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大明梟相» 第207章 抓人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大明梟相 - 第207章 抓人字體大小: A+
     
      嘉靖滿腔怒火,卻還是冷眼望著於可遠和陳洪那雙互相逼視的眼睛,他明白今天這一仗,要麼是他身敗名裂,要麼是臣子們的大獲全勝,已然滿弓滿弦,因而怒氣漸漸被壓下來,鬥志高高揚起。

      「你要說什麼事?」

      於可遠慢慢望向嘉靖:「微臣啟奏陛下,海瑞調查山東福遠織坊一案,應另有蹊蹺,除了山東貪污受賄的官員盡數被拿下,北京負責福遠分坊的官員也有問題,海瑞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懇請陛下明察。」

      話說完,於可遠便發現嘉靖帶著挖苦的神情看著自己。

      「於可遠。」嘉靖冷冷笑著,「丟了西瓜撿芝麻,丟了芝麻撿西瓜,你是在逼朕做選擇嗎?」

      於可遠乾巴巴地回答:「臣所想所為,皆是為了朝政,為了百姓,更為了君父。」他著重強調了「君父」兩個字。

      嘉靖不理會於可遠的雙關語。

      其實,何止是福遠織坊,如果嘉靖真的決定大興牢獄,那麼如今被狂吸血的那些皇商便要接連倒下,他們都背靠徐階和高拱,靠著裕王。一旦沒了這些人,國庫空虛的情況無法斡旋,大明朝這座龐大的機器運轉就會停下,到那時不止是一縣百姓遭殃,滔天的禍事將從全國各地發生。

      於可遠繼續下去:「皇上,若能徹查福遠織坊在北京分坊一案,幾日內這些貪官就會煙消雲散,而用不上幾個月,北京城內就會有一家新的分坊。」

      幾個月在朝廷里,是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甚至能決定幾位大員的去留。

      嘉靖幽幽望向陳洪:「看見了吧?這就是裕王舉薦的人,是高拱的學生,可知道他的厲害了?」

      「主子!」陳洪咬牙切齒,差點沒從地上跳起,「海瑞就是這個於可遠指使的!至于于可遠背後是誰,主子將他交給奴才,奴才有的是辦法讓他吐露出來!」

      這就是要拿人了。

      只要嘉靖開口,大獄便要興起,多少官員都要遭難。

      殿外,徐階高拱他們都硬硬地站在那裡,眼睛也閉上了。李王妃更是把住殿門,手心攥著冷汗。

      陳洪憋了全身力氣,就等著嘉靖的旨意,但嘉靖這時卻是冷靜的,清醒的,他深知大明朝不能再經受一次遠比「大禮儀」更殘酷的牢獄之災,偏偏君臣不容水火,讓他暗自吞下這個苦果,他如何能受?

      因而嘉靖只是靜靜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於可遠。

      於可遠這時候也顯出超凡的定力,就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也不吱聲了。

      嘉靖滿腔怒吼越積越盛,望向陳洪:「北京城有貪官嗎?」

      「回主子,沒有。」陳洪狠狠咽了口唾沫,「都是這個於可遠胡謅八道,不敢承認,就東拉西扯!」

      嘉靖冷笑了一聲。

      陳洪接言了:「於可遠!咱家看你當初協助平叛倭寇,擒拿嚴世蕃等人有著不小的功勞,還算是個好的!難道都是假的?你要認為自己是個好的!就敢做敢認!人家海瑞一個小小的戶部主事都敢買口棺材準備自己的後事,何況你這個通議大夫!」

      於可遠望向陳洪,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並不回他。

      嘉靖:「於可遠,你被陳洪問住了?」

      於可遠這才望向嘉靖:「回皇上,微臣並非被陳公公問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陳公公這忤逆犯上的言論!」

      「主子!」

      陳洪這時竟真的跳起了,指著於可遠的鼻子道:「主子!海瑞就是這個於可遠指使的千真萬確!奴才跪請主子下旨拿人!」

      嘉靖慢悠悠望著於可遠,「你不想聽到說你是怎樣忤逆犯上的?」

      陳洪怔愣住了,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安,望向於可遠的眼神也沒有剛才那般惡狠,「說!」

      於可遠深深望向嘉靖,這番話說得既真又假,既假又真,肺腑極致:

