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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74章 終極時刻,行刑場字體大小: A+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譚綸沉吟了片刻,「楊順和路楷去山東做什麼,我不說,部堂你也是明白的。如今聖意難測,裕王和徐閣老不能擅動,張居正無法抗衡楊順和路楷,若是什麼也不做,必將是一步死棋。接著,鳥船不能下海,前線糧草短缺,這一仗,部堂要打到什麼時候?今年肯定是打不完了,兩年?三年?把國庫都打空了,把我大明朝的根基都打斷了,這是部堂希望看到的?」

      胡宗憲面容更凝重了。

      譚綸接著道:「再過幾天沒有糧,戚繼光和俞大猷想抗也扛不住了……這時候先敗幾場無關痛癢的小仗,總比後面被倭寇圍剿出不來好。」

      「這本該是意料中事。」胡宗憲臉上並沒顯出釋懷,坐姿仍是緊繃著,「但不該由你來做。從皇上近來頒布的旨意看,這東南大局,早晚是要落在你身上的。將者,信也。你現在這樣算計戚繼光和俞大猷,他們到底是在我手底下辦差,最多對你不屑一顧,但將來呢?他們到你手下辦差,聽你的差使,今天這樁事,就會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子理,你懂我的意思嗎?」

      譚綸這才聽懂胡宗憲真正的用意,歉然苦笑了一下,把手放到了胡宗憲的椅把手上:「我明白部堂的良苦用心,只是我若不這樣做,可遠那孩子就保不住了。我派到徽州和山西的人,確實是比錦衣衛先到的。經他們查探,羅龍文通倭證據確鑿,往年與倭寇的往來都要在三百萬白銀以上,今年大戰打響,他便很少和倭寇聯繫,這很令我難辦。山東那邊局勢緊張,我只能走這步棋,戚繼光和俞大猷最近吃的兩場敗仗,也是我暗中以羅龍文的名義遞給倭寇相關軍情。部堂,你罵我罰我,甚至向朝廷參我,我都認了,我做這些事,也不單單是因為自己,為我的恩師和裕王。小不忍則亂大謀,前線戰情貽誤至此,都是因為嚴黨把持著戶部,轄制軍餉,這樣貽誤下去,吃虧的永遠是我們,不知有多少敗仗要打。眼前小犧牲一些,若能搬倒那些人,這千古罵名,我譚綸願意背!」

      譚綸的目光里含著歉意,但從裡面又透著些許圓滑,「倘若部堂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一會就去給戚繼光和俞大猷負荊請罪,這場仗打完,我向皇上請奏,即刻革去我在浙江的所有職務,回裕王府伴世子讀書!部堂以為這樣如何?」

      胡宗憲閉上了眼睛。

      譚綸坐回自己的案前,「我這就寫請朝廷革我職的奏疏!」

      胡宗憲唰地望了過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慍怒,「子理,你這是在逼我!」

      譚綸將筆墨放下,眼中有了亮光,「還請部堂成全!」

      「若是不願意成全你,今晚我也不會來見你。」胡宗憲重重地嘆了一聲,「這些事,你知我知,戚繼光不會知,俞大猷也同樣不會知,他們會把這筆仇都記在羅龍文身上。但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譚綸扯開官袍,直接跪倒在胡宗憲身前,聲音有些哽咽:「謝部堂成全!」

      胡宗憲擺擺手,「也是成全我自己罷了,要殺要剮,何妨快一些呢?」

      譚綸:「部堂,等仗打完,我會請裕王和徐閣老為你向皇上求情的!」

      胡宗憲輕笑了一聲,「真到那時,你們沒有狠踩我幾腳,我就該燒高香了。」

      譚綸也尷尬地一笑。

      胡宗憲接著道:「楊順上任山東巡撫,如今支援東南大戰的四個省份,南直隸、福建、江西和山東,都不會給我們送糧了。何況又出羅龍文這杆子事,閣老不會忍的,這兩個月按兵不動,以守為主,決不可挑起大的戰事。」

