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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229章 被盤問,申時行字體大小: A+
     
      今天,於可遠頭一次嘗到被一個通政使司官員盤問的滋味,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喜歡。

      這一切都發生在翰林院的大堂,這間明明很光亮寬敞的大堂,現在卻顯得晦暗又狹小。這群人雖然都站在各自的大案前,或者坐著,但大多數人的目光並不望向翰林學士楊百芳,而是望向他自己,仿佛他把手伸進別人飯盒被當場抓住時的感覺。

      這都是趙貞吉搞的鬼!

      大案的一邊坐著大約九個官員,中間便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馬文忠。於可遠看到他時就有些苦惱,來的為何不是右都御史胡文遠呢?那事情是不是就簡單許多?馬文忠左邊的是通政使司和翰林院的幾位大人,右邊是國子監和另外幾位御史。稍下面一些是一個書辦,負責會議記錄。還有一些座位是給前來旁聽的公公坐的。

      每個官員獲准有下屬陪同。因而於可遠便讓錢景陪在自己身旁,當然坐在他身後面一點,還加上張余德所謂的精神援助,嗯,沒有用的口頭話罷了。

      馬文忠要求各部衙做開場陳述。第一個就是翰林院,而楊百芳進行了簡單的陳述後,就將矛頭指向自己,很明顯這些人都串通一氣了。

      於可遠的作業做得相當不錯,他將錢景在密軸里講述的內容全都複述了一遍:諸如翰林院以高效率的標準運轉,並確確實實在支持和服務其他部衙的文書工作。

      接著馬文忠又問到詹士府的一些差使。

      他照例按照錢景所寫的回答,很盡心,很稱職。

      通政使司的那位左通政劉茂開始發問了。他輕輕咳嗽兩聲,似乎在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其實他的身份已經足夠引起旁人的注意力——為數不多的趙貞吉的支持者,這多有趣!

      然後他問於可遠,是否認識張邕。

      聽過,但沒見過。

      話當然不能這麼說。

      「不曾聽聞。」於可遠這樣說了。若比官職,這個左通政品級還沒有自己高呢,但到底實權更大,所以二人便以平級論了。

      他繼續向於可遠說,張邕是詹士府的一名小官。於可遠告訴他,詹士府有五百多名官員,不可能指望自己全認識。

      這時劉茂聲調拔高了,其實是大聲壓過了於可遠,並且說這個人是被其他官員彈劾,然後罷黜了,後來回到老家還寫了幾首詩。

      嗯,懷才不遇隨便寫點詩詞,這不是很正常嗎?

      劉茂衝著於可遠揮著一疊紙。

      「這是那幾首詩詞,每首都觸目驚心!」他說道,同時掃了一眼公公的位置,「這個張邕在詩詞中對朝廷,尤其是對你們詹士府揮霍朝廷公款的情況提出了觸目驚心的指控!」

      於可遠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情況。詹士府並非只有他一個官員,但今天到場的只有他自己,誰讓他身兼數職呢?

      他轉向錢景,「你知道這回事嗎?」

      錢景說:「屬下並不知道張邕作詩這回事。」

      然後他小聲念叨著,「真是意外,真是意外之禍啊!」這還真是讓他充滿信心。

      於可遠繼續問錢景,這個人是誰。

      「他就是個搗亂的,大人。」錢景說。意思是,這個人不明事理,這幾乎是最大限度的辱罵了。

      於可遠顯然比錢景要不了解這個張邕,他問詩里都寫了什麼。

      「屬下不知。」

      於可遠漸漸冷靜下來。

      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其實就是——

      「拖延。」錢景也忽然提到這個主張,真是大有幫助。

      他總要說點什麼。「拖延?」他輕輕在心底念叨著,這話的意思就是避免回答。

      但他依舊有些惱火,努力忍住火氣,但並不完全奏效。這就像是被送進了暴風驟雨里,連把雨傘都不給,虧他是自己信賴的下屬!

