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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肆文學 » 軍事歷史 » 大明梟相» 第79章 雖有一榮俱榮之幸,亦有一損俱損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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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79章 雖有一榮俱榮之幸,亦有一損俱損之殤字體大小: A+
     
      趙雲安仍然沒有回信。

      這幾日,於可遠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沒有回信,這絕不是什麼好兆頭。但他很難想像到什麼壞狀況,前線正在打仗,這種時候,朝廷無論如何不會動胡宗憲的人,否則便會擾亂軍心。

      「發生什麼事,會讓趙雲安騰不出手回一封信?難道……他不在山東或浙江?」

      去信的時候,於可遠已經預設了趙雲安可能在浙江的情況,所以信同時去往山東和浙江。就算是偏遠的浙江,半個月,也總該有回信了。

      眼下這個狀況,於可遠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信件壓根沒有送到趙雲安手裡。

      想到這裡,於可遠坐不住了,離開自己的小院,往王正憲的書房走。王正憲作為山東學界的泰斗級人物,又是清流一脈的強大支柱,在官場消息很靈通,一定知道消息。

      剛到書房門口,王正憲好像是病了,閉著眼靠在躺椅上,額頭還敷著一塊濕手帕。

      書童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揭開他額上的手帕,輕聲稟道:「先生,於可遠來了。」

      王正憲慢慢睜開了眼,望著站在門口的於可遠,點了點頭,手一伸:「進來,坐吧。」

      於可遠進了門,趁著書童關門的功夫,快步走到王正憲身旁的桌案,侍弄著案前的茶碗,幫王正憲倒了一碗茶,遞到他手裡。

      王正憲望著茶碗,沉吟了一會,「你有心了。」然後接過茶碗,將其中的熱茶一飲而盡。

      看到這,於可遠心中大定。

      這意味著,王正憲仍將自己看作自家人,才會喝掉這碗自己敬的茶。他在王正憲左下首的椅子坐下,並不全坐,半個屁股懸著。

      這是對長輩的尊重。

      還不等於可遠詢問,王正憲先發言了:「你有心,前些天,幫著朱彥平息了書院的風波。你雖然沒有露面,朱彥將詳細情況都同我說明了。」

      於可遠立刻站起,深揖了下去:「身為學院一員,這些都是學生該做的,先生不嫌學生壞了規矩已是萬幸。」

      王正憲沒有看他,仰著頭道:「在我這裡,你不用拘束。」然後對那書童道:「給他也倒一碗茶。」

      「是。」那書童趕忙去倒茶。

      王正憲這才又轉向於可遠:「再過一個月就是院試,山東風波基本已經平定,不會有人再為難你。前些時日,你找過我,說想帶著趙雲安給的信件去南直隸,到稷山書院和陽明書院交流一番,我不同意,你是否懷著怨懟情緒?」

      於可遠答道:「先生不允,自然有先生不允的道理,學生哪有怨懟的道理。」

      「那你知道,我為何不讓你去嗎?」王正憲緊緊盯著於可遠的雙眼。

      於可遠微微一怔,「學生確實不知。」

      「你這次來,是想問張居正和趙雲安吧?」王正憲笑了。

      於可遠忽然一驚,「他們果然出事了?連太岳也……」

      王正憲慢慢地道:「出事倒不至於,只是不在山東了,不止是他們,前些天被同時調回北京的,還有鄢懋卿,景王身邊的幾個太監,譚綸,趙貞吉也在其列。你去南京,是想借著趙貞吉的關係,在稷山書院和陽明書院有個好開端,趙貞吉不在,又是這種敏感時刻,稷山書院和陽明書院的人,只會晾著你。」

      於可遠一驚,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的不對。

      景王已經病重難返,皇上竟然不顧一個將死之人的心情,將他身邊的太監召回,可見皇上敲打嚴黨的態度。但皇上也沒有厚此薄彼,敲打嚴黨的同時,絲毫不讓清流好過,前線打得如此關鍵,還把譚綸召回了。

      如今山東風波平息,以一省支援東南大戰,雖然捉襟見肘,但總比之前都不支援軍餉要好,戚繼光和俞大猷已經重整頹勢,打贏了好幾仗,步步緊逼。最可喜的是,隨著楊順、路楷和羅龍文被檻送京師,暫停的鳥船製造,如今正加足馬力,工匠們日夜不停地趕工,下海也就是下個月的事。

      眼看著一場能夠記入史冊的勝仗就在面前,譚綸卻被召回,皇上無疑是在告訴所有人,這場抗倭的功勞,要完全落在胡宗憲一人手裡,和你們清流毫無聯繫。

      胡宗憲有功勞在身,偏偏楊順、路楷和羅龍文被檻送京師這件事的矛頭直接指向了嚴世蕃,嚴黨最重要的兩根支柱,一個正如日中天,一個卻有傾倒之危,皇上的心思,百官又犯迷糊了。

      更讓他們困惑的是,皇上對清流一脈的態度。都這種時候了,為何還要將譚綸、趙貞吉和張居正這些人召回北京?

