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你嘗嘗被生吞活扒的滋味吧。」
陶玉的身影又轉到了身後，她打了個響指，面前的妖獸愈加瘋狂地尖叫著啄向抓向姜榆，雖都被護盾阻擋，但百次千次的攻擊，還是讓靈力護盾微微起了裂痕。
姜榆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她想了想，腳下劃了一個訣，腳尖一點，人影瞬間消失，移動到了另一邊。
護盾撤下，妖獸撲了個空，仰頭氣憤地嘶叫，隨後又惡狠狠地轉頭朝著姜榆的方向飛快地跑來。
姜榆如法炮製將妖獸溜得團團轉，有幾隻互相絆倒一路牽連，瞬間打亂了妖獸的陣型，她眼瞧著剩下的妖獸不依不饒地又要飛過來，正想要繼續瞬移，可突然身前立起了巨大的陰影。
她皺著眉向上看去，旁邊的高聳建築不知道為何拔地而起，甚至長出鋼鐵一樣的四肢，搖搖晃晃向著她走來。
陶玉的笑聲又響在耳側，鋼鐵手臂已經揮舞到了她的身側，姜榆往上一躍跳到半空，又縱身到另外一個角落。
四周的建築卻突然同先前的一樣，紛紛拔地而起，從四面八方朝她圍了過來。
高高的大樓不斷生長，很快，就要抵到了如血的殘陽旁，妖獸揮舞起翅膀，數量又肉眼可見地增多了不少，很快就密密麻麻爬滿了整個天空。
姜榆的身影幾乎都要淹沒在建築巨獸里，四周沒有一絲縫隙，陶玉的身影閃現在面前，依然是悠悠哉哉地撥弄著指甲，語氣愉悅「這妖獸，這高樓，樣樣無窮無盡，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如何。」
姜榆抬頭看著上空密密麻麻的天空，上面閃爍著一顆一顆的紅色點點，她明白，那是成千上萬的妖獸的眼睛，只待陶玉一聲令下，便會朝著她飛過來。
身邊的高鐵巨獸蠢蠢欲動，即使她一鞭能劈碎，可照樣會有新的長出來。
姜榆突然明白，陶玉所構造的這個空間的厲害之處，她能隨意幻化出任何她腦海中的東西，而自己的靈力有限，終有耗盡的一刻。
「你想讓我死在這個空間裡。」
陶玉笑了笑「那是自然，斬草除根，神魂俱滅才是你應得的下場。」
說話的時候，陶玉的手指微微一點，四周的高樓便轟然倒塌，朝著姜榆壓了下來，烏壓壓的妖獸也扇動著翅膀，從高空中急速飛下。
姜榆來不及思考，直直躍起，躲過散落的鋼筋水泥，可瞬間面前又出現了新的高樓大廈，在她眼前破裂開來。
她不斷地躍起，可最後，還是在近在咫尺的爆炸衝力中被擊落，掉在了地上。
妖獸們歡欣地嘶吼，紛紛張著大嘴朝著姜榆啄過來。
姜榆迅速結了個訣，一道球形靈氣將她牢牢包裹，身邊的高樓一座接一座出現，一座接一座碎裂，砸在她的靈力護盾上，鋒利的爪子也在不斷地劃拉著護盾，很快，護盾就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
「不要掙扎了，你知道沒有用的。不如乖乖地做了我的養料，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
陶玉又站在了護盾外面，甚至半蹲下來，隔得很近看著姜榆的臉，嘴角咧得極大，眼中充滿了一種即將勝利的喜悅。
說話時陶玉已經抑制不住地微微露出本體特徵，舌尖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瞳孔里的綠色更深了許多。
姜榆突然想起，陶玉的本體是一隻靈蛇。
一段久遠的記憶突然跳進了她的腦海，轉瞬即逝。
姜榆當機立斷地閉上眼睛，動用全部的神思抓住那一個記憶，畫面在她腦海里緩緩鋪開。
那是她年幼時與父母住在鄉野的記憶。
十四歲的盛夏，她貪玩進了樹林，被一隻蛇咬了一口，不過走了幾步便麻痹倒下，等她醒來時，對上的是母親關心的目光。
那時候她記得她燒得迷迷糊糊認為自己即將要死去，她的母親只是溫柔地擦拭著她的身體，寬慰地說道「這都是假象，這個毒不致命，只是會讓你覺得你快要死了。」
小小的姜榆有些不解地問「可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真的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溫柔的女聲隨著記憶響在腦海里「因為它的毒液進入了你的血液或者神經，成為了你的一部分，你自然便相信了它所帶來的感覺。」
「但是，只要你明白這個道理，就會知道不會死的。」
畫面里，溫柔嫻靜的女人輕吻著小姜榆的額頭，姜榆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看向陶玉，目光里是對方看不懂的笑意。
「你都要死了，還笑什麼？」
「你說，這個世界裡，一切都是你，一切也不是你，對吧。」
陶玉戒備地看向姜榆，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皺著眉急切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姜榆突然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地響在空中，連不斷進攻的妖獸和高樓似乎都有些驚訝地呆滯了一瞬。
她眼中一片篤定，明白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在進入這個空間時，陶玉咬了自己一口，所以自己進入了這個世界，變成這個世界的一部分。
也許，是因為毒液進入了神經說服了她相信眼前的一切，又或者，陶玉自己，躲進了她的身體裡，包裹住了她的感官，所以她才會相信這些奇怪的事情。
這個世界裡，姜榆也許會攻擊每一個角落，可唯一不會攻擊的地方，只有自己。
姜榆想明白這一切，笑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她對上陶玉不安的目光，勾著嘴角語氣平靜地說道「你還是輸了。」
電光火石之間，她手中幻化出匕首，幾乎毫不猶豫地往眉心刺了過去。
「不！」
隨著一道尖厲的叫聲，眉心湧出團團的紅霧，拼命地阻擋著匕首的逼近，護盾前的高樓、妖獸瞬間不見了蹤影，面前的空間也急速地扭曲抖動，瞬間裂開來。
那團紅霧在銀光中刺耳尖叫，很快化作一個身影，直直往下墜落而去。
姜榆飛身而下，在陶玉還未回過神來之時，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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