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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梟相 - 第33章 初作八股文字體大小: A+
     
      在古代,無論私塾、學院還是國子監,班級都是縱向混合班。不像現代的橫向混合班,是借鑑西方的。

      縱向混合班,就是不同年齡的學生在一起學,蒙館學館從三歲到十五歲都在一個班上,縣學府學從十五歲到五十歲都在一個班上。

      上課的時候,一個人一張桌子。當然桌子也各各不同,因為是從各家自己搬來的。

      於可遠趕了個大早,在縣城買了個簡易的木桌,同俞占鰲搬進私塾,這會學生還沒到齊,教書先生是不會進來的。於可遠尋了個靠後挨窗的位置擺好桌子,盤坐在那裡,翻開從林清修那裡借來的書誦讀。俞占鰲不是學生,只能在門外的小木墩上旁聽。

      不止於可遠在讀,每個學生都在出聲讀,但又不影響別人。

      這種小聲讀的情況,有個形容詞,叫「書聲琅琅」。現代很多人都寫錯,寫成朗誦的「朗」。什麼叫「書聲郎朗」呢?就是學生們在大聲讀書。但玉旁的「琅」,是美玉的意思。兩塊美玉相碰,還大聲,那不碎了。

      「書聲琅琅」,是形容讀書的聲音像兩塊美玉輕碰,發出的美妙聲音,聲音不大,而且各各不同,但匯聚在一起又很好聽。

      就比如,於可遠身旁的那個六歲幼童在讀《三字經》,前邊八歲的孩子在讀《論語》,遠處還有個同齡的少年讀《中庸》。

      於可遠這會正在讀《孟子》。

      然後,李袞賊眉鼠眼地從門口走了進來,好一陣打量,從窗口的位置尋到了於可遠。像是怕被別人看到一樣,特意從牆角貓著腰走了過來。

      「於兄弟。」

      李袞蹲在桌子前,小聲喊道。

      於可遠抬起頭,見是李袞,不由有些驚訝,這人消瘦了不少,眼圈還是黑的,顯然很久沒睡過好覺了。而且,看他這幅謹慎小心的模樣,和之前的趾高氣揚,簡直大相逕庭呢。

      「李公子,有事嗎?」

      於可遠將書合上,淡淡地問道。

      「也,也沒什麼事……」李袞不好意思地抓著臉,貼近於可遠耳朵道:「之前在私塾多有得罪,望你見諒。我父親還在濟南府,特意來信給我,讓我不准與你為難,再給你道個歉。我雖然不知道父親那邊發生了什麼,但你一定是幫過他大忙的。」

      於可遠笑道,「我早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李公子,您不用這樣客套,我們同在私塾讀書,互相體諒也是應該的。」

      李袞點點頭,長吁一口氣道:「還得是你,我就沒這樣的心胸。」然後指著於可遠的木桌,聞了聞道:「這是松木做的桌子,木質偏軟,硬度還差,容易滲松油,還好開裂。於兄弟,我堂兄前幾日送來一塊上好樺木製成的桌子,我已經有桌子了,用不上,你拿去用吧!」

      說完,好期待地望著於可遠。

      於可遠沒有任何猶豫,笑道:「行,多謝李公子了。」

      李袞這是擔心於可遠事後找茬,很明顯,李孝先那邊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不然他不會有這樣的變化。收下禮物,也算了結一樁恩怨,沒什麼不好的。

      往深處說,自己幫李孝先出謀劃策,他兒子送一個樺木桌子,也只是天大恩情的捎帶利息,遠抵不上他那番進言的價值。所以,也就受之無愧了。

      於可遠接著問道,「我之前也在濟南府,李大人生病,聽說你們一家老小都去都指揮衙門住了,現在你回來,可是李大人病體大愈了?」

      李袞擰著眉,語氣沉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先是到都指揮衙門住了幾日,後來又搬到按察使衙門住了半個月,就在三日前,案子突然不審了,左大人派人將我們都送了回來,但獨留下父親,還暫免掉父親的知縣職務,我們擔心父親有事,不肯走,左大人偏說這是臨時的職務調整,要我們安心回家。」