      如今嚴黨和清流一脈的官員都被集中在皇城根腳下,頗有要被「一網打盡」的架勢,但誰也不敢猜,到底誰會成為落網之魚。

      於可遠愣了好半晌,將其中的關鍵想不清,不由長嘆一聲:「帝王權術,皆在權衡二字。」

      王正憲:「你能想到權衡二字,便該知道,逾是這種時候,逾應該屏氣凝神,沉住氣。書院不比官場,除非學子集體犯錯,涉及官事,歷朝歷代,便沒有因官員倒台而牽涉書院的事情,我大明更不會開此先例。你這時候就該藏起來,藏到誰也看不見的地方,等北京那邊事情有了結果,再去做該做的事。」

      於可遠望向王正憲時,眼中滿是迷茫:「可若是……事情主動找上門來呢?」

      王正憲這時就顯現出一些新建伯的氣勢來,「誰敢來東流書院惹事?你就放心讀你的書,能擋的,我會都幫你擋,擋不住的,礙於我的薄面,其他三宗也會出手。你畢竟是裕王爺看重的人,他們明面上不會照顧你,但暗中還是會出手的。」

      於可遠怔怔地望著他,「難道已經來過了?」

      王正憲:「是,就在昨日,京里來人要調你進京,說什麼趕製鳥船的過程中,遇到很多困難,希望你能去京里,給那些工匠指導。被我臭罵一頓,攆出京里了,那人是嚴世蕃派來的人,並不代表皇上的意思。」

      頓了一下,王正憲又道:「皇上已經將很多人召回京里,這時候,皇上不會再表達出更多的意思,所以,無論是嚴嵩嚴世蕃,還是徐階高拱,他們要來找你,都可以視為害你,我會統統把你回絕。」

      於可遠:「先生為何對我如此?」

      「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希望你日後為官做宰,能為百姓謀福利,為萬世江山謀福祉。」王正憲換了個姿勢重新躺下,「若說些利己的話,我已年過半百,再活,活到七十也就十年的功夫,如今業已感到體力精神不支,待我百年之後,東流書院何以為繼?朱彥畢竟是朱家子孫,他雖影響頗深,一人撐不起來心學四宗的房梁,旁的先生更不行。我不希望百年之後,東流書院日益凋敝,需要一個能在朝堂發出聲音的人。」

      於可遠有些不解,「張太岳也出自東流,他是世子的老師,似乎比我更適合。」

      聽到張居正,王正憲不僅沒有欣慰,反而重重地嘆了一聲,「太岳才情甚深,抱負遠大,將來是幹大事的人。但幹大事的人,下場往往都不會好,如商鞅者,變法圖強,終被誣為謀反,戰敗死於彤地。我是不敢將身後事,託付在這樣人手裡的。雖有一榮俱榮之幸,亦有一損俱損之殤,我獨求安穩承續而已。從『節源開流』這事上,我便知你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我信你。」

      這個理由,足夠打動於可遠。

      何況王正憲說得絲毫沒錯,張居正身前雖然做到了明朝第一首輔,權傾天下的地步,但他死後被萬曆皇帝掘墳鞭屍的慘劇,也確實佐證了王正憲之言。

      「我想,院試之後,北京的事情大概會平息。待你成了生員,四宗會講之前,我們提前出發,帶你到南京見趙貞吉,也是一樣的。」王正憲接著有說了句。

      「學生都聽先生的安排。」於可遠點頭。

      ……

      六月不期而至,院試如期而來。

      在明朝,無論縣學、州學還是府學,統稱為郡學或儒學。凡通過本省各級考試進入府州縣學的,稱為生員,俗稱秀才。當然,無論是鄒平縣的私塾,還是東流書院,都是儒學的一種,區別便是官辦和民辦。

      院試由各省學政主持,學政又名提督學院,所以這級考試稱為院試。院試合格者稱為生員。然後分別分往府、州、縣學學習。生員分為三等,有廩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給膳食的稱廩膳生員,簡稱廩生;定員以外增加的稱增廣生員,科稱增生;於廩生、增生外再增名額,附於諸生之末,稱為附學生員,科稱附生。