      譚綸一愣,但轉念一想,似乎是這個道理,不由深深佩服起胡宗憲對朝局的敏銳。

      這時,胡宗憲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朝著譚綸的案前一望,剛好瞧見張居正那封信,似笑非笑道:「子理,你現在該和我講實情,這主意,是太岳給你出的吧?」

      譚綸輕咳了一聲,「是。」

      「太岳這孩子……算了,不提他了。戚繼光和俞大猷這會正喝酒澆愁呢,我被李時珍看得死死的,一口都不讓喝,事情是你搞出來的,你去安慰吧。」

      說完,胡宗憲笑著朝門外走了。

      譚綸也笑了,笑得很輕鬆,走在胡宗憲的身後。

      ……

      朝廷的旨意下達到地方,從來是有快有慢。像六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若是一天的路程,就有三個時辰的差距。若距離更遠,三四天的路程,往往會空出一天的時間差。

      陸經派到徽州和山西的錦衣衛,在查到羅龍文通倭罪證之後,並非第一時間遞給陸經這個頂頭上司,北鎮撫司載有明文,若遇軍情大事一類,任何一位錦衣衛都該先向司禮監稟報,再由司禮監第一時間上呈皇上。

      因而,從徽州和山西出發的錦衣衛,將情報遞進北京,嘉靖帝向陳洪下達逮捕羅龍文的密旨傳到山東時,陸經依舊沒來得及從錦衣衛那裡得到回信。

      接到陳洪的密旨,吳棟和陸經同時放在案前觀看。

      「觸目驚心,觸目驚心啊!」吳棟深深吸了口氣,臉上帶著一些惶恐,「這時候,我們沒在北京算是好運的。只等我們這邊行動,京里也要有大動作了,能遠離是非場,都是陳公公的照顧。」

      陸經也深感不安,「這是皇上的旨意,抓捕羅龍文,就必定牽涉嚴嵩嚴世蕃父子,牽一髮而動全身,公公,這個差使,我們恐怕不好辦啊。」

      吳棟將密旨封好,在大堂來回踱著步,「皇上有旨意,我們就不必瞻前顧後,之前我們擔心在案子上提前亮明態度,會打亂陳公公和皇上的布局,但如今看,我們必須和張居正他們站在同一條線上,不必顧忌楊順和路楷了。」

      陸經繞到吳棟的背後,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公公,陳公公的信里,並沒有提到即刻逮捕進京,只是讓我們適時而動,這和皇上即刻押解羅龍文的旨意相悖。」

      吳棟微眯著眼,「陳公公不愧是跟在皇上身邊的老人,我們都得佩服他的智慧,你可知陳公公為何會這樣安排?」

      陸經猜到了一些,但這種時候,他必須裝作猜不透。

      「屬下不知。」

      「見風使舵,大多時候是罵人的。但對我們這些斷了根的人來說,見風使舵卻是必要的手段。我們只效忠主子一人,但想要辦好差,不得不和那些官員打交道,嚴嵩執掌首輔二十年,你說,陳公公和嚴嵩的關係能少嗎?」

      陸經深以為然地點點頭,「自然不少。」

      「陳公公也在謀生路啊,嚴黨眼瞅著就要垮台,他得證明自己的清白。說句不好聽的,這就叫痛打落水狗。飲水尚且思源,你我都得陳公公照顧,這種時候,我們要懂得報恩。」

      陸經聽出吳棟話里的意思了,試探地問道:「公公是想,先等楊順和路楷犯錯,一併將其檻送京師?」

      「皇上的旨意里,有要調回楊順和路楷的意思,但並沒有直接命令我們這樣做,就該我們上場,證明自己的價值了。陸經,你即刻派人到提刑按察使司,就說是我的吩咐,將于氏全族送到巡撫衙門,讓楊順去審。你派人在旁邊監審。咱家不信,機會送到眼前,都這種時候了,他會不犯錯。」吳棟陰陰地笑著。