      說到這,李袞左顧右盼,見沒人往這邊望,才小聲道:「但最近我家附近來了好些穿著便衣的官兵,密切注視著我們的行蹤。就是私塾外面,現在都有人的。我父親來信,要我有什麼難處,拿不定主意時就來問你,我實在擔心,只好找你了……」

      能將李孝先的家眷放回來,這說明,案情進入了長期的僵持。一定是李孝先的拖延法出了效果,譚雲鶴被左寶才和趙雲安等人壓制,案情不能順利進行。

      這種時候,繼續扣押家眷,只會讓李孝先和左寶才之間的嫌隙增大,會起反效果。

      外松內緊,給李孝先一些甜頭,才能繼續為他所用。

      於可遠一下就猜出了左寶才的心思,便對李袞道:「你們穩住,李大人才能穩住。這段時間,你們沒事就不要出門了,一定不要做出讓人生疑的舉動,也別想著躲避那些人的跟蹤,就讓他們將消息帶回濟南府,這樣,你們安全,你父親也安全。」

      「父親到底怎麼了?」

      於可遠搖搖頭,並不回答。

      這時,教室里的人都到齊了,徐元握著戒尺,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先回去吧。」

      於可遠望向李袞的位置,示意他離開。

      李袞見問不出什麼,只好回到座位上。

      這時,教室已經沒人讀書,所有人從座位站起來,朝著徐元恭敬拱手道:「先生好。」

      徐元點頭,掃視了一圈,在於可遠身上定格了一秒,然後回:「請坐。」

      於可遠坐回去,這時,就得保持坐姿端正,上身不能搖晃,否則就要挨打。

      徐元將戒尺放在書案上,拿起案角的四本書,依此展示給眾人看,「你們有些人,剛讀了《三字經》,有些人已經涉獵《論語》,無論讀哪一本,最終為的都是科考。現在已經十月中旬,再有四個月就要舉行縣試,很多人都報名了。所以,今天我們不講書,就講講科考,講童生三試中必考的八股文。」

      眾人聽到要講八股文,紛紛聚精會神地望向徐元。

      徐元指著第一排第一張桌子的李袞,「你講講,什麼是八股文。」

      李袞起身,恭敬回道:「八股文,通稱制義,亦稱經義、時文、八比文。國朝以題目取之於四書,又稱四書文。因該文中有四聯,兩兩相對,好比人有兩股,所以叫八股。八股從宋朝開始,是科舉專用的標準化考試文體。古人稱其為『古今至文』。北宋熙寧四年,王安石革變科舉,以其所創『經義取士』,沿用此制至今。」

      「不錯,坐下吧。」徐元點點頭,接著望向另一個學生,道,「你來,講講八股文有哪些特點。」

      那學生顯然也是用心研究過八股文的,信心十足地回道:「八股文的最大特點,便是其體制,需『代聖賢立言』,全文一定要效仿某位聖賢的口氣來說,並符合朝廷的意旨,並以朱子所注《四書》為準繩。」

      徐元端著臉:「就沒了?」

      那人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八股文的題目大多出自《四書》,以四書中的某字某句為題,但從其餘十三經中出題的也有,為萬全準備,十三經最好全背。十字之內稱小題,十字之外稱大題。」

      「還有嗎?這些都是死記硬背的東西,若連這些都不知道,枉為讀書人。」

      徐元臉色明顯有些難看了。

      那學生半晌答不上來,臉都僵住了。

      徐元哼了一聲,「坐下,罰抄李贄的《童心說》十遍。」

      接著,徐元環視在場所有學生。年齡稍小,不曾了解科考規矩的,紛紛低下了頭。年齡稍大,決定在明年參加科考的,雖然很想回答,奈何不比剛剛那學生知道的更多,也是悶在那裡,不敢與徐元對視。

      徐元最後望向了於可遠,因只有他敢和自己對視,便道:「於可遠,你今天剛回私塾,這些天,可有耽誤功課?」

      於可遠起身,朝著徐元行了一禮,然後道:「回老師,學生雖不在私塾,只要有功夫,便苦讀四書,始終將老師教誨銘記在心。」

      「那你來講講,八股文還有哪些特點,講過的就不必重複了。」

      「要說對科考有用的,學生知道一條,許是主考官擔心重複以前考過的句子,又許是為了增加難度,如今的題多是拼湊而成,譬如取《大學》中的『日日新』,再取《孟子》中的『君命召』,便以這六字為題。」

      「很好,你是用心的,坐下,回去也抄寫李贄的《童心說》十遍。」徐元笑了。

      於可遠卻笑不出來。

      答對了也要罰?