      考取生員,是功名的起點。

      一方面,各府、州、縣學中的生員選拔出來為貢生,可以直接進入國子監成為監生。一方面,由各省提學官舉行歲考、科考兩級考試,按成績分為六等。科考列一、二等者,取得參加鄉試的資格,稱科舉生員。因此,進入學校是科舉階梯的第一級。

      於可遠不打算參與歲考、科考兩級考試,直接由東流書院選拔出來為貢生,進入國子監成為監生,這是進入官場最快的一條路。

      後日便要開考,按照規矩,考前三天要備票,也就是驗明考試資格、起底考生私德一類。這些,於可遠自然順利通過。

      這回來濟南府,張居正和趙雲安都不在,田玉生雖然派人請過自己,希望他到田氏宅邸暫住,但想到王正憲提醒的那些話,這時候越不顯眼越好,便委婉拒絕了,田玉生很是惋惜。

      鄧氏、於阿福和高邦媛都在,當然暖英也在。

      剛見面時,於可遠就瞧見暖英鬱鬱寡歡、精神萎靡的樣子,想到俞占鰲隨著俞咨皋去浙江前線已經有一陣子,見不到俞占鰲,顯然是害了相思病。

      高邦媛帶路,將於可遠領進她替於阿福挑選的宅子。

      買宅子的時候,於阿福其實給遠在平陰縣的於可遠寄過莊園的圖樣,與可遠還回信告訴他們這一處怎麼收拾,那一處怎麼整理。但圖樣到底不比實物,光是看圖像,宅子後面就有一個很大的花園,那上面的亭台樓榭、軒室房舍,就已經讓他有些魂不守舍,如今親臨,恨不得立刻就搬進去住了才好。

      進了宅門,於可遠指著西邊的一片空地:「這旁邊空出來,準備做什麼?」

      高邦媛看了看,她指著那片空地,「這裡啊……原來是前主人要蓋個戲台子,養幾個伶人。但我們這些人都不愛聽戲,便拆掉了,沒人收拾,草也長野了,快有半人高。你想做什麼用?」

      於可遠一時沒想到,還是阿福主意深:「理出一個明場最好,我們的織坊就在隔壁,但不能什麼客人都帶進織坊,一些達官貴人和皇親國戚,讓他們進織坊便是怠慢。在這裡理出一個明場,好茶好水地侍奉著,再將綢緞或成衣之類擺好,最適合招待那些人,當然,將來織坊做大,咱們也弄幾個伶人養著,不自己聽,給那些人聽,讓他們覺得咱們和他們是有一樣品味的人,很多事情都好談。」

      於可遠笑出了聲,「阿福,這些不會都是你想到的吧?」

      阿福臉紅了紅,「我哪裡懂這些,都是兩個嬤嬤教的。」

      於可遠:「她們沒來?」

      阿福:「嬤嬤們歲數大了,不願意折騰,何況,她們聽說過你的事情,避諱還來不及呢。」

      於可遠苦笑了一聲,「不愧是宮裡人。」

      鄧氏在一旁也接言道:「我們都是在土裡泥里掙出來的人,不能忘本。後院還有一片空地,我想著整一整,找些莊稼瓜果什麼的栽上,平時澆澆水松鬆土全當活動筋骨,還能吃些最新鮮的蔬菜。」

      高邦媛和阿福是一迭聲的說好。

      阿福想的是鄧氏喜歡,且閒不下來。高邦媛卻笑逐顏開:「好好!伯母,這點不錯,多種一些,不但自己能吃,還能送送親朋好友。尤其是可遠,真金白銀送出去,到底折損斯文才氣,一些有雅氣的讀書人,你送太貴重了,人家覺得你瞧不起他,送些瓜果蔬菜,反倒能促進感情。」

      鄧氏也很欣慰,「還是你想得周到。」眼神來回向高邦媛和於可遠身上掃,越看越是滿意,然後道:「等可遠考完試,也該準備準備你們的婚事了。」

      說到這個,阿福接言了:「哥,族裡邊三天兩頭地來人,有一回全族有頭有臉的都來了,要請父親和大哥的牌位回族裡,尤其是那個於可遠,像個狗皮膏藥,天天賴在織坊門口,什麼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又是送禮又是賠罪的。我想著,你和姐姐的婚事畢竟重要,如果只是咱們一家三口,顯得太沒氣勢,委屈了姐姐不說,還讓高家大房那些人看輕,我們是該和族人談一談,一定要在你們的婚事之前。所以,這些人雖然常來,我倒也沒太冷落了他們。」

      於可遠摸著下巴笑:「阿福辦事妥帖,考慮得周全,就依你的意思,等院試結束再辦這個。」

      說著,眾人繼續往宅子裡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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