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穩住自己的呼吸，腦袋裡閃過忌憚，她看了眼姚娜的背影，努了努嘴，神情掙扎，「我不知道你婆婆曾經是文藝兵。」

  「無論她是不是文藝兵，你都沒有資格對她品頭論足。」

  梁灣的表情無溫，聲音帶著冰碴，那道凌厲的眼神穿透力極強令高歌不敢開口說話。

  「梁灣，抱歉，我婆婆的心情不是很好，是我的原因，你別在意。」

  阮小小尷尬地挽著婆婆高歌的手臂，拉扯到一邊，神色含帶著歉意和誠懇，她明事理，心裡很感激梁灣的婆婆替自己說話。

  要怪就怪她的肚子沒有本事，結婚幾年也沒給婆家生出個一男半女。

  「小小，你是個聰明人，一味地妥協，只會讓某些人變本加厲地欺負你。」

  梁灣點到為止，轉身離開。

  她身後的高歌臉色拉了下來，正準備開口，梁灣轉身，強大的冷氣場逼了過去。

  高歌訕訕的別過頭，嘀咕一句，「就你和你婆婆這脾氣，沒有一個男人會喜歡。」

  「呵，低聲下氣討好男人的女人就有男人喜歡？」

  梁灣扔下一句話，譏諷的氣息很濃重，即使她已經走遠，那股子氣場依舊壓迫著情緒憤懣的高歌。

  「媽，您別生氣了。」

  阮小小低眉順眼，語氣比較生硬。

  她從小在蜜罐子裡長大，曾經不會討好別人，但打從結婚，討好順應婆婆早已經成了習慣。

  「小小，我把你當做親女兒，你千萬別因為一些外人的話跟媽生分。」

  「我知道，但是媽，我才二十出頭，不想太早生孩子，我最近想競選的護士長……」

  高歌臉色又僵又冷，轉頭，銳利的眸光盯著阮小小。

  「小小，聽話，你現在的唯一任務就是生孩子，你長得好看，生的孩子肯定也可愛，在家帶孩子多輕鬆。」

  阮小小咬唇，後背冒出冷汗，她想反駁，但念在婆婆一直待自己不錯，合上嘴，微垂著頭，不說話。

  「走吧，小小，我們去喝湯。」

  高歌看兒媳婦聽話的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神情恢復成「好婆婆」的模樣，挽著阮小小，笑著前往餐飲區。

  「梁灣，我們去喝酒，煩死了。」

  站在餐飲區吃魚子醬的姚娜蹙眉，白了眼朝這邊走過來的高歌婆媳，她轉眸，碰了碰梁灣的胳膊，揚了揚頭，「走。」

  「好。」

  梁灣沒什麼胃口，餐桌上大部分都是昂貴的生魚片，海鮮之類的餐食，又鮮又腥，她不喜歡。

  「梁灣，問你一件私密事。」

  梁灣被姚娜挽著手，朝酒水區緩緩走去。

  無形之中，這兩個艷麗的女人已經成為全場的焦點。

  「什麼事？」梁灣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伏特加。

  伏特加是她最喜歡的酒，甘醇濃重勁兒大。

  姚娜猶豫了一會，支支吾吾，臉微紅，神情尷尬，「算了，不說了。」

  「好。」梁灣彎眸，漫不經心地一口一口啄著酒。

  「你怎麼不好奇我要問什麼？」

  姚娜咬牙，性子急，拿過梁灣手中酒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皺眉，「你怎么喝這麼烈的酒？酒後誤事，你老老實實地跟在我身邊，別到處亂走啊。」

  「嗯。」

  梁灣微醺，眯起雙眸，眼尾染成粉紅，吐氣宛若幽蘭，緩緩伸出手臂，攬住姚娜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你幹什麼？」