      「回奏皇上,自稷山縣開始,臣與海瑞相識,縱使他不承認,臣自認為海瑞是臣的知己。他欺君犯上,臣自忖難辭其咎,等同於臣犯上。此臣罪一。海瑞寫的這個東西,臣雖不知,但近來海瑞行為反常,臣作為朋友沒有規勸,未曾規勸者與書寫者同罪,此臣罪二。臣妹承辦福遠織坊,不能歸束屬下,發生山東與北京兩起貪污大案,海瑞雖與臣有故交,此事並未藏私,臣不僅不能體恤海瑞公情,反而施加重重壓力,令他不能結案,此臣罪三。海瑞所呈的東西,到底是何等狂悖之言,臣知或不知,有這三項罪名都已難辭其咎。海瑞既然提前買了口棺材等待伏誅,臣無非也自備幾口,與家人一道等著伏誅罷了。至於陳公公所言,問臣是不是好樣的,臣這就回陳公公。海瑞呈上這樣的東西觸怒龍顏,陳公公何以說海瑞是好樣的?海瑞既然不是好樣的,陳公公為何認為臣不是好樣的?陳公公此番話,才是真正的狂悖犯上之言!與海瑞有何區別?臣懇請治陳公公的罪,讓他收回方才大逆不道之言,臣方有下言!」qqxsnew

      始終趴在地上的黃錦,忍不住抬頭望向於可遠,眼神中毫不掩飾自己的讚賞和驚嘆之情。

      嘉靖猛地望向黃錦,「這就開始佩服了?心裡是不是在想著,這才真是個好樣的?」然後又望向陳洪,「朕不管你是不是真有眼力,朕姑且就認為這個海瑞是個好樣的!於可遠也是個好樣的!這話不僅不用收回,還非常對!對!非常對!」

      於可遠從進來時的淡然自若,再到如今,終於有了一絲驚慌。

      但他還是按捺住所有情緒,靜靜地望著嘉靖。

      嘉靖又望向於可遠,「你一定不知道,朕平生就喜歡像你這樣的,都是好樣的!你的什麼朋友,什麼故交,什麼恩師,什麼同黨,什麼背後靠山!他們都是好樣的,都來到殿前!朕都喜歡!」

      於可遠的朋友和故交有誰?

      俞咨皋算吧?林清修算吧?他們何罪之有?

      恩師是誰?高拱……

      同黨是誰?往高了說,楊博、黃光升、伍辛、胡文遠……

      背後靠山?往高了說,司禮監的黃錦,裕王府的裕王和李娘娘,戚繼光和俞大猷,乃至提攜過他的譚綸,舉薦他的王正憲,為他向嘉靖進言的陸經,連徐階和張居正也提攜過……

      這一路走來,於可遠有太多貴人相助,而嘉靖這番話,便是要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嘉靖這番話一講,便是殺人誅心!

      於可遠知道自己肩膀上不僅扛著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還有更多的人的身家性命都在這命懸一線之間,他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杆道:「回皇上!微臣不是誰的同黨,任何提攜都有跡可循,遵循祖宗家法,遵循大明律!」

      「臣是嘉靖四十二年的稟生,因受皇上賞識,入國子監稱為天子門生,若是恩師,陛下才是微臣真正的恩師!陛下讓臣到翰林院修撰《三大政紀》,之後赴宛平縣治理災民平息民怨,一直到幾日前升列詹事府,每一步都是陛下您的提拔,若說靠山,陛下您才是臣真正的靠山!若說同黨,微臣也只能是陛下您的臣黨!陛下對微臣的提攜之恩,微臣沒齒難忘,更不敢又二心!君不密則失臣,陛下剛才之言有失君臣之道,更非明君之言!臣叩請陛下收回此言!」

      說罷,於可遠朝著地面猛磕了幾個響頭,那振聾發聵的聲音在殿內徘徊不盡,又傳入殿外百官的耳中。

      而最先灌入的,是嘉靖帝的耳畔。

      他望著於可遠那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忽然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在哪?不是玉熙宮嗎?不是他每日被臣子和奴才們吹捧的地方嗎?他坐在蒲團上,只感覺四面八方有無窮冷風灌入他的身體,他望向四周,沒有一人向他伸出援手。他像是被群狼環伺,孤立無援的老人。雙眼望著站在殿門口的李王妃,望著同樣被於可遠這番話震撼的百官群臣,望著他們眼中閃過的激動,望著他們體內流淌著的沸騰的鮮血,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老了,好像忽然就老了。

      徐階和高拱相互攙扶著,站了這麼久,他們都是靠著心底一股氣扛到現在,如今聽見於可遠這番話,終於扛不住了,雙雙往旁邊倒下,趙貞吉和張居正連忙攙扶著他們,順勢跪倒在地。

