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景雲還沒有走遠,以他現在的實力,將他們的對話清清楚楚地聽了進去。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
說閒話的兩個人立馬閉緊了嘴巴。
申景雲想了想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些,回到了書房。
關上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想見林蒹,想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她是不想見他的。
「宗主,黑谷那出了點事。」申景雲剛坐下沒一會,一個黑衣男人就憑空出現在了書房內。
他的臉色蒙著黑布,只露出了一雙如鷹般銳利的雙眼。
申景雲現在對這些事情,完全不想管,他臉上有些不耐煩。
「神醫谷最近風頭十足,很多人都跑到他們看病了,黑谷的損失很大。」
申景雲聽見了神醫谷三個字之後,他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神醫谷?說說看。」
男人將事情的原委都和申景雲說了一遍。
申景雲知道神醫谷能有現在都是靠的林蒹,神醫谷滅門的真相他是知道的,就那幾個被製成傀儡的人。
要不是被林蒹救了,他們這輩子也只是個傀儡而已。
可是林蒹她從來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連江憶柳這個相府嫡女跟在她身後當牛做馬,她都不願意收人為徒。
她又怎麼會接手神醫谷這麼一個大麻煩?
難道說林蒹乾的這一切是因為他?
他維持青雲宗的花費有很大一部分是靠的黑谷,如果黑谷倒了,他也會受到重創。
林蒹對自己懷恨在心,才想到用這個辦法來報復他嗎?
他和黑谷有關係這件事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是如果是林蒹的話,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申景雲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情好了不少。
如果林蒹真的是想報復他的話,他反而安心不少。
這至少證明她的心裡還是有他的位置在的,他最怕的是她從此只把他當成了陌生人。
昨天她看自己的眼神,他是再也不想體會了。
「我知道了,這是我會處理,你先下去吧。」申景雲說完之後,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申景雲不解地問,「還有事?」
「有一個女人從昨天開始就在宗門裡吵著要見你,她說她叫江憶柳,她實在是鬧的厲害,我把她安排在了客房了。」
申景雲聞言,皺起眉。
他這一年以來的注意力基本都在青雲宗和林蒹身上,壓根沒有去關注江憶柳。
只不過她不應該是在外面歷練或者是回到她的相府里去嗎?來找他做什麼?
申景雲對江憶柳這個女人談不上喜歡,甚至有點煩,從前她就總喜歡跟在林蒹身邊,妨礙他們獨處。
「不見。」
「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才不敢見我?」女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緊閉的房門一下就被踹開來。Πéw
黑衣男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江憶柳在申景雲回來沒多久就聽見了外面那些人在議論他,她這才一路找了過來。
她剛剛在門外分明聽到了申景雲和一個男人在說話的聲音,怎麼一進門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那被怪力強行破開的門,在風中搖搖欲墜,申景雲瞥了一眼,把視線發在了江憶柳的身上。
江憶柳穿著一身男裝,一頭烏髮高高的綁在了腦後,要不是她的聲音,他一時間還認不出來這是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
「你來幹什麼?」申景雲冷淡的說道。
江憶柳衝到了申景雲的面前,單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師父人呢?」
「她可沒有同意收你為徒。」申景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只能岔開了話題。
江憶柳的瞳孔里裝滿了怒火與悲痛,「別裝了!我乾的那些破事我都聽說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江憶柳環顧了一下這屋內的環境,譏諷道:「就是為了這?權勢?地位?財富?」
申景雲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他從來不會因為這些身外之物去傷害人,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林蒹。
可自從做完那場夢之後,申景雲對自己的信心也少了不少。
他的表情落在江憶柳的眼裡就是心虛,她聲嘶力竭地吼道:「她對你那麼好,你居然殺了她!你還有沒有心啊!」
她攥著申景雲衣領的手發出了咯吱的響聲。
她看起來似乎想將眼前的男人給挫骨揚灰。
林蒹對於江憶柳來說是生命中為數不多的溫暖了,她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她的父親喜歡他的那個小妾,對小妾生的女兒也是愛屋及烏。
她這個相府嫡女的存在感還不如一個下人。
她每次都只能遠遠地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畫面,她就像個外人一樣。
而林蒹,雖然她每次和自己說話的時候都是一副冷冰冰、不耐煩的表情,實際上她做的事情,比她的親人都要多得多。
她從來不會說。
要不是林蒹給了自己那些東西讓她出去歷練,她也不會成長得這麼快,要是沒有那些東西,她也可能死了很多回了。
在她好不容易回到相府奪回了自己的一切後,她想回來找林蒹。
卻聽到的是林蒹死亡的消息。
還是被申景雲,這個所謂的什麼師兄親手下毒殺了的。
這對江憶柳來說,完全是一個無法接受的消息,她只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了。
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申景雲伸手,將江憶柳的手給拉了下去。
「她還活著。」申景雲沒有辦法否認江憶柳說的話,他也不敢去看江憶柳譴責的眼神。
他連自己心裡的那關都過不起。
江憶柳的手鬆了松,「你……你說什麼?」她眼中的淚都憋了回去,眼中有些不確定。
「嗯,她現在是神醫穀穀主,你可以去找她。」申景雲把這個消息告訴江憶柳也是有私心的。
林蒹現在是不願意見他,可是江憶柳她說不定還會見一見。
到時候他也可以遠遠地看她幾眼。
申景雲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放在以前,他壓根不能想像,自己為了多見林蒹兩次居然變得這麼無所不用其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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