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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143章 閒事字體大小: A+
     
      「請恕可遠冒犯,娘娘,」於可遠說,「有些關於王爺、您和世子的事情,我想您應該想想。」

      李王妃很驚訝,「關於我的嗎?請講。」

      於可遠面露難色。「這個……」他咽了一下唾沫,「恐怕這會相當冒犯。」

      顫抖著,於可遠用食指和拇指輕輕地按著桌案,還沒有足夠勇氣講出它。通常應該是內閣大臣將這些事講給皇上。如果換做自己來講,那就意味著極大的僭越。但適當地賣些破綻,或許能讓這位對自己格外青睞的王妃更放心些,乃至在阿福的婚事上稍微鬆口?

      「一些王公貴族的莊田多達幾十萬頃,而所有的這些,皆是兼併附近民田所得。腐敗不僅表現在朝堂上,對於大明國祚,一些地方的官紳勾結更為危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壓榨幾乎遍地皆是。百姓沒了土地,最基本的溫飽都成了問題,還要承受賦稅徭役。再進一步說,百姓負擔更重,國庫卻愈發空虛,無非是因為大量的錢財都被各級官員搜刮,中飽私囊。要緩解國庫的壓力,無疑要加重賦稅,有些地方的賦稅已經征繳到嘉靖四十五年,周而復始的惡性循環,我大明朝的劣疾幾近病入膏肓。娘娘,我們究竟是顧眼前,還是顧以後,這事無需海剛峰講,也無需我講,其實王爺和娘娘心裡都有一桿秤。」

      這些連馮保都不敢對李王妃提過的話,卻被於可遠如此直白地提起了。所以馮保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心底卻豎起了大拇指。

      「其實,」李王妃坐起身來,把頭髮朝後攏了攏,感慨道:「張居正和王爺講過類似的話,奈何王爺憂心閣老他們的處境,哪敢向皇上進言這些?我雖不甚懂這些,但聽你和海瑞所講,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既然如此,為百姓著想,他岐惠王也合該遭此一劫。只是不知扳倒岐惠王后,事情就此了結,還是繼續深追?」

      「雖事關世子安危,說到底,這件事是內閣和司禮監的內務,娘娘,我們不妨讓他們拿主意。」於可遠道。

      「是我急了。」

      李王妃真的很急,裕王如今是無太子之名,但有太子之實,一旦繼位,後宮誰來掌權就顯得各位重要。唯有現在積累一點點的優勢,才能在將來奪得更高的權力。所以她希望能夠貼合聖意,先讓自己的老公公滿意。迎合上意永遠都不會過時。

      拋開李王妃迫切求知,於可遠自己來想,也覺得嘉靖帝不會將事情弄得太大。

      他一向不喜歡循規蹈矩,也一向自私自利,會讓自己不舒服的事情,他一概讓下人去做。他太老了,從他想打壓道教那一刻起,他應該就清楚自己長生之夢破滅了。而土地改革這是何其繁瑣複雜的事情,雖然借著岐惠王這一茬,能夠扳倒很多藩王,收回土地,但接下來要怎樣改革土地,已經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既然政績落不在自己頭上,還要背負一個大義滅親的名聲,何苦為之呢?

      嘉靖應該還是想求穩。

      但這件事也給裕王敲響了警鐘,土地改革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做的事情。

      之後,李王妃還接見了好幾波人。

      她和高拱、張居正、譚綸、趙貞吉、石遷等人共同會見了朝鮮王國二王子,就朝貢的相關事宜進行了官方上的最後決議。結果是皆大歡喜的,有高拱和石遷作保,二王子的王位已然穩固,接下來便是護送朝鮮王回到朝鮮,進行政治革變。而在這件事上,高拱一脈得到了朝鮮王族的鼎力支持,在納貢的細節上,雙方各有保留,蠅營狗苟的事情不知凡幾,但對於兩國的朝貢關係和大局穩定來看,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小事。

      即便嘉靖帝知曉,也只會心照不宣。

      之前是嚴黨的官員在貪污,現在是清流的官員在貪污,殺走一個貪官,再來一個貪官,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只是明貪和暗貪的區別罷了。

      第二件事,當著於可遠的面,李王妃欽定了譚綸為他和高邦媛婚宴的主婚人。

      這本是無可奈何之事。

      也是早有預料之事。

      一件接著一件事相繼塵埃落定了。

      被翠雲送出來,於可遠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院子,院門口堵著好些人。看打扮大多是四宗的學生和先生,也有幾位辯講的道士。

