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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223章 判死刑字體大小: A+
     
      「工部差使,當然是這個。於大人在例會裡把事情大包大攬地答應下來的時候,咱家還真是不敢相信。當然這要有極大的勇氣。」

      勇氣——這個可怕的詞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不過你究竟是什麼上了身?」

      於可遠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竟興高采烈地咻咻笑著。

      於可遠想,他大概知道陳洪在笑什麼了。他是真的越來越擔心了。

      其實就在這場例會前夕,陳洪與徐階在京城某家茶樓共進了早膳。最一反常態的是,與任何人會面後都會交由北鎮撫司記錄的陳洪,這次竟然既沒有做記錄,也沒向嘉靖稟告。這項遺漏——打破了陳洪一向的習慣和謹慎——表明此次例會,他極其重視例會的內容到底會以怎樣的情況展開。

      工部差事,那個和李氏朝鮮合作——說是合作,倒不如說是恩賞的項目——他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這件事提醒他對某些大臣,尤其是與自己最親近的大臣了解得有多麼不全面。他這個自詡很有手腕的政治家,幾乎不知道情況是不是被隱瞞了起來,因為連隱瞞本身也被隱瞞了。他只是被提供各種選擇,而所有這些選擇都是這些大臣所許可的,反正他們將那些決定強加給底下的官員的方法,就像是魔術師在三張牌戲法里將紙牌強加給觀眾的方法是一樣的。

      「任選一張牌,都是我的牌。」

      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竟然選中了哪些人要他選的牌。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他似乎從沒選擇過高拱不贊成的行動。一來是師徒要一心,二來是太忙,沒時間親自調查了解這些事情,而起草或籌謀這些事情的人便成了勝利者。

      事實上,他想得越多,他就越覺得這些大人,尤其是內閣,就越像是一座冰山,九城都藏在水面之下,看不見,無法了解,並且極其危險。而他被迫殫精竭慮修剪這座冰山的頂端。

      翰林院、都察院和通政使司這幾個部衙,有一個偉大的共同目標——讓官僚主義、朋黨受到控制。然而,他手下的官員所做的一切卻是不但確保部衙目標不能實現,反而還要達到相反的目標,否則錢景便不會在知道一些實情的時候選擇緘默。

      不幸的是,大明王朝的很多部衙實現的都是它們目標的反面:戶部讓朝廷無法依仗國庫,工部是皇帝一人的工部,吏部導致官員們任人唯親——他可以無休止地列舉下去。

      而這些人最厲害的技巧就是低調。

      這些所謂百姓和皇帝的僕從,一心為民,一心為君的僕從們絲毫不會受到殘酷現狀的影響,官場的一般規則並不適用於大人:他們不受國庫空虛的影響,歌舞昇平才是常事,他們不會受到同僚的彈劾和打壓,因為彈劾權掌握在自己手裡。

      飯碗永遠不會弄丟——唯一的削減體現在對下屬的苛刻上。

      那麼於可遠上任京師這幾個月來的作為是什麼?基本毫無作為,他學到了什麼呢?現在從徐階高拱和陳洪的態度里,他學到的看來只有一點,那就是在與極為不要臉的官僚主義臉對臉時,他基本上是軟弱無能的——唯一比海瑞強一些的是,他會低頭,而海瑞不會。

      現在他決定被馴服,那麼他立刻就會相信——

      他仍擁有極大的權力。

      他的下屬對他仍能唯命是從,他的上司仍然對他信任有加,但仍不能免除背黑鍋的命運。

      當然,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緘默。

      他相信高拱會為他出頭。

      顯然,高拱現在也覺得,還沒有到捨棄於可遠這枚棋子的時候——或者說,這枚棋子還有更重要的價值,起碼不能浪費在這裡。

      高拱:「陳公公,工部這個項目實際上是由多部衙參與,禮部和鴻臚寺都在,翰林院這邊說到底,只是做的文書工作,起不到實質作用。你這樣說,未免有些聳人聽聞了,不知可遠犯了什麼不能饒恕的錯處,讓陳公公如此懊惱?」

      陳洪嘿嘿笑著,「沒什麼,只是一些道聽途說罷了,不能當真。」

      高拱「既然是道聽途說,公公還是慎言。」

      「好好,咱家給公公賠不是了,也給於大人賠不是。」陳洪仍是諱莫如深地一笑,也讓在場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不會輕易地結束,因而所有人臉色都肅然了。

