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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91章 翰林院交鋒(一)字體大小: A+
     
      一番發自肺腑的談話,使得高拱踏向翰林院的腳步堅定了很多,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他不再望向身後的烏泱泱「大軍」。

      沒有嚴嵩的嚴黨,就形同沒有梁子的宮殿,經不住風吹草動,一碰便塌。

      ……

      翰林院。

      一群大學士、侍郎、詹事、侍讀學士、侍講學士和國子監祭酒圍著數疊被破掉蠟封的考卷指指點點,議論了好些時候。當然,閱覽的重點還是於可遠的那兩篇股文。

      翰林院出身的國子監祭酒袁孝哀走到陳洪身前,將重新擬定好的榜單放在陳洪案前,不卑不亢道:「尊皇上的旨意,這是重新擬定的榜單,請公公過目。」

      對於袁孝哀語氣中的不敬,陳洪並不放在心底,他是知道這些人脾氣秉性的,一向清高自傲,連嚴嵩和徐階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自己這樣不算完整的「人」。

      陳洪攤開榜單,只掃了廩生一列的第一行,瞧見是於可遠,便將榜單重新合上,笑著道:「有勞袁公了,這份榜單,皇上一定會滿意的。」

      袁孝哀淡淡道:「於可遠所作股文確為上上佳作,身為臣子,擔著這份職,便該為皇上篩選可用的賢才。」

      袁孝哀笑了笑,「袁公還是這樣識大體。」

      這話多少帶點嘲諷,袁孝哀也聽出來了,同樣沒有生氣,他雖然清高,但在翰林院和國子監混跡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陳洪又道:「今科院試結束,禮部、翰林院和國子監接下來有個重任,你們要緊著忙乎了。」

      袁孝哀點頭,「已經去信東流、稷山、陽明書院,天泉橋那邊比較散,便去信王正憲,由他前往告知,今年四宗會講不同以往,陽明心學傳往海外,日本、朝鮮、帖木兒等國家皆有學者過來交流,儒釋道大會,不少名家泰斗都會前往,王正憲向國子監提請,今年的四宗會講便由禮部領銜,翰林院和國子監共同舉辦,朝廷也會派官員參與,正準備擬定參與官員的名單。」

      陳洪:「袁公辦事,咱家是最放心的,這次四宗會講,是揚我天朝學子威望的一次盛會,上到天子,下到黎民百姓都會關注,若有機會,咱家也會向皇上求情,去湊湊熱鬧呢。」

      袁孝哀靜默。

      這時,外面一個穿著紫色官服的小太監一路小跑進來,「乾爹,黃公公、石公公還有陸大人正在往翰林院趕,同行的有禮部尚書兼各內閣大學士高拱高大人。」

      陳洪微眯著眼,「小李子呢?」

      那紫衣太監:「並沒跟著。」

      陳洪:「還有別人沒有?」

      那紫衣太監:「有,嚴世蕃、鄢懋卿、董份、白啟常他們,領著一百來號官員也跟在黃公公他們身後,好大的陣仗,看樣子也是來翰林院的。」

      陳洪嘴角勾起一絲笑,「沒見嚴閣老。」

      「兒子仔細看過了,確實沒有嚴閣老。」

      「徐閣老和李閣老也沒來?」

      「兒子都沒看見。」

      陳洪陰陰地笑著,「都是老狐狸啊,甭管他們了,高大人來就行。」

      聽見這話,袁孝哀忙朝著遠處的一群學士們使了個顏色,然後對陳洪道:「公公,榜單既然已經重新擬定,若沒有旁的事,我們便去商議四宗會講的細節了。」

      陳洪擺擺手:「這事,國子監的人去議就行,您這位祭酒還兼著翰林院和禮部侍郎的職,高大人都來了,您就甭急著走了。」

      接下來的事,不能只有司禮監和內閣的人在場,還需要一些人證,這些翰林院的書生最適合了,這也是陳洪將地點定在翰林院的原因。

      袁孝哀臉上浮現出些許擔憂,他清楚這將是一場莫大的風暴,卻沒有理由拒絕陳洪的要求。

      ……

      半刻鐘過去了。

      烏泱泱的人群走進翰林院的拱門,站在大院中央。低於侍郎一級的官員,當然沒資格進入翰林院值房議事,所以,嚴黨成員來得雖多,極大多數都只能站在太陽底下,給嚴世蕃他們加油打氣。

      最終踏入值房的,只有嚴世蕃、左副都御史鄢懋卿、左工部侍郎董份、左兵部右侍郎魏謙吉、南京刑部右侍郎何遷、右副都御史董威、僉都御史張雨、應天府尹孟淮、南京光祿卿胡植、南京光祿少卿白啟常十人。

      和那百官「大軍」相比,雖然銳減了九成,足以與其他各派人馬的總數相庭抗理。當然,從官職相比便處於下風了,像鄢懋卿、董份這些人,是不能直接同高拱、陳洪等人對話的,品階不夠,便沒有資格,這是官場的潛規則。