  姚娜往後挪了挪身子，神情迷惑，她心裡發慌，不知兒媳婦到底想要幹什麼？

  「媽，想問什麼你就問，我都告訴你。」

  梁灣揚眉，媚意十足，尾音似是帶著鉤子，迷人又惑人。

  姚娜眨眼，意識清醒，她這個兒媳婦什麼時候這麼會撩人？

  梁灣這相貌，這身材，這股子絲絲媚意，斬男又斬女，哪個男人會不愛？

  不愛她的男人要麼是身體不行，要麼就是不喜歡女人。

  「梁灣，景湛那方面真的不行？」

  話音落下，姚娜不好意思與梁灣對視，轉頭看向別的地方，但一對耳朵支棱起來，聽著動靜。

  景湛那小子再怎麼說也是她的親生兒子。

  兒子的身體不行，以後不能生兒育女，對景家人是個不小的打擊。

  景家還要等著他傳宗接代呢。

  「嗯，不行，又菜又愛玩。」

  梁灣挑唇，聲音輕緩淡定，並沒有幽怨和惋惜的意思。

  「真的不行？等回家我勸勸景湛，去男科看一看，沒什麼丟人的。

  梁灣，現在的男人甩鍋能力一絕，如果你和他重歸於好，生不出來孩子，他要是在景家人面前顛倒黑白，說你生不出來孩子，你多委屈。」

  「不想重歸於好，不想生孩子，要不，媽，咱倆一起過得了，還要什麼男人？」

  梁灣收緊胳膊，貼著姚娜的身子，紅潤的小臉靠著婆婆的肩膀，喃喃自語，語氣中夾著認真。

  「咱倆一起過？你開什麼玩笑？你不要男人，我還要男人呢。」

  姚娜嘴角勾起，眸中浮出笑意，她一隻手護著兒媳婦的頭，一隻手拿起水杯，「喝點水，醒醒酒，酒量這么小，還喝伏特加，我看你和景湛一樣，又菜又愛玩。」

  「唔——」

  梁灣沒有醉，只是有些困，喝了一口冰水，腦袋清醒了不少。

  「媽，你先去招呼貴賓吧，我自己待會兒。」

  「你能行嗎？」

  看梁灣不是很精神，姚娜有些擔心，她轉身，準備招呼來一個靠譜的人來陪著兒媳婦。

  「咦？景湛？他怎麼來了？」

  姚娜的視線落在不遠處和幾人交談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抽了抽，挪開視線。

  「景湛來了，梁灣，我讓他來陪著你，你自己在這裡，我不放心。」

  「不用。」

  梁灣擺手，想都沒想，果斷拒絕。

  相比於其他人，景湛更加危險。

  「咦？景湛怎麼帶來個女伴？」

  姚娜的語氣見冷，眸光泛著冷意，胸膛起伏，咬牙切齒，罵罵咧咧，「這小渣男，這才幾天！又找了個女人來！氣死我了！梁灣，跟媽走，去捉姦！」

  「捉姦？怎麼又捉姦？」

  梁灣被姚娜拽起來，身體有些搖晃，神情迷糊，眼神迷離順著婆婆指著的地方看了過去。

  霎時間，她的意識清醒。

  景湛？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在聊天？

  那個女人怎麼這麼眼熟？

  墨綠色的高開叉旗袍，烏黑柔順的長髮挽著耳邊，嘴角時時刻刻掛著笑意，目光鎖著面前男人的臉。

  在遠處看來，那對男女之間瀰漫著濃情蜜意。

  「梁灣那個女人怎麼這麼像你？妝容，穿著，還有氣質，都很像你，那個小三刻意模仿你？」

  姚娜不禁猜想，景湛是不是愛梁灣而不得，所以找了個替身取代梁灣？

  「媽，別生氣，沒有必要。」

  梁灣揚眉，瞥了眼那個女人，僅僅一眼，她便看出來貓膩。

  那個女人年紀和她相仿，在與景湛的相處中，行為並不過分，只是刻意與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的言行中充滿了對景湛的試探。

  一個可笑的想法在梁灣腦海中浮現而出。

  那個「替身」應該是一位特殊職業者。

  是鑒情師。

  「鑒情師是什麼東西？那個女人不是小三嗎？」

  姚娜聲音拔高，頓住腳步，迷惑地看著梁灣，「你怎麼知道這個職業？」

  「以前看了一本小說，女主角就是鑒情師，專「挑撥」已經有女朋友的男人，考察這個男人是否能禁得住考驗，抵抗住誘惑。」

  「這不是職業小三？」

  姚娜語氣中充滿著鄙夷，如果鑒情師和目標男性產生感情了怎麼辦？

  「媽，她們有職業操守，不碰已婚男人，不上床，任務結束後，絕不聯繫男性目標。」

  姚娜看梁灣很懂的樣子，又問了一句，「誰雇的鑒情師？你雇的？」

  「沒有，不是您雇的嗎？」

  梁灣笑看姚娜，嘴角上挑，她婆婆是演員，但再怎麼演，也會有破綻。

  姚娜嘴角一抽，「你怎麼知道是我雇的？」

  「您表現得太刻意了，我很難不知道。」

  梁灣的眼角滿是笑意，與她對姚娜的了解，看到景湛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早就帶著她上前捉姦了。

  怎麼會這麼耐心地詢問自己鑒情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