      「是。」

      這時,兩名錦衣衛跑到了門外。

      吳棟揮揮手,那兩個錦衣衛立刻走了進來。

      「什麼事?」

      其中一個錦衣衛:「回稟公公,刑部會同都察院剛向山東巡撫楊順發送批文,准許楊順作為主審官,審理汶上縣通倭案。此案除了楊順以外,不准任何陪審官參與。陳公公派我們過來,八百里加急將消息遞過來,如今批文仍在路上,大概申時能抵達濟南府。」

      吳棟和陸經對望了一眼,皆看到彼此的震驚。

      「這份批文,是否有司禮監批紅?」

      那錦衣衛搖搖頭,「是嚴世蕃給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一些同僚施壓,再有嚴嵩在內閣發號施令,並無皇上的旨意。」

      這時,吳棟和陸經對視的眼神中,便對了一抹意義不明的笑。

      「咱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吳棟對那錦衣衛擺擺手,等他離開,望向陸經,「天賜良機!只等批文一到,楊順和路楷就沒有顧忌,必定會對於可遠用刑。這個時候,我們再出手,以包庇羅龍文、干擾前線戰事的罪名將他二人同時拿下。」

      「公公高見,就依您的意思辦。」

      ……

      從提刑按察使司的地牢轉到巡撫衙門的大院,待遇看似是提高了,內里多少隱患,只有於可遠自己清楚。

      光是族人那邊因為喝水拉肚子拉到脫水的,現下就有十餘人。

      還有因為大聲喧譁,被打了板子,去掉半條命的。

      沒人再敢吱聲,連呼吸都是輕的,頭恨不得埋進懷裡。但即便如此,這群巡撫衙門當差的人,仍是想方設法地挑你的錯誤。

      好在,如今刑部和都察院的批文尚未到來,吳棟和陸經忽然出面,讓楊順審這個案子,就像是天上忽然掉餡餅,楊順不僅沒有驚喜,反而很擔憂。趁著這個時機,張居正、田玉生和趙雲安堅持派人守著於可遠等人,派來的人正是俞白。

      因有俞白在場,那些當差的人,倒也不好為難於可遠。

      天漸漸地陰了。

      巡撫衙門外,停著好幾輛馬車,其中三輛並排落在遠處,正是張居正、田玉生和趙雲安的,羅龍文的馬車離轅門最近,此時他已下馬進了衙門。

      張居正站在轅門外,遙遙望著,對身後的二人道:「吳公公忽然將可遠送到巡撫衙門,這個事,兩位如何看?」

      田玉生皺緊眉頭,「猜不透,實在是猜不透。」

      趙雲安沉吟了一下,「眼下尚看不清楚,但派俞白守著,吳棟是當著我們的面同意的,說明他也不想可遠承受不白之冤,枉送了性命。」

      「許是要收網了。」

      張居正虛虛地笑著,如同一株青柏,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田玉生和趙雲安同時一驚。

      ……

      山東巡撫衙門有史以來,還從未駐過這麼多的兵。一些是剛從刑部和都察院調來的,一些是浙江向山東討要軍餉糧草的,一些是北鎮撫司的錦衣衛,還有一些是巡撫衙門的自備兵。火把照耀著,盔甲行頭、刀槍、火銃都閃閃發亮,把一個衙門大坪的草地都站滿了。

      于氏全族陸陸續續被押了出來,於可遠、俞占鰲、高邦媛和暖英也被押了出來,送到草場的最顯眼處,俞白領著親兵隊守在他們身旁,幾個陸經派來的錦衣衛也守在一旁。

      再往遠處,楊順和路楷坐在椅子上,慢慢品著茶。

      路楷將茶碗放在案前,語氣有些著急,「大人,還等什麼呢?直接審案吧!」

      楊順慢悠悠地道:「不對勁,吳公公不對勁,張居正不對勁,趙雲安也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路楷不解。

