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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210章 半途而廢字體大小: A+
     
      海瑞朝著上面拱拱手:

      「《宋史·朱倬傳》有言:每上疏,輒夙興露告,若上帝鑒臨。奏疏凡數十。《明辨序說·奏疏》亦有言:按奏疏者,羣臣論諫之總名也。奏御之文,其名不一,故以奏疏括之也。奏疏是臣子寫給皇上看得。倘若皇上願意公布諸大臣,自會給諸位大人看。倘若皇上不願意公布,卑職便什麼都不能說。馬大人這般情急,要越過皇上看奏疏,豈非是大逆不道之罪?」

      「你……」

      馬文忠還要再說,旁邊的林辦拉了拉他的手。

      三人都拿海瑞沒有辦法,只能繼續望向於可遠。

      於可遠點點頭,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便再次問向海瑞。

      「海瑞,我且問你,到底是誰指使你上這道奏疏的?」

      問完這話,於可遠是沒怎樣,馬文忠、蔡勇和林辦率先緊張起來了,牢門外的陳洪和陸經也跟著抬起頭來,明顯有些緊張地望著海瑞。

      海瑞這時候偏偏不說話了,索性閉上雙眼。

      「回話!」林辦喝了一聲。

      海瑞仍是不回話。

      於可遠這時望向馬文忠三個,「請問三位大人,按照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的規矩,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蔡勇:「自然是向上面請示,用刑。」

      馬文忠:「他是戴罪之身,這般不識趣,用刑也是輕的!」

      林辦:「還是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於可遠輕嘆一聲,「卑職只是詹士府詹事,具體怎麼審案,實在不知。還請三位大人上前。」

      馬文忠三個互相望望。

      這皮球怎麼又踢到自己腳下了呢?

      他們實在是不願意和海瑞交流,隨時都會給自己挖坑,這感覺太可怕了。

      「要不今天就審到這裡?」馬文忠試探著一問。

      「最關鍵的問題,海瑞還沒回答,怎麼能半途而廢。」於可遠遙遙頭。

      馬文忠扭頭望向陳洪。

      這時陳洪冷靜了,低著頭,誰也不看。

      馬文忠只好望向身旁的蔡勇:「蔡大人,你畢竟出身刑部,還是給拿個主意吧?」

      蔡勇咬咬牙,指著海瑞,「海瑞,你可知今日所為,是歷朝歷代聞所未聞之事?憑你一人怎能成事?你若說出背後主事,皇上或許會念在你曾經的功績,對你家人法外開恩!否則……」

      海瑞猛地睜開雙眼:「否則什麼?」

      「歷朝歷代最嚴厲的刑罰,也不過是滿門抄斬牽連九族,可我大明朝卻能牽連十族!你要想清楚,這後果是不是你能承受的!」

      海瑞迅速望向牢外,「陸大人,蔡大人剛才所言,都詳實記錄了嗎?」

      陸經:「自然。」

      馬文忠和林辦臉色都有些難看。蔡勇這麼問,很明顯有逼問的嫌疑,實在是不妥的。

      海瑞:「好,現在卑職就回蔡大人的話。蔡大人平時上疏也需要受人指使嗎?」

      「你什麼意思!別東拉西扯的!」蔡勇緊接著逼問。

      「卑職在給皇上的奏疏里,第一句便是「戶部雲南司主事臣海瑞謹奏」!除了卑職,此身徹底分明了,再與旁人無關!反倒是您蔡大人,總想讓卑職牽連到旁的人身上,才是真正的東拉西扯!包藏禍心!」

      於可遠望著這個在青史中留名的海青天,見他身披枷鎖鐐銬仍然站如青松,雙眼炯炯有神,心中便浮現出一股敬佩之意。

      問到這裡,其實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既進一步證明自己和海瑞無關,還借著海瑞的手讓大理寺、都察院和刑部這三個親近陳洪之人丟了麵皮。繼續問下去不會有更多答案了。

      於可遠慢慢轉過身,發現陳洪已經命令一個太監將牢門打開了。

      於可遠也有些意外,望向陳洪,見到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麼。走過來,恭敬行了一禮,「公公,剛才問案的過程,都記下了?」

