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堯看著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插不上話。

  他心慌，要是讓景湛知道他老婆要去當「小白鼠」，非得扒了他的皮。

  「可以，我願意當你的小白鼠。」

  梁灣勾唇，她莫名地相信面前這個僅見過一面的女孩。

  「要不再考慮考慮？」霍堯腿發軟，他無力地走近梁灣，栽倒在沙發上，唉聲嘆氣。

  「考慮什麼？我有工作，不能耽誤。」

  三個月的療養時間，梁灣等不了。

  違約金不是一筆小數目。

  況且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還要靠著綜藝直播賺錢，養家餬口呢。

  她不能耽誤大家的時間。

  對所有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有違約金？我幫你賠，灣灣，正常治療比較保險，你的腿，一個月就能好。」

  霍堯焦急地試圖阻止這兩個女人的瘋狂行為。

  他轉過頭，拔高嗓音，怒斥表情從容淡然的明月，指著她的臉，嘴角抽搐。

  「明月，你再胡鬧什麼？我讓你來給她檢查腿，不是讓你把她當作工具人！你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病人。」明月微微揚眉，眸子透亮，含著捉摸不透的笑意。

  霍堯無話可說。

  這兩個女人他都搞不定。

  「什麼時候開始治療？」

  梁灣聲音無升無降，氣息中帶著濃濃的輕鬆。

  「你想什麼時候治療都可以。」明月語氣輕飄飄的，視線從梁灣的腿上落在她的臉上。

  「你認識我？」

  梁灣歪著頭，她感覺這女孩對自己的感情有些異樣。

  當然不是愛情……

  而是多年不見，再次見面的悸動。

  明月隱藏得很好，但梁灣還是察覺得到。

  霍堯的視線不停地在兩個女人身上遊走，「灣灣，明月是曾經明家的大小姐，我們以前在同一個小學。」

  「明家？」

  聽男人的意思，這個明家如今已經敗落了。

  小學的事情，她記不清了。

  梁灣：「哦。」

  明月掩飾住眼底的失落，她勾唇，淡笑，精緻幼態的娃娃臉上寫著正經。

  「梁小姐，中午我帶您去實驗室，治療您的腿傷。」

  「好。」

  「我也去。」霍堯心底非常信任明月的醫術，但他不相信那台剛研發成功的機器。

  雖然那台機器已經被國家允許使用，但他不放心梁灣去當那個「小白鼠」。

  「對了，灣灣，湛哥呢？」

  霍堯懶趴趴地癱坐在沙發上，他鼻樑上的無框眼鏡並沒有給他帶來一絲精英禁慾的感覺，而是更加凸顯他放蕩不羈的性格。

  「在婦產科。」梁灣語氣冷颼颼的。

  男人嘴裡的油條掉了出來，雙目瞪圓，乾咳一聲，雙手有些顫抖，「婦產科？不會跟我姐在一起吧？」

  梁灣轉過頭，皮笑肉不笑，「呵呵，你也知道你姐肚子裡揣了一個？不得不說顧大少很可以，植物人都能……」

  「額……灣灣，如果那個孩子是湛哥的，你和他離婚，我娶你。」

  霍堯正襟危坐，一本正經，他淺褐色的眸底沾著真摯和暗戀。

  以前的梁灣，軟軟糯糯，他喜歡。

  現在的梁灣，冷艷高傲，他更喜歡。

  「抱歉，咱倆沒可能，我不想跟霍家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梁灣扯了扯唇角，語氣不耐煩。

  她心裡暗罵霍堯在開什麼玩笑……

  她離婚後，跟他結婚？

  難道讓她以後叫她的前夫景湛為姐夫嗎？

  她是多缺男人，多恨嫁，才會接受如此荒謬的設定。

  霍堯表情閃過一絲落寞，他衝著梁灣乾笑一聲，之後瞟了明月一眼。

  當看到那女人嘴角的人嘲笑時，他心底的尷尬無限放大。

  他太衝動了……

  「咳，灣灣，我姐的老公，顧家老大顧君燁，他快不行了。」

  「不行了？躺在床上兩三年了，最近突然不行了？他不是剛讓你姐懷上孕嗎？」

  梁灣話裡有話，霍堯心知肚明。

  他沉著臉，直勾勾地盯著梁灣的小臉，感受著她高傲冷淡的氣息。

  「灣灣，如果你喜歡景湛，我幫你弄走我姐，如果你不喜歡景湛，成全他們可以嗎？」

  感覺到周圍溫度驟降，看到梁灣的臉上凝上冰霜，霍堯心一顫。

  他急忙解釋：「我不是為了我姐說話，只是這些年，她受了很多苦，嫁給一個植物人，如果是你，你也會受不了。」

  「滾。」

  梁灣面無表情，聲音平淡但令人不寒而慄。

  她的態度平靜得令人心慌。

  霍堯坐不住了，站起來，雙手扣著病床，語氣沉重：「我是為了你好，灣灣，你應該明白，我為了你好，我喜歡你，不想讓你受苦。」

  「滾。」

  女人的語氣加重三分，森寒的目光如同刀子扎向男人。

  為了她好？

  這般道貌岸然的話，這男人也好意思說出來。

  無非就是霍欣懷孕了，霍堯認為那孩子是景湛的。

  畢竟誰都不會相信，一個攤在床上的植物人會搞大一個女人的肚子。

  「霍堯，知道我外公當年為什麼沒有讓我嫁給你嗎？」

  梁灣直視身子，雙手放在腿上，臉色淡然含著笑容。

  她沒頭沒尾的話令霍堯愣住了。

  他嘴唇顫抖，支支吾吾，「為什麼？」

  當初，他向梁老爺子表達過他對梁灣的心意，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因為你這個人看似精明，實則愚蠢，我和景湛的事情，你沒有任何立場發言。

  身為一個第三者的弟弟，以「為我好」的名義勸我把我老公讓給你姐，你的三觀很歪。」

  「離開我的房間。」

  這番話，殺人誅心。

  霍堯的心狂跳，他沒想到這女人會這麼說。

  「灣灣，湛哥雖然對你的態度好了點，但我姐對他終究還是不同的，我是為了你好，你每天獨守空房，心不痛嗎……」

  男人還想繼續說……

  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梁灣的幸福。

  明月打斷男人：「師哥，你自私了，身為第三者的親屬，你這個行為有些下頭，醫院那麼多事情，你還要處理，我陪著梁小姐。」

  明月把他推了出去。

  她沒好氣地關上房門，轉身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梁小姐，師哥的話您別往心裡去……」

  梁灣挑眉，喝了口水，氣質慵懶，她靠著床，語氣懶洋洋。

  「沒事。」

  「我是個外人，無法深說，但師哥姐姐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您丈夫的，還未確定，畢竟那女人人品不怎麼樣，跟哪個男人睡都能懷上。」

  話音落下，明月瞪圓雙眼，兩隻小手捂著嘴巴，她看向梁灣，充滿歉意。仟仟尛哾

  她可能說錯話了。

  她是個外人，僅僅是梁灣的主治醫生，她不應該摻和……

  梁灣笑了笑，衝著明月搖了搖頭，「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