句話，更別說是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因此柳姨娘也沒了心氣，折騰不動了。

  這也是凝風華的目的，想利用她，又沒打算把她怎麼樣，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柳姨娘自己放棄。

  「要不……我學學大姐？有了前車之鑑，這次應該能成功吧？」凝伏盈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柳姨娘趕緊阻止說：「你活夠了？凝白羽現在還不夠慘嗎？以後要嫁啊，也得是下嫁，往上是攀不上了！」

  說嫁不住去有點誇張，畢竟還是盛國公府的嫡女。

  但就是嫁的人，身份不會太高。

  好出身的人家，怎麼會選一個身子不清白的女子？

  「我萬一要是成功了，富貴就博出來了！」凝伏盈眼裡露出些許興奮。

  柳姨娘皺眉說：「不一定，你要是用了下作手段，恐怕在安王府也活不下去，我先前也有過這個打算，但被大夫人搶先了！」

  如果不是大夫人突然表現出了那樣的心思，壽宴那天，很有可能就是寧亦安中招。

  娘倆正在商議著，府里下人進來，說大夫人請柳姨娘過去。

  柳姨娘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生怕是什麼不好的事。

  可不管好不好，她始終是要過去的。

  凝伏盈一心惦記著寧亦安，也沒管柳姨娘此時的心情。

  等柳姨娘到了後院，看到了盛國公眉頭緊鎖。

  大夫人和凝白羽坐在一處，凝白羽已經恢復了一些精神，眼神看起來比之前更加陰狠毒辣。

  柳姨娘心中一慌，直覺告訴她，現在的凝白羽比以前還要不好招惹。

  除了他們三個以外，就再沒有旁人。

  「柳姨娘，你現在就去一趟安王府，把安王妃請回來，我有事要和她說！」大夫人冷著臉。

  柳姨娘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說：「夫人有什麼事？不妨直接讓我去轉達。」

  她想讓凝風華回來，凝風華就會回來嗎？

  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這是柳姨娘心中所想，但不敢說出來，只能委婉地提出一個折中方案。

  凝白羽一聽這話直接怒了，罵道：「你是什麼東西，也開始教我娘要如何做事了？讓你去就趕緊去，哪來的廢話？」

  凝白羽怒目圓睜，眼神像是要殺人。

  柳姨娘心中一慌，躬身應道：「是，我這就去。」

  還沒出發，她就已經知道結果了，要是知道大夫人想做什麼，她還能想辦法忽悠一下。

  但大夫人什麼都沒說，就這麼讓她去請人，柳姨娘已經開始思考回來後要如何應對大夫人了。

  柳姨娘來到了安王府，結果自不必問，凝風華連她的面都沒有見。

  她讓下人進去傳了話，得到的結果是，王妃身子不爽，大夫人若是有事，直接派人來說一聲就行，她沒工夫回去。

  柳姨娘回到盛國公府，面對的就是凝白羽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光是罵還不算，她說話還越來越過分。

  「柳姨娘若是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府里留你還有什麼用？反正姨娘眾多，也不差你一個，找個更得力的，看著都順心了！」

  聽這句話的意思，她是要把柳姨娘攆出去。

  盛國公覺得她說得過了，就訓斥了幾句：「做出那種醜事的人是你，同府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他剛一說完，凝白羽就和瘋了一樣，捂著耳朵尖叫。

  這段時間她聽不得這件事，聽到就要發瘋。

  大夫人趕緊安撫說：「沒事了！沒事了……」

  「老爺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她還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現在是為了一個姨娘，連女兒都不要了嗎？」大夫人情緒也很激動。

  盛國公府一下子就又亂套了，這些凝風華都不知道，她正在翻看府里帳本，查看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