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眼見著沈嘉虞白皙小巧的耳朵染上一抹紅霞,還有逐漸蔓延的趨勢,連帶著她的脖子都變得粉嫩,有些納悶的同時又不免猜測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他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心中微微發癢。
故作無意地問道:「可是想到了什麼?你來說,我來寫。」
沈嘉虞幾乎是有些倉皇地搖了搖頭,努力地想要把那四個字甩出去,卻好像沒有什麼用。
「魚戲蓮就挺好的,既符合畫的內容,又與詩相照應。」
沈嘉虞甚至不敢抬眼去看燕綏之,只能隨意地應對。
「我也覺得挺好的。」
燕綏之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筆,另一手微微整理了下寬大的袖子以免沾染到墨汁,結果「不小心」磕到了桌角,毛筆從他微開的手掌間掉落下去。
時刻關注著這邊的隨侍很有眼色的上來幫忙,被燕綏之一個眼神勸退回去。
他蹲下身親自去撿,衣袍「不小心」掃到了沈嘉虞的裙擺。
【天哪,我怎麼會腦子裡一直循環魚水之歡四個字的,快忘掉快忘掉!】
【唔,其實仔細想想,這名字也挺適合的~】
原來她竟是中意這個名字的嗎?
燕綏之飽含深意地望了沈嘉虞一眼,其實他也很滿意這個,只不過畫作是要交到虞祭酒那裡去的,還要展示給長公主和眾位夫人看,不能太不正經,魚戲蓮就挺好的,至於其他的可以再改。
「現在請各位隨同自己的搭檔站在老夫這裡,由侍從拿著各位的畫作依次給在場的夫人們過目,而每位夫人的桌子上都有一盤糕點,你們可以將其中一塊糕點放在代表喜歡的作品的盤子裡,另一位侍從負責收集。」
「每位夫人僅有一次投放的機會,而長公主作為宴會主人,則擁有兩票的權利。」
一位侍從小心翼翼地拿著燕綏之他們的畫作離開,另一個侍從則拿著空盤子跟隨在他身後,將他們所有人的畫固定在準備好的畫架上供各位夫人甄選和評比。
「不知嘉虞畫了什麼?」
太子和秦如月特意站在離沈嘉虞最近的地方,主動搭話。
「是三皇子殿下畫的,我就是搭了把手。」
沈嘉虞又想起自己當初可是拒絕了太子,還說喜歡燕綏之,稱呼三皇子殿下似乎太過生分了些,太子或許不能相信,遂開口且驕傲地說道:「綏之哥哥說作畫時間太久,怕累著我。」
一言出,三人同時震驚,神情各異,當事人倒是從欄杆出探出腦袋去看其他人的畫作,豎起耳朵聽著夫人們偶爾傳來的話語聲。
「這朵芍藥畫得栩栩如生,像是從畫紙上開出來的一般,可見此人畫技高超。」
「誒,你們快看這個,富麗堂皇的牡丹花叢中,竟然臥著一條休憩的蟒,果然是秦姑娘的,真是別出心裁,令人耳目一新。」
誰人不知蟒代表的是太子,只有太子能穿明黃色的四爪蟒袍,其他王爺皇子不到親王的級別是不能沾染這些元素的。
【馬屁精。】
奇怪,怎麼沒有人誇我和三皇子殿下啊,明明我們的才是最好的!
「我倒是覺得這幅魚戲蓮自然生動,可愛有趣,既契合芳菲宴,一朵紅蓮熱烈開放,又有魚兒躍出水面親吻,四周水光瀲灩,且這長詩也作得非常有水平。」
【有眼光!】
燕綏之與沈嘉虞一同倚在欄杆上,能時不時地聽到她的兩句心聲,不免覺得好笑,誇讚太子的她就會罵人家馬屁精,同時撇撇嘴以示不屑,誇他們的就會很是認同,喜笑顏開,頭上仿佛有一朵小花在搖曳。
太子在沈嘉虞這兒屢屢吃閉門羹,心中的不爽已經積累到了極點。
「現在老夫來宣布,糕點最多的有兩組,一組是太子殿下與秦姑娘的蟒臥叢花獲得的五十塊糕點,另一組則是三皇子殿下與沈姑娘的魚戲蓮,獲得了……」
虞弘毅仿佛故意不給眾人痛快,遲遲不宣布最後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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