      於可遠連忙道:「不敢。」

      裕王這時恰到好處地開口了:「幾位師傅過來吧,父皇寫了幾個字給我,讓你們一起來參詳。」

      眾人這才看向擺在裕王大案前的那張御箋,便都走了過來。

      那張御箋上只寫著兩個大字,「玉」和「信」立刻撲入了眾人的眼帘。

      裕王見到眾人都是疑惑的眼神,便解釋道:「皇上說了,這兩個字說的是一個人和一件事。」

      內閣兩位是精通文史典籍的人,看了這兩個字之後,先是聽了聽裕王的解釋,然後開始琢磨著,一來在想答案,二來也在想陳洪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以及剛剛那番意有所指的問責,一時都沉默了。

      反倒是張居正、於可遠和譚綸三個,目光更為單純,也在想著兩個字的含意。

      裕王仿佛看出眾人對陳洪的不滿,便說道:「諸位無需擔憂。陳洪也有陳洪的難處,一些事在其位謀其政,也是不得已為之。他心中有皇上,便必定會有我,當著他的面,沒什麼不能說的。」

      這是裕王在拉攏陳洪的信號。

      眾人都極其意外,尤其是徐階,在意外之餘還有一些忌憚。但看到裕王篤定的眼神,又立刻收斂了。

      「我有幾句話想問問陳公公,不知可不可以?」

      徐階變得尊重很多,殷殷地望向陳洪。

      陳洪也彎下了腰,「徐閣老請問,咱們之間,沒什麼可不可以的。」

      徐階:「皇上寫這兩個字時,說過什麼?」

      「是在問過都察院如何論海瑞的罪,很不滿意後,才寫了這兩個字的。」

      徐階和高拱碰了一下眼神。

      兩人先是望向裕王,然後都望向了於可遠和張居正。

      很明顯,滿屋子的人都想讓他們二人發表意見。畢竟揣摩聖意這種事,揣摩對了沒好處,揣摩錯了卻有殺身之禍。

      而嘉靖之所以想當謎語人,最大好處就是不管手下人猜的如何,只看實際效果,效果好自然是道長的功勞,效果不好那自然是手下人的過失,而到時候出謎語的人自然可以當事後諸葛亮。

      但張居正並不打算說話。

      而剛剛被陳洪劈頭蓋臉責問一番的於可遠,這時顯然在眾人心中稍落下幾分,主要詢問的也不是他。

      見二人都不說話,裕王開口了,望向張居正:「徐師傅和高師傅在內閣主持海瑞的案子,可遠呢,也是兩次審問的主審官,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太岳,你是局外人,局外人就看得更透徹一些。依你的意思,皇上這兩個字說的是誰?又指的什麼事?」

      張居正依舊沒有發言,而是謙遜地用目光射向徐階和高拱。

      高拱有些懊惱地道:「王爺都說了,當局者迷!你還是直言吧!」

      張居正這才望向御箋上的那兩個字,直言不諱道:「請恕臣冒昧,這兩個字說的人是海瑞,所指的事,想來也是如何處置海瑞了。」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望向他,等待詳解。

      「信者,其字可追溯至戰國時期,因地域差別大,六國文字各有特點。楚國字形從言,千聲;三晉和燕國字形從言,身聲;齊國本作「懺」,後變為「?」。別有古文「訫」。秦漢文字則從人、言,或仁、言,會人言可信之意,人亦聲。「信」本是一個形聲字,從「千」聲,或從「身」聲。秦文字從「人」或「仁」聲,「信」字在戰國大量用於人名、封君名,還作為吉語銘刻在印章中。皇上說是指一人一事,此字便是將事定性為『吉言』、『信言』、『懺言』者。而玉者,以玉為信也。從玉、端。《典瑞》:掌玉瑞玉器之藏。注云:人執以見曰瑞,禮神曰器。又云:瑞,節信也。玉同信,通瑞,指的當是海瑞。無論是信還是玉,都是指祥瑞之相,可皇上這時為何會用這兩個字來說海瑞?臣有些費解。」

