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馬成處出來後，李煥感到很滿意，雖然馬成的研究還只停留在理論層面，但李煥相信，馬成這棵蘋果樹終有一日能開花結果。
如今李煥要做的就是耐心的等待，然後讓馬成驚艷所有人。
「什麼事這麼高興？」李煥回到竹屋後剛好碰到柳如玉在屋內，二人剛一見面，柳如玉就有些無語地問道。
「這麼明顯嘛？」李煥有些疑惑地問道。
「嘴巴都差咧到後腦勺去了。」柳如玉沒好氣的說道。qqxδnew
「那可能是今天的天氣比較好。」李煥打了個哈哈後繼續問道：「那敢問柳姑娘為何如此鬱悶呢？」
「還不是因為你。」柳如玉啐了一口後說道。
柳如玉話一出口就覺得有些不妥，仿佛是獨守空閨的小媳婦責怪自己的丈夫一般，實在是讓人浮想聯翩。
「你上次說咱們是同志了，可你就是這樣對待同志的？把我一個人丟屋子裡，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你的人影，我就納悶了，難不成你在躲著我？」柳如玉窩火地問道。
此前在李煥的一番「忽悠」下，柳如玉認為自己又找到了人生目標，準備跟著李煥大幹一場，賺錢的法子想了一大堆，可等到柳如玉想和李煥聊一聊的時候，柳如玉才發現自己找不到李煥了。
雖然二人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可李煥仿佛有意躲著柳如玉一般，這讓柳如玉著實惱火。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李煥，因為李煥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天天住在一個屋檐下，李煥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上次徐穆之開的那個為國納妾的玩笑，讓李煥每次碰到柳如玉後都會想起這句話，為了避免尷尬，李煥只能儘量躲著柳如玉。
可沒想這下更惹惱了柳如玉，在柳如玉看來自己是聽了李煥的一番激勵後才留下來的，如今李煥躲著不見自己，那和始亂終棄的渣男有什麼區別？
所以柳如玉今日特意在李煥門前候著，一見李煥的面就開始向他興師問罪。
「沒有的事，主要是我最近這段時間實在是有點忙。」李煥賠罪完後主動出擊道：「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聊一聊，我吩咐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糧食買得差不多了，再買咱們手頭上的銀子可就不夠了。」柳如玉撇了撇嘴巴後回答道。
按照上次李煥的吩咐，柳如玉加大了糧食的採購，而且為了避免抬高本地糧價，柳如玉特意托人到江西、湖廣等地去購糧。
自唐宋以來，自古就有蘇杭熟天下足的說法，可隨著明朝沿海經濟的興起，蘇杭地區早就不流行種植糧食作物了，而是選擇種植桑田棉花等經濟含量較高的作物，普通百姓要麼進廠成為打工人，要麼自己創業成立小作坊，就一個蘇州城內就有不下十萬台織機。
蘇杭地區的土地全部種植了桑樹和棉花，自然就沒這麼多的土地種植糧食，而蘇杭地區的糧食缺口就由湖廣、江西等地補齊。
蘇杭熟天下足也就變成了湖廣熟天下足了。
柳如玉讓人到江西、湖廣買糧倒也正常。
「那剩下的事呢？」李煥接著問道。
當日李煥吩咐了柳如玉兩個事，一個是買糧一個是招商，這兩個事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招商的事我找了幾個大織布行聊了聊，對方都不是特別有興趣。」柳如玉有些尷尬地回答道。
「那你有沒有說我的條件？」李煥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怎麼就不是特別有興趣，自己開出的籌碼如此豐厚，第一年稅費全免，第二年收三成，第三年收五成，這條件都招不來商，那這些富商們的條件也太高了吧。
「壓根不是錢的問題。」柳如玉低著頭回答道。
「不是錢的問題？」李煥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解了，生意人賺錢天經地義，不是錢的問題難不成還是人的問題？
「是人的問題。」柳如玉略顯沉重地回答道。
李煥頓時有些無語了，什麼叫是人的問題？難不成在這大明朝也搞地域歧視？
柳如玉見李煥有些上頭趕緊解釋道：「這倒也不能全怪這些富商，畢竟南方海路通暢，海外的絲綢布匹需求量巨大，有了市場才能培養出熟練的工人，拿蘇杭的地區的紡織工人來說，即便一個月的工資是三兩銀子，可關鍵是這麼一個熟練的紡織工人每月能織布五匹，就這五匹絲綢賣給出海的海商至少能賺銀子三十兩。」
「如果含上提花和漂染，那老闆賺的還多些。」柳如玉最後補充道。
李煥一聽這話頓時呆住了，沒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織布竟然是高技術工種，蘇杭地區的技術工人都是經過市場培育出來的，而李煥如果貿然地建廠讓北方的難民進廠幹活，那無非就是兩種結果。
一是北方的難民幹活極慢，一個工人忙活一天還賺不到自己的生活費，也就是說工廠的老闆還得倒貼錢，這樣的工人自然沒人願意要。
第二個結果就是北方難民因為技術所限，織出來的布產品競爭力不夠，市場是殘酷的，產品競爭力不行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管是哪個結果，這都不是李煥想要的結果，其實李煥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提供就業機會，讓這些難民自己養活自己。
「挖一些熟練工人到潁州來當師傅呢？」李煥想了想後對柳如玉問道。
「沒用，短時間內根本訓練不出來，要知道如今最先進的織機需要四五個人同時操作，大小零件幾百個，使用起來極其繁瑣，即便挖了一些熟練工人過來也無濟於事。」柳如玉搖了搖頭後說道。
李煥聽完人都快傻了，沒想到這個時候的織布技術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沒事，咱們自己搞，不求人。」李煥一拍大腿後說道。
「不求人？」柳如玉還以為李煥是氣懵了，這壓根就不是求人不求人的問題。
「你只管準備工人和廠房，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覆。」李煥想了想後對柳如玉保證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