      所以實際上,真正掌握話語權的僅有嚴世蕃。雖然他的品級也不夠,但他是內閣首輔的兒子,兼著戶部、吏部和工部三部的侍郎之職。

      陳洪引著黃錦、石遷和陸經排成一行在左邊站定,於可遠坐在陸經身後的小繡墩上。高拱領著袁孝哀等翰林院官員排成一行在右邊站定,兩行人都不等嚴世蕃等人站定,便在空著的座椅坐了下去。

      這是極不尊重的做法,嚴世蕃等人臉色當下就很難看,而且這種坐法,直接將嚴黨成員圍在中央,像是要嚴刑審訊一樣,更使他們不能接受。

      「翰林院的人都死絕了嗎?來人,搬椅子!」嚴世蕃忽然大吼了一聲。

      門口望進來幾個小太監,朝著陳洪看。

      陳洪微眯著眼,「這裡不是司禮監,高大人的意思?」

      這時候就要堅定一致對外的態度了,高拱明白,便對嚴世蕃道:「嚴大人,這裡是翰林院,翰林院的官員不是為人搬椅子的,何況今日議事,本也不與嚴大人什麼相干,嚴大人執意要聽,可以自己差人搬椅子。」

      一番硬懟,把嚴世蕃懟得啞口無言,「高大人好氣魄!」

      「這裡是翰林院,歸禮部管,我是禮部尚書,我就說得這些話。」

      「很好。」嚴世蕃用牙縫擠出這兩個字,然後直指著陸經身後的於可遠,「這人呢?這人應該不是什麼官員吧?他憑什麼坐在這?難道說,要在這裡重修《永樂大典》?」

      矛頭直指於可遠,這是眾人都沒想到的,連於可遠心臟都跟著砰砰跳起來了。

      他還不能為自己辯解,深深埋著頭。

      高拱也皺著眉,有些糾結要不要現在就暴露於可遠的身份,雖然值房裡的所有人大概率都猜透了他的身份,但這層窗戶紙主動捅出來,不會有任何好處。

      好在黃錦幫於可遠解圍了。

      「他當然可以坐在這裡。」黃錦站起來了,「有旨意。」

      話音落下,兩排人齊刷刷從椅子上坐起來,接著齊刷刷跪倒在地,連嚴世蕃等人也不例外。

      「皇上欽點此人為禮部待仕官員,雖是待仕,尚無官職,但提前聽一聽禮部的會議,也是情有可原。諸位大人,這是皇上口授,並無聖旨,請起吧。」

      這下,嚴世蕃不敢詢問了,心中也失落落的。連陳洪、黃錦和高拱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卻一點消息都沒得到,聖眷已經衰減到此等程度了嗎?

      但他並沒有觀察到一個細節,若是此刻他看一看陳洪和高拱的表情,便會知道,這兩人對黃錦所講同樣不知道,表現得比他還要驚訝。

      嚴世蕃在鄢懋卿和董份的攙扶下站起了,對身後幾個官職最小的人道:「搬幾個椅子過來吧。」

      那幾個官員也很懂事,並沒有將椅子搬到左右兩排的中央,而是另起一面,看著便像三足鼎立,而不是受審的格局了。

      陳洪依舊是主持會議的人,「按理說應該在內閣審議的事,卻搬到翰林院,諸位大人應該都有這個疑惑,為何咱家要如此安排。」

      石遷幫襯著道:「不止大人們疑惑,連咱家也不懂陳公公的安排呢。」

      陳洪眯著眼笑,「還不是因為事態緊急,牽扯到六部,在內閣審議不妥。咱家已經在西苑禁門安排人守住,除了內閣閣員,其他官員一律不准進入……咱家想問一問嚴大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自然有萬分緊急的事,西苑禁門不讓進,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軍國大事被貽誤?陳公公,嚴某也想問你一句,封住西苑禁門,到底是不是皇上的旨意?」嚴世蕃緊緊盯著陳洪。

      「當然不是皇上的旨意。」陳洪不緊不慢地道,「鳥船出問題,在座各位想必都知道,咱家就不重複了,這件事皇上何其痛心疾首,有旨意!」說著他拱手抬向上方,目光中滿是敬意,「由陳洪負責,全權審查案件,有權調動刑部、大理寺、東廠和北鎮撫司。鳥船是在工部造的,造鳥船的銀子是戶部出的,運送鳥船的人是兵部派的,監督鳥船的官員是吏部委派的,一個案子牽涉著六部中的四部,咱家豈能不慎重?遵照皇上迅速審案的旨意,咱家將西苑禁門封了,便是擔心消息泄露,加大辦案難度,嚴大人莫非覺得有何不妥?」

      「陳公公哪裡有不是呢?」

      嚴世蕃開始陰陽怪氣,「但嚴某得到的消息,翰林院是議山東院試榜單的,翰林院和國子監素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把持著我大明朝的科舉事宜,在這裡重議榜單,嚴某沒什麼話說,但在這裡議鳥船,是不是放錯了地方?還是說,您陳公公之所以避開內閣,是擔心我爹太勞累了?」

      被一頓嘲諷,陳洪不僅不氣,反而更淡定了,「議事就議事,嚴大人,咱家提醒你一句,朝堂無父子,這裡更不是內閣,別把你那套老爹兒子的擺在上面。咱家在翰林院議事,內閣成員皆可參與,誰告訴你,咱家就沒往嚴府遞消息的?是嚴閣老抱病在家,不能外出,怎麼?嚴閣老竟然沒和你說這事?」

      嚴世蕃一愣。

      陳洪竟然通知過爹?自己老爹明知道這場審議,清流和司禮監會向嚴黨發難,他竟然還是閉門不出?難道人老了糊塗了,連命都不想要了?

