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發生了什麼,艾克都完全不知道了,全部都是等到他在醫院的病床上清醒過來后,天寶對他敘述的。
「你當時和張賀叔都昏迷不醒,寶寶在一旁哭的和淚人一樣,幸好提前找到了你,要不然你和張賀叔,一個都難活下去。」
天寶在艾克身邊碎碎念念的,卻讓艾克得知了寶寶和張賀都沒有事情。
像是任務完成似得,艾克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剛想動一動,身上每一處都在發痛,讓他又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想幹什麼?先不要動,我叫醫生過來。」天寶說著就要出去,艾克卻嗓音沙啞的說道:「等一等,他們有五個人……」
因為剛剛醒過來還沒有什麼力氣,而是嗓子里都是血腥的味道,一時間話都沒有辦法順利說出口。
好在天寶理解他,直接替他說道:「我知道原本有五個人,你只解決了四個人,還有一個已經被我爸抓住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敲開他的嘴,看看到底是誰指使的了,你就放心吧!」
聽著天寶一長串的話,艾克才算是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醫生很快就來為艾克做了檢查,並且再次對在走廊上等著的麗娜瑞等人讚歎道:「他這樣的情況還能堅持那麼久,實在是太堅強了。」
「醫生,不會有什麼突發意外,或者後遺症吧?」麗娜瑞可不管艾克在那片寂靜的森林裡多堅強,她只關係自己兒子能不能安然無恙。
「目前看來是不會的,但是還是需要觀察,肯定是要在醫院裡好好休養一段時間的。」醫生的回答讓麗娜瑞鬆了口氣。
別說是休養一段時間,即便是幾年,麗娜瑞也願意照顧艾克。
「我們就先不去打擾艾克了,你和傑克進去就好了。」一旁的伊芙琳說道:「快把眼淚擦一擦,艾克那樣懂事,看到你這個樣子,肯定比自己受傷還要難受。」
麗娜瑞趕忙就用手背在眼睛上擦了擦,一個字都沒有多說的就走進了艾克的病房。
看著關上的門,伊芙琳就看向了天寶,說道:「天寶,天晴在寶寶哪裡,陸先生在張賀先生那邊,你要去找他們嗎?」
天寶故作輕鬆的點了點頭,只是在轉身的時候,一直偽裝著輕鬆的神情,就垮了下去。
艾克是醒過來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此時張賀還在昏迷,而寶寶……
天寶只是想到這些,雙拳就攥的緊緊的。
是誰要對張賀還有寶寶下手?
這點,也是艾克他們想知道的。
不過顯然,並沒有什麼進展。
「父親,有什麼線索了嗎?」艾克和傑克之間,在艾克住院后的一周,最多的就是詢問這事情。
傑克每次的回答也都一模一樣:「還沒有。」
「父親。」艾克手臂撐著自己的身子,說道:「我不能再繼續在醫院躺下去了。」
「有什麼事情?」
這已經不是艾克這兩天第一次這樣說的,看起來似乎有什麼急事似得。
艾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等下陸先生會過來探望你。」
傑克也沒有再問,倒是艾克說道:「還有,為什麼陸小姐不肯讓我探望呢?」
艾克是真的有些擔心寶寶的,那天的驚嚇暫且不提。寶寶細皮嫩肉的,和他們這些粗糙的男人不一樣,身上的傷口肯定要休養很久。
「你比她嚴重多了,先照顧好自己再說。」陸少銘的聲音就冒了出來,天寶為他打開門,陸少銘就走了進來。
「陸先生。」
艾克禮貌的想起來與陸少銘打招呼,但是陸少銘卻制止了他:「這樣就可以了,辛苦你了。」
……
雖然說,都與艾克講,寶寶並沒有什麼大礙了。
但是在晚上下床活動的時候,艾克還是去了寶寶的病房。這次他沒有直接自報家門,而是沉默著敲了敲門。
裡面沒人做聲,往常艾克肯定會有禮貌的繼續敲一敲門,或者是站在外面靜靜等候。可是腦海里總是冒出來那天寶寶啜泣的模樣,每當一想起那天,似乎就有淚珠掉在自己的脖頸上似得,讓艾克心煩意亂。
於是鬼使神差的,就擅自打開了病房的門。
房間里開著燈,寶寶就坐曲膝在床上,臉埋在自己的膝蓋上。
在聽到開門的聲音后,寶寶直接就將臉抬了起來,看到是艾克后,頓時就發出了刺耳的叫聲。
「寶寶?」天寶直接就從外面沖了過來,看到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的艾克后,趕忙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都和你說了不要過來,出去出去。」
艾克被天寶半推搡著出了病房,然後用腳尖一勾,就將病房的門關了上去。
「你剛剛……看到了?」天寶的手收了回來,對艾克眨著眼問道。
艾克點了點頭,眉頭就擰在了一起:「是那天留下的嗎?」
「是。」提起那天,天寶就憤恨不已!
寶寶小腹上的傷口,是因為那些混蛋想強迫寶寶,寶寶奮力反抗而留下的,幸好艾克及時趕到。
「哥,哥!要他走。」天寶還想說什麼,寶寶的聲音就從病房裡傳了出來。
天寶立刻答應了一聲,然後小聲對艾克說道:「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你,你……你也需要多休息。」
艾克卻沒有離開,剛剛那一眼的畫面,讓他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寶寶毀容了。
臉上都是刀疤,雜亂無章,只是一眼,就足以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難怪那天,寶寶說她的臉痛……原來是因為……
如果自己再快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艾克,我先進去了,你就不要進來了。」天寶如今對寶寶全然改變了態度,直接就打開門消失在了艾克眼前。
艾克聽著病房內傳來寶寶的哭聲,又站了許久才離開。
但是心底的重,就這樣壓得他,晚上根本無法入睡。
那天寶寶的話,寶寶的眼淚,像是在凌遲艾克似得,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權當做是愧疚。
愧疚沒有能再及時一些,愧疚當初寶寶要走的時候,自己沒有挽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