      但當堂頂撞先生,這可是大過,於可遠只能坐下。

      徐元道,「要你抄寫十遍,是希望你能牢記這些規矩,還有你們,凡是明年要參加縣試的,都把《童心說》抄寫十遍。」

      眾人齊聲應是。

      徐元繼續道:「八股文分兩類,一是一句題或連章題,謂之大題,用於鄉、會試。二是一字題至各類截搭題約四十餘種,謂之小題,用於日常考、縣考等。今日,我們就來一次日常考,無論明年參不參加科考,你們都試著參與。八股文的工令程式是固定的,分為破題、承題、起講、入題、起比、中比、後比、束比和收結,每個都有特殊的要求。接下來,我給你們詳細講講,……」

      直講了一個時辰,講得口乾舌燥,徐元才停下來。

      於可遠也聽得昏昏欲睡,因為這些東西,在上大學的時候就整日研究,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了。

      「我出一題,為:行、藏二字,爾等做題,試後按卷排比,公示眾人。」

      說完這話,徐元便在講台坐下,一個人在那安靜地翻書看。

      學生們竊竊私語,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是行?什麼是藏?就兩個字,怎麼做一篇八股文呢?

      其實,八股文還有一個特徵就是因難見巧,怪題難,更可以看出考生的巧思。例如考官出了個○作為題目,這只是書中的一個圈點,有的考生「破題」說「聖賢立言之先,得天象也」。古人認為天圓地方,人道本乎天道。把沒有意義的一個圈說得有意義了,非常巧妙。這也是八股文的特徵:沒話找話。

      行、藏二字顯然也是怪題的一種了。不給出處,全憑自己發揮。

      「行,藏……」

      於可遠默念了兩聲,然後笑笑,「原來是這篇。」仟千仦哾

      接著,握住筆桿,開始書寫。

      身旁的幾個學生見他開始動筆,紛紛望了過來,但桌面兩側有隆起,且間隔甚遠,根本看不見。

      「他怎麼就開寫了?」

      「亂寫唄,你聽說過這人吧?來私塾加起來不超過十天,《三字經》都未必背的全!」

      「但他答上了老師的問題!」

      「咳,每年多少人能將《童心說》倒背如流,但進了考場又怎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的,還不是大有人在!」

      「等著看笑話吧,我猜啊,這次日常考,還得是李袞拔得頭籌,畢竟是知縣之子!」

      「已經是前知縣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老師講的這兩個字,你們想到是出自哪本書了嗎?」

      「……」

      徐元看了會書,聽到學生們仍在竊竊私語,顯然還沒找到這兩個字的出處,不免感慨現在的學生,是一屆不如一屆了,便抬起頭望向眾人。

      真正動筆的,不過十之一二。

      當他看到於可遠正伏案狂書,不由有些吃驚,想到這些天縣內傳開的各種消息,以及他身上的一些事跡,便有些好奇於可遠在作怎樣的八股文。

      於是,他從教案走了下來,握著戒尺,沿途走過來時,不斷敲打著那些仍在探討的學生的桌面,「肅靜!」

      走到於可遠身旁時,見他文意正濃,也不管誰在觀看,沒有半點分神,奮力疾筆而已。

      徐元望向於可遠的破題兩句,不由一怔,竟然直接念誦出聲:「聖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好破題,好破題啊!」

      「老師!」

      於可遠連忙起身,朝著徐元行了一禮。

      「快坐,你繼續寫,不用管我。」徐元有些懊惱自己的出聲打斷了於可遠的思路,連忙安撫他坐下,然後轉了一圈,回來時,見於可遠又提筆在寫,這回便不出聲了,立在他身後看著。

      只是那不時變化的眼神,以及略微顫抖的雙手,似乎說明,徐元並非表面那樣平靜。

      徐元暗自沉吟:「蓋聖人之行藏,正不易規,自顏子幾之,而始可與之言矣,這幾句承題也極不錯,進一步闡明了題意。真沒想到,於可遠竟有這樣的才華!破題和承題,堪稱八股文的典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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