      嚴世蕃心有些慌了。

      陳洪仍滿慢聲道:「議事之前,咱家需先說明,西苑禁門封閉,咱家在司禮監留有詳細備案,都會向皇上如實稟明,誰壞了規矩闖進來,不尊司禮監的規矩,耽誤了這如天的大事,將來皇上責罰下來,別怪咱家事先沒有提醒。」

      「皇上並沒有明發旨意,封禁禁門,終歸是你陳公公一個人的意思!凡事要講究個先後,若是皇上親下的旨意,嚴某違背了,要殺要剮全憑皇上一句話!嚴公公你若想殺人,大可不必這麼費勁,嚴某給您遞把刀就是!」

      黃錦出來打圓場了,「什麼殺人不殺人的,嚴大人嚴重了,陳公公在皇上手底下辦差,最是馬虎不得,將規矩看得重些,嚴大人也該體諒不是?至於誰有錯沒錯,公道自在人心,更在皇上心裡,咱們身為臣子的,只需實心辦事,便不會有錯。」

      黃錦一口氣說完這番話,許多雙目光開始碰撞打量了。

      於可遠雖然低著頭,卻也沒有閒著,用只有陸經能聽到的聲音,「陸大人,鳥船這個案子……」

      陸經打斷了他,「陳公公已經準備萬全,無需你我多言,可遠,好好看著就是。」

      於可遠眉頭微蹙,「但鳥船草圖畢竟是我畫的,一會審案,陳公公難保不會讓我出言,李閣老沒有過來,我擔心頂不住這份壓力。」

      陸經沉吟了一會,「李閣老恐怕不會來了,我們不方便為你出言,只能想辦法讓你和高大人私下見一面……出恭吧。」

      於可遠點頭。

      陸經又道:「先等等。」

      「好。」

      兩人在這邊小聲說話時,陳洪終於開始了他的表演。

      「議事吧。」

      陳洪朝著門外揮了揮手,一群錦衣衛便壓著四個被除去官服的官員。

      工部設尚書一人,左右侍郎、左右侍中各一名。建文年間,曾改尚書為正一品,侍中為正二品,侍郎為正三品,明成祖朱棣繼位後恢復舊制。自此明朝六部便沿用一尚書兩侍郎的規制,尚書為正二品,侍郎為正三品。

      工部設置總部、虞部、水部和屯田部四屬部,每部皆設郎中、員外郎分掌。被壓來的四個官員便是分屬虞部的郎中、員外郎以及兩個主事。虞部主管工匠之程式,鳥船從建造到下海的全程,皆由虞部負責。鳥船建造出了問題,最先遭殃的便是虞部的直屬官員。

      這四個官員被壓上來時,最先望向了嚴世蕃,眼神之中是驚慌和委屈,還有一絲希冀,像是在絕望中抓到了逃脫的繩索。

      但嚴世蕃並不看他們。

      這四個官員並非自己提拔,卻是鄢懋卿和董份他們提拔的,嚴格來說也是嚴黨成員。但這種時候,絕不能和他們牽扯上聯繫,要想盡辦法甩清干係。

      陳洪卻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嚴大人,可認得這四人?」

      「沒見過。」

      這話一出,那四個官員面如死灰。

      「是嗎?錦衣衛審訊時,這四個罪員對嚴大人可是念念不忘啊。」陳洪虛笑著,「許是嚴大人貴人多忘事,每日忙著見太多官員……」說時,陳洪望著門外那烏泱泱的人群,不屑地一笑,「所以將他們四個忘了,但這不要緊,鄢大人一定記得,他們四個就是鄢大人舉薦的。」

      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鄢懋卿。

      鄢懋卿不敢應話,嚴世蕃卻知道,這時候若是坐以待斃,只能更加被動,直接回道:「誰舉薦的又如何?倘若被舉薦的官員犯了錯,今天坐在這裡的諸位公公和大人,恐怕有大半都要腦袋搬家,就說歐陽必進,當初也是陳公公您和嚴相一起向皇上舉薦的,您莫非忘了?皇上從未因這件事責問過嚴相和公公,現在工部虞部的官員犯錯,陳公公卻向舉薦官員的人問罪,嚴某不敢苟同。」

      接著又望向高拱,「更不必說,高大人當初還為已經被蓋棺定論為『奸』的夏言求情,按陳公公這個問法,今天這個案子,恐怕不止要問他們四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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