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風華眨巴眨巴眼睛說：「昨晚那件衣服。」

  她已經尷尬過一次了，眼下看起來就坦然多了。

  寧亦安被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嗆了一下，突然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別激動！你放心，你今晚不會再看到它了！」凝風華上前拍打著他的後背，半開玩笑地安慰一聲。

  寧亦安腦袋裡滿是他昨晚看到的畫面，揮之不去。

  本來都已經忘乾淨了，這下又想起來了。

  等他逐漸冷靜下來，又聽凝風華問說：「你今晚還要住在這嗎？」

  「嗯！」寧亦安的回答簡潔明了。

  凝風華也沒發表意見，自顧自地拿著寢衣去了屏風後面。

  二人又一次躺在一起，寧亦安總算能睡個好覺了，但凝風華失眠了。

  有些東西她越是想要控制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

  晚上寧亦安為了勸她留下時說的那些話，開始在她腦中循環播放。

  大部分她自己都不記得，可寧亦安放在了心上。

  想到這凝風華側頭看向寧亦安，心中感嘆，這男人真帥，能落到她手裡，也算寧亦安倒霉了。

  前半夜她想的還是一些感性的東西，後半夜就開始天馬行空了。

  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她才睡著。

  睡著沒多久，就被雲清給喊起來了，早膳後國師會來，凝風華不能起的太晚。

  寧亦安早就走了，又去刑部了。

  國師來的也是夠早的，凝風華飯還沒吃完呢，他就來了。

  「請進來吧。」凝風華拖著疲憊打了個哈欠。

  司正進門時就發現安王府的氣氛和昨日不一樣了，下人們有說有笑，比昨天輕鬆多了。

  「王妃安好。」司正一身白衣，表情淡然，看起來清新脫塵，有著世外高人般仙風道骨。

  昨天身邊有四個姑娘陪著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樣，這是又裝上了！

  「你們都下去吧！添副碗筷！」凝風華吩咐一聲，沒打算在其他人面前拆穿他的裝模作樣。

  碗筷拿了上來，丫鬟們也都離開了，司正微微轉頭，左右看了下，確定沒有外人後，整個人都輕鬆了。

  「你有必要這麼早叫我來嗎？」司正抱怨。

  從世外高人到街角流氓，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凝風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一臉嫌棄的皺眉說道：「你可以晚一點啊，我還沒怪你打擾我用早膳呢！」

  「我哪敢晚啊，王爺說早膳後，那我就只能早不能晚，不然他發火怎麼辦？」司正振振有詞地解釋。

  凝風華笑說：「你不是國師嗎？還怕他發火？在寧國你才是被敬仰的存在！」

  「得了吧！我要是真有那麼厲害！四皇子能故意坑我嗎？讓我見到了那麼血腥的一幕，八個人啊，都死了！」司正一個勁的往外倒苦水。

  「八個人？」凝風華聽不懂了。

  「啊！就昨天那四男四女，在我面前毒發身亡。」司正拿起筷子一點都不客氣。

  凝風華愣了一下，寧亦安沒和她說這件事啊。

  「你仔細說說，還有你昨天去四皇子那幹什麼？」

  司正聽到凝風華發問，自己受的那點委屈可算是有機會訴說了。

  四皇子剛回來的時候，就找過他的麻煩，因為是他促成了寧亦安和凝風華的這門婚事。

  昨日四皇子派人找他，說是有事，讓他必須去。

  司正無奈只能去了四皇子府上，到了以後又是一陣委婉警告。

  司正在其他人面前偽裝的還是挺好的，所以就以國師的姿態和寧厲和周旋了一會兒。

  後來寧厲和讓他幫忙書寫經文，說寫完就可以走了。

  司正只能聽從寧厲和的安排，被送去了肖江府。

  「那四個姑娘如狼似虎，奔著我就撲過來了！我本來就怕四皇子找我麻煩，更怕在他那留下把柄，所以昨天和她們糾纏的累死我了！」

  「你走了以後，王爺想把他們八個帶回去，沒想到沒能帶走，八個人幾乎同時毒發身亡。」

  「在她們死之前，我還和她們一起寫經文呢！甚至都不知道這毒是什麼時候下的！四皇子不止是在滅口，也像是在警告我！」

  司正回去想了一夜，可算是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門道。

  四皇子想要他表明態度，到底是幫寧亦安，還是幫自己。

  「我就一個國師，以前頂多是主持一些祭祀活動，安排下祭天時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重要了！」司正苦笑搖頭。

  凝風華說：「以後重不重要我不知道，但眼下你很重要，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吧！」

  「知道，皇后派人來找我了，昨日四皇子也問了，問皇后這胎如何！」司正沒有半點隱瞞。

  「怎麼回答的？」凝風華眉頭緊蹙，四皇子的無孔不入讓她心煩。

  他像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皇后，或者是傷害寧亦安的機會。

  「我是會算個卦，但一些人的命格是算不了的，那是中宮嫡出啊，我沒法算！」司正一副苦瓜臉。

  凝風華嫌棄的更明顯了，不管他怎麼解釋的，反正就一點，算不了，那他就是個神棍。

  「那當初我和王爺的親事，你怎麼算的？」凝風華不解。

  司正嘿嘿一笑說：「那簡單，我只是算一下怎麼做能幫上安王，發現沖喜就可以！但我算不了他的生死，就和算不了皇后這胎的生死一樣！」

  凝風華說：「行吧，這也算是個好的答案。」

  司正見凝風華沒有逼他說謊，又嘿嘿的笑了下。

  凝風華想著那八個人和四皇子，又一次明白了寧亦安為什麼要讓她遠離四皇子。

  這人下手太狠了！竟然提前下毒，鐵了心的要滅口。

  司正雖然是個神棍，但好在還有些膽識，沒有被他的殘忍手段嚇到。

  如果他被嚇到了，那就會按照寧厲和的想法，直接告訴皇后這胎不能留，到時候事情可就麻煩了。

  「對了，你確定我和王爺合適嗎？」

  正事說完了，凝風華說起了題外話，眼裡露出了些許期待。

  「合……合適的，皇后拿你八字過來，我一看就知道合適。」司正已經打算跑了。

  根據他的經驗，凝風華並不愛聽她和安王合適這種話。

  「嗯……」凝風華抿嘴偷笑，還低下了頭。

  「？？？」司正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