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風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揉亂了沈嘉虞梳好的髮髻:「你真的是長大了,我沒說得沒錯,船到橋頭自然直,多想那些沒用,不如大大方方,坦坦蕩蕩的,也能不留遺憾。」
「你不是找我和父親有事說嗎,父親在裕華堂和祖母談話,這會兒應該回院子了。」
沈陵風大手攬著沈嘉虞的肩往前走。
我們常常會自以為是的對別人好,以為自己做的某種決定對在乎的人來說是好的,而枉顧了別人的意願,這世間從來不少痴情人,與其留下無盡的遺憾和悔恨,不如坐下來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你們兄妹倆一起來倒是難得一見,你娘帶著你兩個堂姐去燕衣坊了,她最近連夜畫衣服圖紙,還拉著念念一起,思思跟著湊熱鬧,估計這下你又有三身新衣裳了。」
沈興朝現在的品級需要上朝,軍營里的事放手交給了沈陵風,還有蕭雨華幫他,就是軍報需要帶回來審批一下,偶爾他隨長子到軍營檢查訓練結果。
「你向來都黏著你娘,單獨來見我的機會還真不多,說吧,什麼事?」
沈嘉虞對沈興朝撒嬌的次數並不少,只是打仗的這兩三年終究是聚少離多,大將軍凱旋歸來,女兒的及笄宴都過了,成為了大姑娘,女大避父,有事也是當著她娘的面說。
「爹爹,您覺得蕭副將是個怎樣的人啊?」
沈興朝覷了女兒一眼,倒是沒想到她是為了蕭雨華來的。
「他這個人,軍事才能是不錯的,對兵法兵陣很有自己的見解,但有些剛愎自用,妄自尊大,很少能聽進去別人的建議,他本也是一軍主將,因為打了兩場敗仗,差點城池失守,才被陛下扔進宣威軍來的。」
「軍中的人都以強為尊,他剛來,也是和士兵們一個一個比試,又和為父比了軍陣,才贏得士兵們的認可的,這點兒上,為父還是挺佩服的。」
共事四五年,沈興朝對蕭雨華這個人還是有所了解的:「他最開始也挺老實的,很快就和軍營里的士兵稱兄道弟,可為父知道,他心裡一直不服氣,從主帥到副將,這樣的落差誰也沒那麼容易接受。」
「再者,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這個懲罰確實重了,但也不是完全惡意,估計就是想磨鍊下他的性子。」
他們都去參加了宴會,蕭雨華紅光滿面的樣子足以說明某些問題了,之前沒有強大的後援,能忍則忍,積蓄力量,如今有了太子這個女婿,地位就水漲船高,軍營里有些愛走捷徑,投機取巧的人指不定會怎麼想。
沈嘉虞聽了這些就知道爹爹心中有數,多的也不必囉嗦:「您和大哥多注意他就好,他的人品女兒不知,但太子之前求娶女兒不成,轉頭就要娶蕭明艷,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就是衝著兵權來的,蕭副將以前沒膽搞事,有太子撐腰可就說不準了,軍營人多,十萬將士的心不一定都是齊的,若軍營內部分派,兄弟離心,後果不堪設想。」
沈興朝讚賞地點點頭,轉而看向自己的長子:「你妹妹都能想到的問題,你可有注意?」
沈陵風道:「父親放心,自從出了二弟和二叔的事情,兒子便曉得,是有人要對我們沈家下手,藉機削弱我們的力量,樹大招風,且太子虎視眈眈,他盯上蕭家,恐怕是要隔山打牛。」
「在軍營里兒子會關注蕭副將的一舉一動的,絕不給他可乘之機。」
沈陵風笑了笑:「小魚兒近半年來真的是成長太多了,以前她都不管這些事的,還讓我這個做大家的不太習慣。」
「安全第一,不可輕舉妄動,有事多找駱副將商量,他當年是個孤兒,無父無母,無牽無掛,原是軍營里的一名伙夫,是為父見他有大才,一手提拔上來的,可信。」
沈陵風十歲之後便跟隨沈興朝在軍營中,駱田剛是看著他長大的,把他當半個兒子,傾囊相授不說,還私下給他開小灶,他敬重不已。
沈嘉虞對軍營的局勢不太明了,但見爹爹和大哥早有準備,也覺安心,正準備離開,就見娘親回來了,大堂姐沈思思還氣哄哄的,二堂姐一臉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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