      陳洪望向旁邊那太監。

      那太監:「都記下了。」

      於可遠:「今天就先審到這裡?」

      陳洪:「什麼也審不出來,還有審下去的必要嗎?於大人,咱家真是小瞧了你。」

      於可遠淺淺一笑,跟著那太監率先走出了牢門,馬文忠三人忐忑不安地望著陳洪,也跟著出了牢門。

      牢門咣當一聲再次被鎖住了。

      ……

      讓人絕對驚奇的是,北鎮撫司掌握著如此巨量的絕密文件,卻絕少被公眾所知,這得歸功於明朝錦衣衛的嚴苛制度。

      因為錦衣衛恪守的第一信條,就是情報只能在絕對必要的情況下透露給他們的政治「盟友」;給臣民則是在絕對瞞不住的時候。

      從北鎮撫司詔獄出來,陳洪便拉著馬文忠、蔡勇和林辦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但很快,馬文忠又回到內閣值房。

      「徐閣老。」馬文忠說,「有些關於您的事情,卑職以為,您應該知道。」

      徐階慢慢抬起頭,「關於我的嗎?說說吧。」

      馬文忠面露難色。

      「這個……」他咽了一口唾沫,「恐怕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馬文忠從袖口抽出一張小紙條。

      顫抖著,徐階接過那份後來讓他十分厭惡的小紙條,用食指和拇指遠遠地拎著它。他不是沒有勇氣卷開它。在值房被關了一天,前前後後因果都捋順了,他清楚哪些對他有利,也清楚哪些對他不利。現在應該就是對他不利的消息,被人提起了。

      而這不利的消息來自馬文忠,就顯然受了陳洪的囑託,就意味著是更可怕的消息。

      「有人……嗯……可能說了點事,對您不太有利。」馬文忠說。

      驚恐的念頭從徐階腦海中一一閃過。

      剎那間,他一生都在眼前閃過。是有人推波助瀾,將海瑞上疏這件事甩到自己頭上了?還是裕王那頭出了什麼變故?

      這些他連想都不敢想。所以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他說,仰起頭,「行得正坐得直,就沒有什麼擔心的。給老夫講講,他們給我編排了什麼齷齪事。」

      馬文忠:「閣老,或許您還是自己看比較好?」

      於是徐階看了。

      觸目驚心,極度令人難堪,像是在編故事。

      ----------

      前些時日徐閣老對海瑞上疏批評御駕遷居萬壽宮一事模稜兩可的態度,曾使百官陷入窘境。如今看來,徐閣老對海瑞這番態度的背後恐怕另有隱情。促使海瑞上這番大逆不道的奏疏的真實原因,恐怕不是別人,正是煊赫的內閣首輔。他是如今內閣所有閣員中唯一能隨時查閱清廉冊的官員。頗具諷刺意味的是,正是首輔大臣掌管的清廉冊,卻在得知海瑞買棺材的消息下不發一言。倘若聖上懷疑黃錦得知棺材而是幕後主使,同樣掌握著情報的首輔大臣更不能置身事外。這大概是首輔大臣大權在握,是大明朝頭號竊據者。

      ----------

      徐階立刻把張居正和趙貞吉喊來,他必須得確定這人意欲何為。

      這一小條齷齪的紙條中,有一點尤其讓他不解——「煊赫,煊赫,這是什麼意思?」他問張居正。

      「閣老,我覺得他是想說您德高望重吧……多多少少的。」張居正解釋道。

      如果真是這個意思倒還好了。但張居正顯然解釋得有失偏頗,顯得有點過於仁慈了。他甚至想翻開說文解字來查一查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是在暗示徐階也如嚴嵩嚴世蕃那般。

      這是極大的捧殺!

      趙貞吉來了,看了那紙條,並且居然輕率地對那紙條滿不在乎。

      「閣老,這是真的嗎?」趙貞吉問道。

      「荒謬!簡直是赤裸裸的詆毀!」馬文忠明確地回答。在他接下去說話之前,徐階輕嘆了一聲,「重點不是真假,而是旁人會怎麼以為,又有多少人會這樣以為,認為我果真煊赫。」

      趙貞吉勃然大怒地望向馬文忠:「馬大人,您也是朝廷的老人了,這樣一張紙條,不問來處就帶給閣老,是什麼意思?還有,北鎮撫司那邊問案進程怎麼樣了?這個海瑞有沒有吐露出什麼?」

      「還沒……」馬文忠吞吞吐吐地說,現在這些大人的伎倆,他看得是多麼糊塗啊!