      其實不是費解,只是不願意將嘉靖真正的用意講出來罷了。

      高拱接言了:「玉者,引申為祥瑞者,亦謂感召若符節也。皇上這應該是有讚許海瑞的意思,是不是暗示我們論罪時,能夠對海瑞網開一面?」

      裕王的眼睛漸漸亮了,徐階高拱和譚綸也露出肯定的神態。

      只是陳洪的臉色有些陰沉。

      見到這一幕,於可遠輕輕搖了搖頭。

      裕王望向他:「可遠作何解釋?」

      於可遠輕嘆一聲,「太岳所解釋的這兩層意思當然應該包含在其中,只是我們若真按照這個意思去辦,恐怕會貽誤大事。」

      所有人都嚴肅地望向他。

      於可遠:「卑職的意思,信和玉兩個字另有兩層意思,一是指百官無信,二是指大明無德。」

      眾人皆是一驚。

      「玉者大明也。唯有明君在位,百姓安居樂業,臣工自然應該歌頌明君,但百官如今對海瑞上疏一事緘默,顯然皇上這是在指責我們這些臣子心中早已沒了他這個君父。今日都察院定罪,沒有讓海瑞過來,其實已經有這個意思,覺得咱們不會認真審問認真定罪,若是按照那兩層意思,放海瑞一馬,則是皇上無德,大明無德,文武百官皆被海瑞痛斥一遭。」

      裕王第一個沉默了。

      緊接著,徐階高拱張居正和譚綸也沉默了。

      陳洪不由望向裕王。

      「王爺。」

      「公公請講。」

      「那奴才便直言了,於大人既然說這是皇上在指責我們,那麼『信』字能否引申為『伸張』之意?《史記·春申君列傳》:今王使盛橋守事於韓,盛橋以其地入秦,是王不用甲,不信威,而得百里之地。王可謂能矣!皇上是在等著我們為他伸張正義啊!」

      於可遠輕輕點了點頭。

      陳洪見於可遠配合了自己,不由笑笑,繼續道:「王爺,各位大人,倘若你們肯信過我,我就把心裡話掏出來給你們聽!」

      裕王:「正想聽公公的意思。」

      陳洪:「明日三法司定罪,一定要叛海瑞和王用汲秋後處決!連同他們的家人,該流放的流放,決不能寬恕!」

      沒人說話,因而既沒人反駁,也沒人同意,顯然都在聽下文。

      「看我大明朝,如今是主子萬歲爺的天下,但不久的將來便是王爺您的天下啊!奴才如今便把什麼都說了!主子為何一定要讓奴才拿這兩個字來給王爺和諸位大人看?因為皇上知道,諸位大人在朝堂的意思必定是王爺您的意思,就是想看看王爺和諸位大人在海瑞這件事上是否是一條心!前幾次審問,主子已經很生氣了,這種時候,王爺您可千萬不能……」

      後面的話陳洪沒有說了。

      裕王仍然沉默著,徐階高拱也沉默著。

      於可遠這時大腦急速轉動,他想了很多。以目前裕王對陳洪的態度來看,即便嘉靖駕崩了,裕王登極,陳洪短時間內恐怕也倒不下去,這就意味著徐階和陳洪這個原本就不十分密切的聯盟要分崩離析了。他們原本是各取所需,如今共侍奉一主,必定會互相猜忌互相爭鬥。而在工部那件差事上,陳洪其實是沒什麼油水可撈的,無非是找於可遠的不痛快報個私仇。但對徐階不是,他能借著這個事除掉自己,也能敲打一番高拱。

      這就很微妙了。

      所以,這時候幫助陳洪便是在幫自己。

      於可遠開就道:「海瑞如此辱罵君父,百官卻態度曖昧,這是君父與百官不一條心的表現。王爺,倘若這個時候不殺海瑞,便代表朝臣與君父背道而馳了。到底殺不殺海瑞,最終做決定的人一定是皇上,而不能是王爺,也不能是內閣。正如剛剛太岳所言,信者,玉者,他海瑞是大明之玉,是大明之祥瑞,這個道理皇上認可,但你們不能認可,人人都可以說不殺海瑞,但唯獨王爺一定要殺海瑞,將殺或不殺的權力交給皇上,這件事大概也就成了。」

      其實就是嘉靖在找裕王要個台階。

      讓裕王和群臣定海瑞的罪,向嘉靖請示處決海瑞。這時候嘉靖再出來當個老好人,說什麼不殺了,來表現自己明君的胸懷之類的。

      經過陳洪和於可遠這一番辯解,眾人也漸漸明白過來。

      陳洪又道:「當然!就按照於大人的意思,那個王用汲也一定要重叛!此人最是離經叛道,不能饒恕!」

      讓裕王將王用汲一同重罰,理由是不寫辯奏,朋黨無疑,實際上卻是因為王用汲參了自己的手下,讓他好了,天理難容啊!