      楊順:「之前,吳公公和陸大人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突然間就換了態度,直接把人從提刑按察使司送到我這裡。若他只是送人,我姑且還能理解為,嚴閣老在朝廷彈壓住那些人,皇上也給了口風。但他偏偏又准許張居正派人守著於可遠,不想我們動用私刑。我去按察使司提人時,張居正和趙雲安竟然沒有與我爭辯,他們這樣看重於可遠,按理來說,應該和我起衝突才對。不對勁的地方太多了,我懷疑他們串通一氣,要算計你我。」

      路楷慢慢理解過來,臉上也露出憂色,「你這樣說,還真有些不正常。」

      楊順望向剛剛進巡撫衙門的那隊官兵,「刑部和都察院的人還沒到嗎?他們是帶著旨意來的,先聽聽他們怎麼說。」

      路楷立刻去催了。

      不一會功夫,刑部和都察院兩個官員被迎進來,楊順一看,是同僚,而且是同一派系下的同僚。

      「出什麼事了?」

      楊順立刻拉住那兩個官員的手,殷切地問道。

      「羅龍文通倭,被抓住確鑿證據了,閣老的意思,立刻將羅龍文檻送京師,你們倆繼續留在山東,尋個由頭,把于氏那些人做了。」其中一個官員小聲說道。

      楊順和路楷直接懵了,臉色慘白,身影也搖搖欲墜。

      那二人忙將楊順和路楷扶住,「無礙,無礙的,閣老和嚴大人都已出手,我們只要提前逮捕羅龍文,再將于氏一族處理乾淨,就不會出什麼大事。」

      二人為楊順和路楷倒了兩碗茶。他們將茶喝下,定了定神,問道:「這事,還沒和羅龍文說吧?」

      那二人搖頭。

      「沒說就好,哎,不然我真不知有何顏面去見他!」楊順輕嘆一聲。

      這時,管家走了進來,對裡面喊道:「中書舍人羅龍文求見大人!」

      楊順一怔,「這時,先不能管他,把他帶到二堂去,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准見他。再派一隊信得過的官兵守著,不能走!」

      那管家聽著也是一怔,應了一聲便下去辦事了。

      楊順又對刑部和都察院的那兩個人道:「還得請二位與我見吳公公和陸大人,有你們在,陸大人會把守在凡人身邊的那個俞白撤走的。我們先解決于氏族人,二位再將羅龍文檻送京師。」

      那二人點頭。

      ……

      申時三刻。

      楊順和路楷帶著刑部和都察院那兩個官員進了巡撫衙門的大院。

      這時,陸陸續續有衙役搬來柴木,堆在大院的正中央,成一座柴山,下寬上窄,大概一丈多高。

      於可遠他們被人一一押解出來,不僅俞白不見了,俞占鰲也被帶走。

      一群官兵將於可遠他們推到柴山前,用柴山上端的旗杆捆綁上。

      連審問都沒有審問一句,罪名直接定了,百十來號人的身家性命,也沒有向朝廷請旨,便要斬立決,這在整個歷史上都是罕見的。

      於可遠這時終於有些慌了。

      他沒想到,局勢會變得這麼快,他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得緊緊攥住鄧氏和高邦媛的手,用他不多的餘溫暖著她們顫抖的身體。

      「我怕……」

      暖英在旁邊小聲哭泣著。

      沒人回應她,連高邦媛,這時也是滿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於可遠深深咽了口唾液,向四周環顧,他在人群中搜尋著,希望能尋到熟悉的身影。

      俞白……沒有。

      俞占鰲……沒有。

      俞咨皋……沒有。

      趙雲安……沒有。

      張居正……沒有。

      就在他快要崩潰時,終於在一個角落,看到領著錦衣衛入場的陸經。雖然還隔得很遠,但在火把的映照下,他清楚瞧見陸經朝自己點頭了。

      只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令於可遠全身都放鬆下來。

      「呼……」

      長長舒了口氣,他緊忙對鄧氏和高邦媛道:「放心,會沒事的。」

      說完,他陰沉地盯著遠處的楊順和路楷,尤其是那個正在得意洋洋地笑著的汶上縣知縣畢劍。

      「有事的,該是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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