      身後的百官也跟著跪倒。

      所有目光都望向謹慎精舍,期待著於可遠這番話,是否能奏出一個峰迴路轉、柳暗花明的結果。

      但顯然沒有。

      嘉靖雖老,卻老當益壯,不會輕易服輸。他終於從孤立無援中尋到一個能給他力量的人,他望向於可遠,接著又望向陳洪。

      「陳洪。」

      「奴才在。」

      「這個於可遠讓你收回剛才的話,又要朕收回,朕問你,你且收回否?」

      陳洪當然明白嘉靖的心思,立刻堅定喊道:

      「回主子!奴才絕不收回!今日之事,不僅自太祖高皇帝以來聞所未聞,縱觀前朝幾千年,也是從未發生過的!這個於可遠分明是做賊心虛,想盡辦法為海瑞遮掩!實際上是個巧言令色之輩!大奸似忠!海瑞得立刻抓起來!這個於可遠更要立刻抓起來!和海瑞、於可遠平日有來往的人,也得立刻抓起來!絕不姑息!絕不饒恕!徹查!徹查到底!」

      「查誰?誰來查?」

      「牽涉到誰就查誰!奴才願意為主子效勞!」

      嘉靖不再望向陳洪,轉而望向於可遠,「於可遠,陳洪這話總不該是忤逆犯上吧?」

      於可遠深深望向嘉靖:「皇上既然聽信了陳公公的話,微臣甘願伏誅。」

      「朕誰的話都不聽!誰的話也不信!」

      嘉靖又怒吼了一聲,很是莫名其妙,「現在就想伏誅,太便宜了你!你剛才不還說是朕的臣黨,朕的門生嗎?說什麼朕是你的最大靠山!到底是不是,朕現在不會認,陳洪說你是好樣的,朕也不會收回!」

      說著說著,嘉靖覺得自己好像氣短了,腦子和身子都在晃悠。

      「陳洪!」

      「奴才在。」

      「你一個,於可遠一個,刑部一個,大理寺一個,提刑司一個,北鎮撫司一個……去查這個海瑞!去查這個於可遠!查他們的同黨!」

      「回奏主子萬歲爺,奴才,奴才該從誰查起?先抓哪些人?」

      嘉靖這時仿佛得了失心瘋,既像是在對陳洪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抓……抓哪些……」

      「主子!」

      黃錦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抱住嘉靖的大腿,「您可千萬護住自己的身子!主子啊!」

      嘉靖眼神落在了黃錦身上,直勾勾望著他。

      「你說,從誰查起,先抓,抓哪些人?」

      「主子!先抓黃錦!這個黃錦從開始就在包庇海瑞!」

      嘉靖忽然牙關緊閉,兩眼緊閉,一副隨時都要倒下去的模樣。

      「主子,主子!」黃錦一把從後面抱住了嘉靖。

      於可遠也起身,從一旁攙扶著嘉靖。

      而陳洪已然在旁邊喊著:「主子!您得給奴才拿個主意啊!」

      「陳洪!你還是不是人!都這個時候了!主子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來人!來人啊!快傳太醫!」

      李王妃聽到這話,立刻踏入了殿內,朝著外面喊道:「傳太醫!快去傳太醫!」

      徐階、高拱、李春芳和趙貞吉這時對視了一眼。

      無論為君的怎樣,他們都不希望以這樣的結果收場,因而百官都心亂如麻地望著這四人。

      高拱他們就要踏進大殿,徐階忽然攔住了,「肅清,你們還是先在這裡,我進去吧!」

      李春芳直接停住了。

      高拱搖搖頭,握住徐階的手,「徐閣老,我們一起進,有事情也一起擔!」

      趙貞吉也點點頭。

      李春芳什麼都沒說,但見三人這般樣子,也只得跟著進去了。

      高拱挽著徐階先一步進了大殿,李春芳和趙貞吉互相攙著,後一步踉蹌著進了大殿。

      「皇上!」

      內閣四個人同時高呼了一聲。

      而這時,滿臉憋得通紅的嘉靖終於將眼睛慢慢睜開了,感受到很多人在攙扶著自己,連李王妃和內閣眾人也進來了,便大吼道:「滾開!」

      陳洪第一個撒手,然後對於可遠和黃錦喊道:「滾開!聽見沒有!主子讓你們滾開呢!」

      於可遠慢慢鬆開了手,重新跪回地上。

      但黃錦還在背後抱著嘉靖。

      「陳洪!」

      嘉靖怒吼了一聲。

      「奴才在。」

      「把身後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蠢東西抓了!」

      「是!」

      陳洪雙眼都在冒光,立刻向著殿外喊道:「來人!快來人!把黃錦抓了!扔到司禮監關起來!」

      一群人進來,將黃錦提溜走了。

      嘉靖的目光這才慢悠悠轉向李王妃和內閣四人。

      「朕的好兒媳啊。」

      嘉靖輕飄飄說了一句。

      李王妃跪在地上,「兒臣妾給父王請安。」然後將世子放在地上,「快,給你皇爺爺請安。」

      嘉靖望著世子,原本那滿是殺氣的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敞開胸膛,喊道:「來,朱翊鈞,到皇爺爺這裡來!」

