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完，唐唐幾個按原定計劃啟程去賣蛇皮。

  賣蛇皮的地方在鄰縣的一個小鎮上，這個小鎮有個很好聽的名:靈風鎮。

  靈風鎮一年最熱鬧的也就是九月中旬到十月中旬這一個月時間。彼時，人頭攢動，各方蛇販游弋其中，賺得盆滿缽滿。

  而除開這一個月時間，這鎮上便冷冷清清。只剩下些本地人居住。

  小鎮雖小，家家戶戶都是寬門大院。

  這些本地人家全靠這樁生意賺了錢修了磚瓦房。他們不是在做蛇生意，便是開了客棧酒樓，專做這一個月買賣。

  桂兒爺帶著唐唐幾個先找家客棧安頓下來，再去找上次他認識的小販。

  小販叫三丁，家就住在靠南面的一處院子裡。

  三丁看見桂兒爺來，兩眼放光:「桂兒爺，你可算來了，蛇皮帶來了嗎？我跟你說，你發財了~發大財了~」

  三丁一臉激動。桂兒爺這批蛇皮賣得多，他便提的多。他幹的就是這牽線搭橋的營生。按百分之一的比例提取，這是樁好買賣。

  酒沒白請桂兒爺喝，桂兒爺果然來找他來了。

  桂兒爺問:「發財了？」

  三丁點頭:「發財了，發財了！你那蛇皮，有好幾種搶手，價格翻了番了。不，有的價格還翻了三番。」

  這算個意料之外的好消息。蛇皮的行情，那是誰都猜不透啊！誰知道今年的蛇皮能漲這麼多？

  三丁看樣子等桂兒爺來也等了很久了，桂兒爺將唐唐范莊主介紹給他，他便迫不及待帶著唐唐幾個去找蛇皮商。

  三丁是本地人，他跟這些蛇皮商熟，他找了最大的兩大蛇皮商來。

  這兩家蛇皮商，一家姓榮，一家姓陶。相互見過禮後，桂兒爺幾個將蛇皮袋子一一打開，這兩大蛇皮兩個蛇皮商看著，兩眼放光。

  他們摸摸每張蛇皮的厚度韌性，再看下每個品種，不住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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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唐他們帶來的蛇皮，都是品相完整的上品。其中還有好幾種珍稀品種，市面上難得看到。

  兩大蛇皮商競價，因為蛇皮多，也不一一估價。按整體打包算。那價格一路彪升，從最開始五個金元寶起價，到後來七個，八個，十二個……

  那價格還在往上漲。聽得范莊主和唐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唐知道蛇皮能賣錢，沒想到能賣這麼多。這價格，比桂兒爺上次來預估價格高了好幾倍。

  范莊主更不敢相信:就這些看起來令人心驚的蛇皮，居然這麼值錢。

  他在蛇山旁邊住那麼多年，都不知道自己原來守著的是一座金山。

  早知道蛇皮這麼值錢，他何苦領著范家人辛辛苦苦種冬瓜賣冬瓜？他該領著兄弟們去揀蛇皮去！

  不過他一想起那漫山遍野盤踞的蛇，想到走著走著那蛇有可能從他腳背上滑過，也可能從他頭頂的樹枝上猛地垂下來手腕粗的一條，他又忍不住打個冷顫。

  算了，這份錢，註定該小媳婦得。他和范家莊的兄弟，沒那本事賺。他怕他范家莊的兄弟入了蛇山，嚇死兩個，再嚇瘋兩個。

  榮老闆和陶老闆的價格咬得很緊。終於在叫到六十個金元寶時，兩人都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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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榮老闆和陶老闆說:「這價格，不能再高了。再高連辛苦錢也賺不著了。」這價格也是為了下次繼續合作給的良心價。

  他們把最終的決定權交給了唐唐:「唐老闆，蛇皮是你的，你定給誰家。」

  兩家的價格給的一樣，選擇一家，另一家難免失望而歸。

  唐唐想一想，她決定讓蛇皮自己選擇。

  這一次選合作商，下一次還繼續合作。只有專業知識過硬的人，才應該得到更多機會。

  唐唐尋了兩條布巾，將榮老闆陶老闆的眼睛蒙了起來，然後，她取來兩張不一樣的蛇皮，讓榮老闆陶老闆摸，看這兩張是什麼蛇皮。

  這沒難倒榮老闆陶老闆，兩人摸了下，都準確無誤說出了蛇皮品種。

  唐唐眼珠子一轉，她又想了個辦法。

  她叫大鵬悄悄找來兩個桶和兩段粗麻繩，她和兩個老闆說:「榮老闆陶老闆，你們知道，我有蛇皮，那我肯定有蛇。」

  「我帶了兩條蛇來，兩條不一樣的蛇。現在，就放在你們面前的桶里。這兩條蛇，都是劇毒蛇，請你們摸一摸，摸出品種來，告訴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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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摸出品種者，這單生意歸他了。」

  為達到仿真的效果，唐唐將那根粗麻繩，在桶里拖。

  粗麻繩在桶里拖動，那「嘶嘶」的摩擦聲音和蛇爬行時極像。唐唐又將粗麻繩在桶里甩兩下，那粗麻繩敲在桶壁發出的聲響，就和蛇尾掙扎時甩到桶邊的聲音一樣。

  兩個老闆蒙著眼，不疑有他。都堅信桶里裝著兩條劇毒活蛇。

  榮老闆沒遲疑，他笑著說:「我不怕。我從小就和蛇打交道。讓我摸一下，我肯定能摸出是什麼蛇。」

  榮老闆將手放進桶里摸，他摸到的不是自帶冰涼的蛇，他摸到的是一段疙里疙瘩不帶溫度的麻繩。

  他有點不太相信。嘴張大，他遲疑了下，將麻繩又摸了兩下，這下他摸出了是什麼。他笑了笑，沒說話。

  陶老闆往桶里伸手，手抖著，剛伸進桶里還沒觸及麻繩，就又縮了回來。看得出，他對活蛇滿身抗拒。

  他又試了兩次，終究沒把蛇伸進桶里。

  陶老闆縮了手，說:「唐老闆，我服了，我放棄，這單生意給陶老闆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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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白他輸了，他輸在怕活蛇上。蛇皮他不怕，他摸習慣了。但活蛇，他接觸不多。

  唐唐問榮老闆:「榮老闆，你摸出是什麼蛇？」

  榮老闆這才回答:「不是蛇，是麻繩。」

  蒙眼睛的布巾解開，陶老闆老看著眼前兩隻桶里的麻繩，說不出一句話來。只得苦笑。任誰也猜不出這桶里裝的是麻繩啊。

  眼前這個嬌俏女老闆，真是智慧。這樣的選擇方式，令他不得不服。

  陶老闆拱手和唐唐幾個告別:「各位老闆，陶某先告辭了。等你們生意做成，我做東，請你們望月樓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