      這時,所有人便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拿著密函的譚綸。

      譚綸這時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能緊緊地望著裕王。

      裕王便望向徐階和高拱。

      徐階:「王用汲此人……還是應該從長……」

      話還沒說完,便被高拱打斷道:「陳公公所言極是!王用汲也是海瑞同黨,既然海瑞重判,王用汲理應重判!」

      「高閣老英明。」陳洪深深望向高拱,又深深望向了於可遠。

      一樁完全不經商談,只經過言語暗示的交易便這樣達成了。陳洪不會再拿工部差事說事,高拱自然也會幫助陳洪將山西煤礦的案子壓下去。

      兩人心照不宣的一笑,令譚綸暗自神傷,但他卻也明白,自己這次來王府必定是無功而返。雖然徐階還有些別的想法,他望望裕王,見裕王根本不看自己,便知道沒有了斡旋的餘地,只輕嘆了一聲,將密函收回到袖口裡。

      「王爺,我們就按於可遠說的這兩層意思,趕緊讓陳公公回宮復旨吧?」高拱望向裕王。

      裕王仍默默地等徐階表態。

      「請陳公公回宮復旨吧。」

      裕王:「就按照兩位師傅的意思,請公公復旨吧。」

      陳洪走前,還不忘跪在裕王面前恭敬地磕了個頭,仿佛真的找到新主子了。

      待陳洪走後,裕王坐回在椅子上,輕嘆一聲。

      徐階也坐在左側案首,「可惜了一個忠臣,還搭上一個王用汲。」說話時朝著高拱望著,眼底有幾分責怪和嘲諷之意。

      高拱卻望向於可遠,兩人露出了同樣的默契。高拱對於可遠說:「可遠,你有何看法,不妨再和王爺講一講。」

      於可遠朝著裕王拱了拱手,「王爺,其實這時候給海瑞定罪,殺便是赦免,寬恕便是必殺。」

      裕王皺著眉,「此言何解?」

      「皇上登極四十餘年,何曾君臣離心?僅有的兩次離心,一次興起大獄,一次經陳洪毒打百官,可知皇上性情之剛烈。如今若是王爺和內閣都對海瑞求情,那皇上不想殺也只能殺了。但剛才陳公公在此,有些話臣不好說明。王爺和我們若都向海瑞求情,海瑞便必死無疑。而我們都認為海瑞該死,恩情源自聖上,皇上或許便會留情。」

      裕王還是不太相信。

      於可遠接著說,「王爺您想,海瑞上疏時,黃公公第一個為他說情,說他只是蠢直之人,皇上雖然明里責罰了他,但實際上卻是在保護他,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宣他回玉熙宮,這便是愛屋及烏的表現。明日三法司給海瑞定死刑,王用汲叛流放,只要皇上不批,海瑞便不用死,王用汲也能減刑。只要拖下去,事情就有了轉機。」

      其實徐階高拱和張居正都想到了這一點,仍然沒明白的就只有裕王和譚綸。

      這時裕王豁然開朗了,「徐師傅,高師傅,太岳,是這個意思嗎?」

      徐階點頭,「聰明無過可遠。」

      裕王又道:「那該如何定罪?」其實他並不想以奏疏內容來定罪,這樣定罪,其實也是自絕於百官的做法,將名聲弄臭了。

      徐階和高拱當然也明白裕王的擔心,這同樣會影響到他們的聲譽。

      這時張居正出謀劃策了:「都察院論罪時,既然提到了君臣、父子和朋黨,我們就以君臣和父子來定他的罪。兒子辱罵父親,臣子辱罵君上的罪名叛他死刑。殺不殺海瑞,皆是皇上這位父親、君主一句話的事。」

      「好!這個罪名好!」裕王拍板了。

      這件事算是定下了,但高拱和於可遠的事還沒解決,臨出裕王府,高拱只是沉重地說了一句話,略帶些警告的意思:「那件事,要處理好!」

      所以希望還是有的。他暗自決定,明日不把籠罩在工部差事上的迷霧弄出個水落石出,就絕不離開翰林院。肯定有某個法子能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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