      看到這一幕,徐階他們的心都落地了。

      事情還沒太遭,嘉靖還是感念親情的。

      嘉靖將朱翊鈞抱在懷裡,接著望向徐階四個,「徐階。」

      「皇上,臣在。」

      「誰讓你們進來的?朕的兒媳婦和朕是一家人,她進了也就罷了!你們進來,是想逼宮嗎?」

      其實這話也是在點李王妃,但她只好裝作沒聽懂。

      而徐階四人聞言,連忙趴了下去。

      「是海瑞的同黨,現在跑就來得及!不是海瑞的同黨,給朕滾到內閣值房!聽候審查!」

      徐階四個慢慢起身了。

      於可遠也跟著慢慢起身了。

      「站住!」嘉靖目光猛地刺向於可遠,「將朕的玉熙宮弄成一團糟,你拍拍屁股就想走?」

      「臣候旨。」於可遠再次跪下。

      「朕沒有旨意!一切都聽陳洪的!」嘉靖一臉不屑地望著與可遠,充分發揮著他政不由己出的本事,「你們四個出去!」

      徐階他們連忙出了大殿,率領百官離開玉熙宮。

      嘉靖指著散落一地的奏疏,「把這個畜生寫的這些東西帶走!該怎麼查就怎麼查!該抓誰就抓誰!這天下沒誰是不能抓的!去吧!」

      「奴才明白。」

      陳洪這才一臉得意地拾著地上的走勢,然後磕頭站了起來,趾高氣昂地望向於可遠,「你,跟咱家走吧!」

      於可遠朝著嘉靖磕了個頭,深深望向李王妃一眼,又望向世子一眼,跟著陳洪走了。

      大殿內,便只剩下嘉靖、李王妃和世子。

      「李氏。」

      「兒臣妾在。」

      「那畜生寫的那東西,裕王是否知情?」

      李王妃惶恐地跪在地上,「回稟父王,最近這些時日,為山東那樁案子,海瑞沒少為難王爺、陳娘娘和兒臣妾,他做出這般人神共憤之事,又怎會與王爺說明?還請父王明察!」

      但逾是這樣,嘉靖就逾覺得巧合太多。

      為什麼偏偏在海瑞和所有人都撇清關係的時候,再上這道奏疏?而上了這道奏疏之後,徐階高拱他們不出來答話,甚至連趙貞吉也不出來,偏偏派出一個於可遠來?雖然承認二人有故交,但樁樁件件,每一句話都在撇清與海瑞的關係!

      嘉靖的疑心病很重,這天下皆知,尤其在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懷疑是裕王籌謀了這一切。

      「這個於可遠,說北京福遠織坊分坊也有貪墨之事,朕記得,是你娘家侄子在負責京城的事。李氏,你覺得於可遠說的可有道理啊?」

      李王妃不敢遲疑,連忙答道:「兒臣妾以為,是否確有其事,先將人拿了,一審便是。兒臣妾絕不敢藏私,若確有其事,還應從重處罰。」

      嘉靖眯著眼望向李王妃。

      其實這會他情緒已經慢慢平定了,而北京分坊這件事,不論是司禮監還是北鎮撫司,其實早就查得明明白白,李王妃沒有承認,其實就是在藏私。

      現在大家都沒撕破臉,圍繞的核心就是海瑞。

      如果從其他事情上將海瑞咬死,那麼他寫下《治安疏》這件事,也同樣可以化為烏有。而李王妃說讓詳查,哪怕犧牲自己的娘家人,也是鐵了心想要保下海瑞的。

      這不僅是君臣之間的較量,更是父子之間的第一次交鋒。

      似乎沒有人輸,又似乎所有人都輸了。

      在這樣一場政治漩渦中,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全身而退,但總有人能夠大放異彩。

      



    上一頁 ←    → 下一頁

    學魔養成系統鄉村小醫仙天才高手女繼承者嫁到:權少要入惡魔的牢籠
    仙人俗世生活錄恐怖之魔鬼游戲桃運天王醫冠禽獸,女人放鬆點!首席的億萬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