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公儀澈此言,圍觀的行人紛紛倒抽了口氣,而城衛們,更是霎時變了臉色。
城衛長雖料到了此人身手不凡,但哪裡料到,竟是妖族的凌仙君!
雖然凌仙君是來過玄洲幾次,但次次都是戴了面具,尋常人根本不知他面具下的面容!
可公儀大人如此說,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況且,他手中的那把扇子,與傳聞中凌仙君的搖光扇的確有幾分相似!
這樣說來,能稱得上凌仙君的朋友,自然收個靈族靈獸也不在話下。
「都是誤會,誤會!既是凌仙君的朋友,玄洲城當然歡迎。方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和凌仙君不要見怪!」
城衛長突然轉了笑臉,身後的城衛也跟著俯首道歉。
溫曄沒有回話,只是攥緊了錦鳶的手快步離去,不願多做停留。
此番來玄洲本是為靈器一事,他並不想聲張,況且錦鳶和他一起,太過張揚也不利於她隱蔽。
可公儀澈此番一鬧,怕是不出多久,玄洲城主便會知道。
錦鳶並不清楚溫曄的用意,只是看著城衛比翻書還快的變臉,有些哭笑不得。
早知道溫曄的身份在玄洲還這麼好用,還用想什麼說辭,直接報他名號得了。
不過,眼前的這個人的出現,的確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出於禮數,她回望了一眼,輕輕點頭致謝。
一陣風拂過,恰好垂落她的斗篷帽,也讓公儀澈看清了她的面容。
看樣子,是個美人呢。
誰曾想傳聞中不近女色的凌仙君,竟有一天因為一個女人小心翼翼。
還真是個有趣的美人呢。
……
溫曄牽著錦鳶快步走了多時,直到轉入一條小巷才漸漸放緩了腳步,想必,現下是安全了。
錦鳶遂問起剛才的事:「剛剛那個人,你們認識?」
「不認識。」溫曄冷道。
「可我看方才她還同你打照面,我還以為你們很熟呢,好像是叫,什麼公儀大人?」
「不熟。」溫曄答得十分乾脆,似乎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倒是一旁的白朮突然來了興趣:「公儀大人,難道是玄洲公儀家?」
「公儀家?」
白朮又道:「傳聞公儀家是玄洲大戶,又是玄洲城主得力心腹,在玄洲各勢力當中首屈一指,當今家主,應當是叫公儀澈。」
聽到首屈一指幾個字時,錦鳶心下一頓。
方才那幾個城衛懷疑她時,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就恨不得當場扒了她的皮,若是讓這公儀家的人知道了,自己幫忙護下的是個神族人,豈不是要將她碎屍萬段!
想到這裡,錦鳶嘴角不由得一僵:「那我還是離那位姐姐遠一點吧……」
「他是個男人。」溫曄頓了頓,又道,「不過,是要離他遠一點。」
男人……?!
可方才見那公儀大人,舉手投足間優雅華貴,那副面容更是沉魚落雁,美中不足的,便是聲音中性了些。
竟然是個男人?!
難怪方才她回頭向他致禮時,他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qqxδnew
錦鳶不由得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但願那只是她的錯覺,他最好睡個覺就能忘記她,更不要在玄洲城遇見她!
不多時,溫曄停下了腳步,錦鳶還祈願著方才的事,一下子撞到了溫曄身上。
回過神來時,才知他們已經到了一處遍地綠竹的地方,這裡房屋眾多,卻也十分樸素,倒有一番自然淳樸的味道,與錦鳶方才所見之景截然不同。
剛走出兩步,眼前突然竄出一個小女孩。
她似乎是沒看清前路,一把撞到錦鳶腿上,小小的身體霎時四腳朝天。
錦鳶忙蹲身將她扶起,小女孩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她,眼神里滿是好奇。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錦鳶關切地問。
小女孩搖了搖頭,隨後向她輕輕鞠了一躬。
錦鳶雖覺得這禮行得重了些,但到底是個乖巧的孩子,心底生出一絲喜歡。
「你叫什麼名字呀?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了?你的娘親呢?」
聽見這話,小女孩頭低得更低了些,噘著小嘴一言不發,眼角似乎還有盈盈淚花。
看見小女孩的淚光,錦鳶有些不知所措,轉頭看了看溫曄,他更是一臉迷茫。
關鍵時刻,白朮突然想到什麼,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玩意兒,輕輕放到了小女孩手上。
「送你的。」白朮咧嘴一笑。
小女孩攤開手,手上是一片閃著溢彩的鱗片。
錦鳶一時無語,將自己的鱗片當做禮物送給小孩子,這種事也只有白朮幹得出來!
不過這小女孩似乎並沒見過靈蛇鱗片,在陽光下看了許久,臉色也一下子放晴。
錦鳶長吁口氣,這時,一陣焦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花瑤!花瑤!」
一行人順著聲音看去,四五個人徘徊在街巷附近,似乎是在找什麼人。
其中的一個青年突然注意到了他們,以及,錦鳶身旁的小女孩,忙跑了過來。
「花瑤,原來你在這裡,可讓阿父好找了!」
見到青年,小女孩激動撲入他的懷中,看樣子,他們口中的花瑤便是這小女孩。
不一會兒,花瑤從青年懷中探出頭,直勾勾看著錦鳶和白朮,又做出擁抱的姿勢。
青年似乎讀懂了什麼,朝著二人恭敬行禮:「多謝二位少俠幫助了花瑤,若不嫌棄,還請到寒舍小坐。」
錦鳶有些訝然,這還是她到玄洲第一次被人如此禮待,雖然她挺喜歡這個叫花瑤的孩子,但還是想看溫曄的回答。
青年也隨著錦鳶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他們後面還有一位同行者。
待看清那人面容時,青年一時詫異:「公,公子?您回來了?」
「好久不見,懷染。」溫曄溫和回道。「族人都還好嗎?」
「都好都好!」懷染臉上的喜悅溢於言表,又轉身對身後人道,「公子回來了!快去通知大家,公子回來了!」
聞聲,不少夜叉族人相繼走出,聚在溫曄身側,錦鳶和白朮則被迫擠到了一邊。
錦鳶有些納悶,雖然不知溫曄和這些人是什麼關係,但就算久別重逢,這樣的陣仗也未免太過了些。
白朮更是直接說了出來:「這麼受歡迎,看來這凌仙君和夜叉族關係匪淺啊。」
「夜叉族?這麼說,他們是蔚然的族人?」錦鳶問道。
白朮微微頷首,從方才他便注意到周遭的綠竹,以及那小女孩衣服上的花紋,與蔚然那塊玉上的紋路有諸多相似之處。
不多時,一個人影從人影中走出,熟悉的聲音讓二人不禁側目。
「阿曄!」
這麼巧?她怎麼也來玄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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