      這時劉茂在叫他了。這樣正好,否則的話,恐怕這個錢景就沒法活著講這件事了,開玩笑地說。

      「你和你的屬下商量夠了嗎?於大人。」劉茂問。

      「十二分夠了。」於可遠表達出自己的不滿。

      劉茂朝著馬文忠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讓我給你讀一讀他這首詩裡面揭發的令人髮指的事實。」

      然後劉茂就念出了下面這句話,當然是翻譯過的:「嘉靖三十六年四月,詹士府遺棄一座廢棄倉庫,僅用於堆砌物品,冬季卻仍舊日夜以炭火供暖,每日維護費用八十兩。嘉靖三十七年八月,詹士府送往裕王府的日常所需,名單記錄價值二十萬兩,實際送達不足三萬兩,同日送往景王府日常所需,名單記錄價值二十萬兩,實際送達超過五十萬兩。對此,於大人有什麼話要說的?」看書喇

      自然,對此於可遠絕對無話可說。

      他指出,如果不做出事先了解,他是不可能回答這種具體問題的。這是為官的嚴謹性,誰知道這個張邕是在撒謊還是喝醉了酒?

      劉茂不得不認可這個理由,但他聲稱自己質疑的是一個原則性問題:「於大人,我問的是,面對這樣駭人聽聞的浪費和篡改,你還能提出什麼理由來解釋?」

      於可遠沉默著。

      這時馬文忠似乎認為他應該回答。

      於是於可遠嘗試回答了一番,「或許有些東西,在低溫下不能保存,所以詹士府才會日夜以炭火保溫。這應該取決於裡面儲存著什麼。」

      於可遠的話正中劉茂的下懷。「一些銅線。」他立即說,然後笑了。

      滿堂的官員也都在笑。

      「所以……」於可遠又琢磨是不是有別的理由,「銅線在潮濕環境下,會被腐蝕,難道不是嗎?」

      「都是上鏽的,無法繼續使用的銅線!」他說,繼續等著。

      「原來是已經上鏽的,」於可遠點點頭,「是這樣啊,」他們似乎還想讓自己說點什麼,「多謝劉大人告知,我會調查此事的。」

      他主動提出。除此之外,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寄希望於事情到此為止了。但是沒有,其實這只是剛剛開始。

      「張邕還在詩詞中寫到,說你們詹士府集中購買日常所需的筆墨紙硯等物,然後按照個人的申請分發下來。」

      「這在我看來,是很合理的。」於可遠謹慎地回答,並察覺到這是個陷阱,「畢竟大批量購買能夠節約一些成本。」

      果然是個陷阱。

      「但張邕卻說,」劉茂繼續說,聲調越發冷厲,「這一過程卻比一些官員自己去大街上購買他們需要的東西貴十倍有餘!」

      他原本想說,可以用詳細的數字來證明這些事情,但想想還是放棄了。看得出來,這位劉茂劉大人,乃至馬文忠大人,若非掌握著某種確鑿的證據,不會如此斷言。

      而且以他在詹士府,不僅僅是詹士府,包括翰林院和國子監的親身體驗證明,張邕不管怎麼說都是絕對正確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他告訴劉茂,發現這些消息很重要,他會樂於勸導詹士府的同僚們改變這種現狀,只要證明有這個必要性。

      「詹士府並非一個僵化的部衙。」於可遠補充說。

      這句話被證實是戰術的錯誤,卻是戰略上的正確。

      「哦?是嗎?」他尖銳地質疑,「這個張邕說,他在詹士府時就提出過這個情況並希望上頭改變。但是被拒絕了,理由是官員們已經習慣了現在的規則。這不是僵化的處事辦法嗎?」

      他這是退而求其次,伸出臉來讓對方打。其實他完全可以將事情推卸在過去的官員身上,但這不免會給自己扣上一層不厚道的帽子,官場要和光同塵,你什麼責任都不願意擔,什麼事情都要逃避,你的官僚怎麼信任你,你的下屬你的上司如何與你辦事呢?這是信譽問題,並不僅僅是詹士府這個部衙的內部問題。

      所以於可遠裝作毫無招架之力,請求主動調查此事。

      「調查?」劉茂輕蔑地沖他笑。

      「調查,是的。」他針鋒相對地回道。

      「本官記得,就在不久前你還在裕王府信誓旦旦地說,你們翰林院在與鋪張浪費進行無情的鬥爭,甚至可以成為其他部衙效仿的對象,一番下來,官員數量大幅度縮減,是否有這回事?」