      「當然您也不會相信這種隨處撿來的紙條,我也只是想讓徐閣老能未雨綢繆,以免將來有人拿這個事情發難。」

      「誰會發難?」

      趙貞吉抬起頭,望向遠處的高拱等人,小聲道:「還能是誰,黃公公已經被關押到司禮監,現在最想把髒水潑到咱們身上的,一定是平日裡和海瑞關係最密切的。海瑞到戶部,少不得高閣老的舉薦,也少不得他那學生於可遠的推波助瀾。」

      徐階鎮靜如故。

      「錯了。」他說,「肅清沒有這樣做的理由。」

      趙貞吉難以置信。不是高拱他們潑髒水,總不能是自己人給自己頭上潑髒水吧?「閣老,除了他們,誰還有這樣做的動機嗎?」

      徐階諱莫如深地點點頭。

      張居正顯然也猜到了一個答案,不由得朝著馬文忠深深望了一眼。

      趙貞吉見徐階不願多說什麼,便也不提了,轉望向馬文忠,「馬大人,那邊到底審問出什麼來了沒有!」

      張居正打斷了他。

      提醒他,這是皇上欽定的要案,只有負責問案的部衙和官員才有資格詢問,而他們是關押在內閣值房等待被問的人。

      馬文忠將字條留下,灰溜溜地走了。

      待他走後,趙貞吉立刻攙著徐階的手,「閣老,您懷疑是陳公公搞的鬼?」

      他也猜測到了。

      「水攪動得越混,他便越能漁翁得利。」張居正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這件事不難猜。」

      「但他讓馬文忠過來遞紙條,這含義就難猜了。難不成,他希望閣老配合他,將髒水往自己身上潑?這怎麼可能?」趙貞吉皺著眉。

      張居正:「眼下形勢還不好說,只是有一點,陳公公若繼續這樣問下去,這件事倒真遂了海瑞的願,我們也可安然無恙。」

      趙貞吉不解:「這話怎麼說?」

      張居正望向趙貞吉:「趙大人,嚴嵩嚴世蕃倒台後,國庫出現那麼多虧空,為何今日朝政仍然能一穩再穩?」

      趙貞吉拜向徐階:「這多虧了徐閣老!」

      張居正:「還有高閣老。徐閣老和高閣老缺一不可,少一個,朝政立時便大亂了。」

      常在官場混,甚至混到了內閣,趙貞吉哪裡會聽不懂張居正話里的弦外之音。

      正因為徐階和高拱勢均力敵,誰也沒有想要徹底扳倒對方的意圖,擠壓在大明朝內部的矛盾才能在各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中慢慢化解,化解不了的也能隱藏在虛假的繁榮之下。

      而如今,倘若局勢全然朝著徐階這邊倒,髒水都往高拱那邊潑,先不說嘉靖帝會不會同意,光是裕王那頭就沒法交代。

      所以,對陳洪來說,兩邊各打一百大板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陳洪真正的敵人是黃錦,而不是徐階,不是高拱,更不是將來登極的裕王。

      想到這些,趙貞吉心裡忽然升起一股危機。若兩邊都要受過,他必將會首當其衝,因為海瑞是他的直系下屬,海瑞犯了任何罪,他都很難脫干係。

      「閣老……」

      趙貞吉深深望向徐階。

      徐階淡定地擺擺手,「無妨,無妨,到底是怎麼回事,查下去總會說落實出。孟靜啊,現在當務之急是沉住氣,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有任何風聲從內閣值房透露出去,天塌不驚。」

      他倒是坐得沉穩,趙貞吉卻有些不以為然。

      張居正靜靜地望著趙貞吉,眼神里若隱若現,帶著一絲算計。

      ……

      高拱坐在椅子上,深深嘆息著。

      「君子之交,貴在對方身處逆境,能終日相伴毫無倦意。這個道理,不知可遠那孩子能不能領悟。」

      楊博:「於大人識人知人用人料世的本領真是一絕,否則,玉熙宮中也不會有那樣一番驚世的奏對,王爺和李娘娘也不會將那樣的重任託付給他。閣老,現在我們別無他選,只能完全信任於大人。」

      「還有陸大人,想來也是能信任的。」黃廣升補充了一句。

      ……

      北鎮撫司詔獄一行,兩份實錄送到了玉熙宮。

      沒人知道陳洪是如何向嘉靖回稟的,但很快,從裕王府出來的馮保便被扣押在了司禮監。

      陳洪還不等審訊馮保,嘉靖新的旨意便下來了,著令他立刻前往裕王府。

      海瑞的那道奏疏便這樣第一次展露在外面,尤其是展露在這個被嘉靖深深懷疑著的兒子的書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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