      多是感謝和阿諛奉承的話。

      於可遠拖著疲憊的身子簡單應付了一番,便回到了屋裡,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下。

      ……

      於可遠醒來時看著房頂,一時迷迷糊糊想不起自己這是在什麼地方。陽光透過窗欞照進來,映在身上,一片細碎的暈光。

      待略微清醒些,他才呢喃道:「不是夢……我還在大明啊……」

      他坐起身,朝著外面問了一聲:「什麼時辰了?」

      外頭有人應了一聲:「先生,辰時了。」

      先生……對於一個還不滿二十的少年喊先生,可知在佛道首辯中,於可遠收穫了多大的名聲。

      居然已經辰時了,從昨天深夜睡到這時候——可真是睡了一場大覺啊。

      「啊,我這就起來了。」

      外面阿福打起帳簾,領著一個小書童端著水盆巾帕漱盂進來。於可遠低下頭,身上衣裳先還掉,是精細的白絹質地。雖然前世今生他都喜歡自己來,但現在他要習慣這些,這是踏入上層社會必須要擁有的東西。

      於可遠端坐在桌案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奇哉怪也,每日山珍海味地吃著,也不怎麼走動,非但沒胖,腰身還瘦了一圈兒來。

      於可遠有些奇怪地摸摸小肚子,搖搖頭。

      阿福站在於可遠身後為他挽起長發,「哥哥,你真是一天一個樣子啊!」

      「嗯?」於可遠扭頭望向阿福。

      「之前我還能夠到你肩膀,現在快要到胸了,阿母說,這個年齡個子躥得最快,果不其然!」阿福笑著。

      於可遠恍然。

      也對,他現在還是少年——以前世的年齡劃分,他現在正是長個頭的時候,怪不得胡吃海塞也不見胖啊。照這個架勢,還不得往一米九奔去?

      於可遠不想自己太高,鶴立雞群一樣,搖搖頭。

      「就這樣吧,凡事都有兩面性,矮一些沒有壞處。」

      阿福叉著腰,滿臉的不解,「姐姐不矮,年齡還比哥哥大,哥哥要是不努力,比姐姐還矮,豈不是很彆扭?」

      書童替他將頭髮挽好,院子裡有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但並不算吵。於可遠指了下窗子,那書童會意地走過去將窗子推開。庭院中的樹葉已經完全金黃色,但地面並沒有落葉,想來是僕人們勤勞,在客人未醒前就完成了掃撒。

      江南書香之地,講究就是多啊。

      「適季就該有適季的景,過於修飾反倒不好。」於可遠輕聲說。

      「是呢。」阿福點點頭,「不掃去,雖然有些雜亂,但黃色的葉落在青色的草上,斑斕熱鬧,不顯得單調。」

      於可遠望向阿福,眯著眼笑,「你是想說欲蓋彌彰?」

      「難道不是?」阿福捏著下巴,「你們男人的事,我雖然不能摻和,但聽那些學生和僕人交談,也了解個七八了,無非是黑白要決一死戰的事情。但真把黑色全抹除,白色一家獨大,但凡白色里有一點的不潔,擴散出的黑色要比原本的黑色更甚。正如那片落葉……」

      說著阿福指向樹上緩緩跌落下來的一片落葉。

      「一片何其眨眼,何不和光同塵,大家一起躺在地上呢?」

      於可遠笑了。他抬起頭想摸摸阿福的腦袋,但剛伸過去就被阿福躲開了。

      記得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一樣是這樣的秋天,阿福就會特別的高興。因為一到這時候,河畔旁那大片果林里的好東西都熟了。於可遠還記得,她用裙子采了一兜子的野梅子和野棗子,野梅子太酸了,水還特別多,吃得人直流口水。野棗子很乾,皮薄,核還大,一點都不好吃,但看到那熟透了的紅紅累累的垂珠樣,就忍不住想摘。

      結果兜了一兜子回來,野梅子被擠破,汁染在了裙子上,是洗不掉的,一條裙子就這樣廢掉。但阿母並沒有訓斥她,反而摸了一枚梅子也嘗了嘗,然後笑說:「真甜。」

      算算時間,好像也就一年半載前的事。

      那樣天真爛漫的阿福,如今竟然分析起官場中蠅營狗苟的事情了。

      於可遠想的出神,阿福輕輕問:「哥哥,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忽然想到在家裡的時候,現在真是好時節啊。冬天多累些柴,下雪就不出門。屋裡圍著炭盆,阿母念佛,你讀書,我呼呼睡大覺。一覺醒來,炭盆里埋著可以吃的,花生,芋頭,紅薯啊……一剝皮,屋子裡都是香味。」