      於可遠點點頭。

      他使出了殺手鐧。

      「你怎麼把這些話,跟你們翰林院剛剛招收二十位修撰這件事相提並論呢?」

      於可遠無言以對。

      劉茂繼續問,語氣挖苦至極,是不是要提議重新調查此事。

      這時於可遠決定反擊了,「劉大人,這個問題,我想都察院的馬大人更能回答您?畢竟,馬大人經常和吏部打交道,戶部難道不是回答這些問題更恰當的人選嗎?」

      馬文忠不得不做出回應,並請堂下的公公作證,說一定會將此事傳達到吏部那裡。那疊倒霉的詩詞就從公公手中取走,送到了吏部。

      很快。

      吏部左侍郎尋到了於可遠,這位也是高拱的親信。讓於可遠有些錯愕的是,他竟然攻擊自己,「大人,」他說,「您把我置於一個非常為難的境地。」

      於可遠有些懊惱。

      本來就是他們吏部實在沒有地方安置這些官員,不得不送到翰林院這種沒人願意來的地方,這是他承自己的人情。

      「大人又把我置於什麼境地?朝廷上下,現在左一個節約,右一個節儉,而我卻看上去好像是在浪費所有其他人省下來的所有的錢!」

      這位左侍郎以為於可遠發瘋了,便解釋道:「大人,沒有任何別的人省下來過任何錢!這不是心知肚明嗎?您到這會兒應該明白這一點。」

      於可遠明白,他也明白,而且他明白於可遠明白這一點,包括各部衙的官員們都明白,但所有官員都裝作不明白,而百姓們是真不明白。

      「他們看上去好像是節省了什麼似的。」他繼續暗示著,然後抱怨道:「您這件事辦得太不地道了,為何不能拖延的……」

      於可遠打斷了他,「什麼拖延?」

      「把事情弄模糊一點,再模糊一點,您往常都挺善於把問題弄模糊的。就像翰林院官員數量這件事。」

      雖然這話意在恭維,但聽上去並不太像,雖然這話確實是有這層意思的。

      「大人,您本來有這個能力將事情弄得……嗯,怎麼說呢,就是莫名其妙一些。」

      於可遠有些震驚他的直白,不愧是吏部官員,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然後他繼續說道,「我這話是贊同,是認可,我可以發誓。您在翰林院,在詹士府做事,把事情弄模糊本來就應該是您的基本功之一。」

      「那你來告訴我,還能怎麼做這件事。」於可遠冷冷地回答。

      他不假思索地給出例子,「拖延決定,迴避問題,謊報數據,歪曲事實和掩蓋錯誤。」

      事實上他完全正確,這就是官員常幹的事情。可他在當時的情況下,掌握的信息太少,根本無法作出更多事。一旦說錯,就是更大的陷阱。

      於可遠不理睬這話。

      「大人,」他開始說,打算從事實角度搪塞過去,「如果這些內幕都是實情……」

      他立刻打斷了,「假設,沒錯,假設!您本來可以說,比如說,討論真相的性質。」

      現在輪到於可遠給他解釋情況,「這場討論對真相的性質毫無興致——他們都是趙大人的屬下。」

      「那您可以說一說安全方面的問題。」他說,這一般都是吏部官員常用的第一道防線。

      愚蠢透頂!

      他問他一些腐蝕的銅線怎麼能成為安全方面的問題。

      「這取決於怎麼使用它們。」他獻計獻策。可悲啊,他不可能真的以為於可遠這樣就能逃脫吧。

      於可遠不打算和他繼續在這和稀泥,「所以吏部為什麼要往翰林院安排二十名官員?」

      「這是吏部的基本工作,給沒有犯錯的官員安排到合適的部衙,這是分內之事。只是原本要安排到通政使司,哪知徐閣老提前打了招呼,往那送了十多名官員,實在塞不進去了。而且……認命文書發得太早了一些,讓這些人尋到可乘之機。如果再晚一些,或許就不會這樣……」

      豬隊友!