      阿福笑著說:「哥哥若喜歡,等把姐姐娶家裡來,咱們搬山上住。」

      於可遠搖搖頭,「我就是想一想,哪裡還能回得去呢?」

      「怎麼不能?無非是不能回山東,我們也在城外買個莊子,哥哥將來入朝為官,不忙的時候,咱們一家就到莊子上去住。」

      「那恐怕不能買一個莊子,而是要兩個。」於可遠笑著。

      阿福臉上羞紅,「哥哥還打趣起我來了……」

      於可遠道:「你覺得俞大哥怎麼樣?畢竟他大你十幾歲,所想所為,很多事都未必是你現在能理解的。情情愛愛這些事,雖然後頭培養也來得及,還是不如一見鍾情來得深。」

      「哥哥是擔心我為難?」

      阿福眼睛亮晶晶的,「我是不懂什麼情啊愛的,俞大哥沒有說過那些話之前,我對他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但自從那天過後,我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他這個人,會幻想將來的很多事。你說他一個大將軍,是不是能騎馬?騎得更快?我們想回到莊子去,讓他騎馬,約莫一兩個時辰就到了,我們去爬山,怎麼樣?」

      阿福說起爬山,很嚮往的樣子。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於可遠,但這種答案遠比回答一個是或否,愛或不愛來得真切。

      在這吃人的古代,能有多少情投意合與執子偕老的愛情?女人們未嘗不是在夫君和公婆的壓迫下,一日日地度日罷了。

      事情趕在這裡,若非如此,還能慢慢物色合適的夫家。

      但現在看,俞家滿門武將,沒有平常人家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何況阿福身上擔著皇差,是一定要出來另闢府邸的,少了與公婆時常見面,夫家對她來說,依賴和幫助的意義更大,而不是所謂的情感寄託。

      俞咨皋更不必說,是一生都要被馱在馬背上的。

      這樣看,這門婚事就是再好不過的。

      於可遠和阿福並行到前面的院子,分左右坐下來。整個院子的人,也就鄧氏輩分最大,理應坐在上面。

      高邦媛這時也梳洗打扮完畢,只低著頭,不敢看於可遠。

      誰都知道,他們一家子聚在這裡,要討論的是什麼。

      「再等等吧,譚大人一會就會過來。」於可遠算了算時間,距離昨日和譚綸約定的時間還剩半個時辰。

      眾人便穩穩坐下了。

      「高府和家族那頭也在籌備婚宴,哥哥,我們這頭雖然有王府主持,但婚姻大事從來是媒妁之言,若高伯父那頭不放話,合婚便有了困難。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的。」阿福開了話頭。

      「哎。」

      鄧氏輕嘆一聲,「我托人到高府送信,送了三次,都是鳥無音訊,也不知有沒有送到你父親手裡。」

      高邦媛接言道:「做最壞的打算,我父親便是看到了,被豬油蒙蔽雙眼,也未嘗會回應伯母您。」

      「但沒有阿母,他們籌備的事情也是不成立的。」阿福皺眉道。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父親去世多年,他們總有言語。」鄧氏有些失落。

      「有什麼可說的,連哥哥的名字都沒寫進族譜,真要爭個是非,他們也占不住理。」阿福有些懊惱。

      「這正是他們的高明之處,真鬧到那步田地,雖然可遠能夠和家族劃清界限,但有這一層遭遇,今後在官場上,將是一個永遠可以被人攻訐的黑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走這一步的。」高邦媛輕輕道。

      「無需議了,譚大人正是為解決這事被派來的。我們尊上諭,不要有自己的想法。」於可遠道。

      短暫的沉默。

      譚綸沒等到,他們反倒等來了海瑞。

      和百姓門的失望不同,海瑞的失望是錐心的絕望。當佛道首辯結束後,海瑞那顆心也就如八月秋風中的落葉飄零,想要回南平縣做他的一個小小教諭……

      但在捲起包袱之前,張居正找到了他,一番言談後,海瑞放下了包袱,懷著沉重的心情來到這裡。

      他想求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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