      於可遠只是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只是一丁點兒小錯誤,」他竟然開始公然挑釁,「任何人都可能犯的那種。」

      「一丁點兒?」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丁點兒?二十名官員!我們費盡心力才裁減了十二名官員!那你給我舉個大錯誤的例子!」

      「讓他們去找吧。」

      接著於可遠問為什麼要給堆滿銅線的庫房燒炭。

      「大人,你真想知道?」他問。

      於可遠嚇了一跳。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問自己。「要是不太麻煩的情況下。」他略微謹慎地回答。

      其實這本該是自己這個詹士府少詹事知道的事情。

      但顯然他不知情,而歸功於某些特殊渠道,這位左侍郎大人竟然知道。

      「某位大人,」他說,「在庫房裡和其他幾位品級稍低的大人做文章。」

      「做文章不是有書……」

      於可遠立刻止住了呼吸,做文章?做什麼樣的文章要背著人去無人問津的庫房裡?這特麼分明是在……龍陽?

      他甚至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他從簡而行。

      「制止他們。」於可遠有些生氣。

      這位左侍郎大人搖搖頭,發自肺腑地嘆了口氣,「但自從這一任詹事上任以來就如此了,您總不能向自己的上司提議此事吧?」

      於可遠更是一怔。

      原來是詹士府詹事……他的頂頭上司?所以自己是在給上司抗雷?何況這件事顯然是很多朝廷大員都知道的,也都心照不宣地默許此事,他們拿出來也不是真要給詹事大人穿小鞋,就是為了噁心自己!

      他就更不能去找詹事大人了!

      於是他接下來想到詹士府訂購物資的建議,為何那個張邕提的建議沒人接受呢?答案其實顯而易見。

      但左侍郎大人卻異常激動地道:「那就是個攪屎棍!一個怪胎,他特別執著於節約,導致自己丟掉了烏紗帽!」

      「所以為什麼不採納,是誰在吃回扣?」

      「並沒有人吃回扣,大人。」他顯然沒在說實話。

      於可遠盯著他。

      「要執行這個建議就意味著要進行大量的工作。」

      「所以呢?」

      「這意味著要有更多的官員。」

      這顯然是在胡說八道。但他卻覺得很有道理。

      「您不反駁我?」

      「顯然,我做不到,你說的是對的。」在這一點上,二人達成了相當的默契。

      「沒錯。」他竟然開始得意洋洋了。

      於可遠幽幽望著他。他突然就明白過來這是怎麼回事了,「所以這些都是你編造的?」

      「當然。」他大聲笑著。

      「為什麼?」

      他緩緩走到門口。

      「作為一個例證,」他用那種傲慢至極乃至帶著一些不屑和教導的語氣說,「來表明如何對付你的敵人,尤其是你的同僚們。」

      這是在顯擺!

      是在赤裸裸地向於可遠證明,他的智慧遠比於可遠更高明!

      而接下來的幾天,同樣的大臣和這位左侍郎見面了。同樣是劉茂和馬文忠,就張邕的揭發和建議嚴密地盤問他。

      而事實證明,在這樣一位官場老油條面前,於可遠表現得確實更嫩了一些。他有幸旁聽了這場討論,也愈發對這位吏部左侍郎另眼相看。

      「申時行,申時行,不愧是你啊。」於可遠心中默默念著。

      這人不僅曾在翰林院任過編修掌修國史,數年後便進宮為左庶子,左庶子是皇太子東宮左春坊的長官,職如皇帝的侍中。不過,申時行的具體職掌不是侍從東宮,而是以左庶子的身份掌理翰林院。此後,遷為禮部右侍郎,成為禮部的第二副長官。隨後任禮部右侍郎,掌管官吏銓選,職權頗重,列六部的首位。高拱能在吏部有那麼多的聲音,也是仰仗著申時行。

      申時行的政治生涯也不僅僅於此,在張居正迫於輿論壓力不得不回江陵老家服喪時,申時行便被舉薦以吏部左侍郎兼東閣大學士入閣辦事,不久便進為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此後榮列首輔,成為一代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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