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秘境中有許多幻靈獸,不同的幻靈獸有各自的絕技……」
「而最危險的則是九頭蛇相柳,秘境裡放置了它的一魄真靈……」
「……擊殺這一魄真靈也是出境的關鍵所在,二位務必小心謹慎!」
林然的話迴蕩在耳邊,錦鳶記了個大概,迷迷睜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秘境之中。
與境外不同,這境中的世界還是白日,但環境卻如境外一般山清水秀,春和景明。
「溫曄?」
錦鳶輕聲呼喚,又掃視四周,卻未見溫曄的半點影子。
看來,試煉是可以一同進入,但進入的弟子還是會身處不同的方位。
這紫陽星君為了考驗弟子,也是煞費了一番苦心。錦鳶心道。
錦鳶順著山路大步向前,這路上雖然草木茂盛,但卻十分寂靜,就連她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音。
錦鳶目光警惕,悄悄握緊了腰間的紫藤。
而後,猛然轉身,凌厲揮出兩鞭。那白猿靈霎時被劈成兩半,化作花瓣散去。
錦鳶拍了拍衣袖上的塵土,心中長舒了口氣,卸下了大半的修為,她的出招果然還是慢了不少,還用了兩鞭才打中。
方才若是沒聽到那聲異響,那白猿靈怕是現在都要跳到她頭上了!
正想著,她突然察覺到,周圍有一道熟悉的靈力!
太好了!溫曄應該就在附近!仟千仦哾
錦鳶循著靈力一個飛身,卻沒承想,自己先遇到了蔚然!
而此時蔚然身前,一隻比他身軀還大的血獅靈正怒吼著步步緊逼,而他身後已經沒有多餘的退路!
蔚然揮舞著手中劍,或許是因為緊張,手中的劍光一擊也未刺中要害,而那血獅靈已經蓄勢待發,伺機猛撲!
不好!這裡雖是幻境,但傷害卻是和境外一樣真實!這一招下去,他定然會受重傷!
錦鳶一個箭步上前,用紫藤纏住了那血獅靈的一隻後腿,用力一拉,血獅靈一個不穩,瞬間倒地!
錦鳶趁機對著它的要害揮出一鞭,只是這一鞭靈力著實不如平常,並未成功擊殺掉這血獅靈。
錦鳶顧不了太多,一個飛身拉走了蔚然,在一處樹下落下。
蔚然一臉驚訝卻語氣鄙夷:「怎麼是你?!誰要你多管閒事!」
錦鳶早知蔚然不會對自己好言好語,故作輕鬆笑道。
「我好歹方才救了你,你就算不報恩,但能否對我溫柔一點?」
蔚然一板一眼:「你別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我告訴你,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偏偏,你最喜歡的溫曄哥哥他就喜歡我,這口氣呀,換做是我,我也咽不下。」
錦鳶眨了眨眼,共情似的看著蔚然,順帶輕撫了下他的頭,「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蔚然嫌棄地甩開她的手:「什麼賭?」
「就賭出這秘境。如果你能在最後成功擊殺相柳真靈,那我就離開溫曄。怎麼樣,敢賭嗎?」
蔚然臉上明顯有一絲心動,但眉心又皺了皺:「我憑什麼相信你?三百年前我就上過你的當!」
「簡單,你拿著這個。」錦鳶將一隻銀色鈴鐺放到了蔚然手心,「你知道搖動這個鈴鐺就能聽到我們方才的話,只要拿著這個給眾人聽,我想賴也賴不了!」
蔚然將鈴鐺拿到耳邊,輕輕搖晃,果然聽到了他們方才的對話。
「那好,就這樣說定了!不過你要跟我保持距離,誰知道你會不會從我這把它偷回去!」
說完,蔚然便大步流星走了前去。
錦鳶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得偷笑:看來這孩子,也沒想像中那麼難哄,也不問問這賭約溫曄願是不願意。
一路上,蔚然走在前面,錦鳶跟在他身後十步開外,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錦鳶便明白了林然的擔憂。
雖然比起同齡的孩子,蔚然的身手尚還不錯,但在這實戰試煉中卻是漏洞百出!
利於隱蔽的小路不走,非要走一覽無遺的寬闊大路,將自己完全暴露,途中六七隻幻靈獸出沒,他卻只注意到眼前的兩三隻,對身後的危險全然不知!
若不是她跟在身後為他斷後,這孩子怕是花個百年都未必能擊殺相柳那樣的凶靈!更別談出這秘境!
錦鳶緊攥著手中的紫藤,朝身後的地狼靈猛地揮出幾鞭,不住地喘了幾口粗氣。
轉頭,卻不見蔚然的身影。
錦鳶快速走到方才蔚然的地方,喚了幾聲他的名字,卻還是不見回應。
突然,她的餘光注意到了地上的一抹鮮紅。
難道是蔚然的血跡!他受傷了?!
錦鳶心下一緊,跟著血滴的方向箭步追去,終於見到了蔚然的身影。
而與他一起的,還有……溫曄!
錦鳶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漸漸朝他們走近,但剛走兩步,她便察覺不對勁。
看蔚然的樣子,分明是在對溫曄說些什麼,而溫曄不僅面無表情,還一言不發。
況且,蔚然分明有傷在身,他這麼近的距離,不至於注意不到他的傷勢。
除非……眼前的這個「溫曄」,是幻靈獸施展的幻術!
「蔚然,閃開!」
錦鳶話音剛落,那「溫曄」便恢復了本來面貌,正是那隻血獅靈!
眼見幻術消失,血獅靈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咬上眼前的蔚然,錦鳶猛揮一鞭,趁機將蔚然護在身後。
而那血獅靈的一口,恰好咬在了錦鳶的手臂上!隨之而來的疼痛感迅速傳遍全身!
忍著劇痛,錦鳶看準它的弱點奮力一揮,那血獅靈嗚呼一聲,瞬間化作花瓣消失。
錦鳶握著紫藤鞭的手也霎時一軟,無力地俯著地面,喘著粗氣。
蔚然被嚇得不輕,顫顫巍巍道:「你,你沒事吧?」
「還好,死不了。」
錦鳶雖然回答得輕鬆,但臉色卻出賣了她,蔚然也恍然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血獅的牙齒有毒!你現在要快速解毒,否則……」
「那便,拜託你了。」
錦鳶捂住了他的嘴巴,看著他的眼神里充滿了信任,眼前頓時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錦鳶覺得口中傳來陣陣草藥味,苦澀得她不禁咳嗽了幾聲,隨之醒來。
眼前已是入夜,自己的身上蓋了一些乾草,而蔚然正在一旁倒騰生火。
見蔚然走過來,錦鳶順勢搭話道:「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這傷勢,死不了。」
蔚然不以為然:「得了吧,要不是我找了草藥給你服下,你早沒了!」
「是嗎,那你怎麼知道,我會這樣說,不是因為信任你?」
蔚然眸光閃了閃,那時錦鳶的眼神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正是那樣的眼神,讓他慌亂的心鎮定了下來,努力回想著自己所學,再四處搜尋藥材。
「你為何會信任我?你不怕,我趁機丟下你?」
「我相信你,因為你是長明谷的弟子,也是溫曄口中外冷心熱的孩子。」
聽見溫曄的名字,蔚然心下一顫。
她以前,不是都叫溫曄哥哥為眠風哥哥的嗎,怎麼現在都一直叫他的化名了?
說起來要不是她,他還不知道溫曄哥哥的身份。
算了,他也無心管這小騙子的事。
旋即,他語氣柔和了幾分,問道:「溫曄哥哥,他真是這樣說的?」
錦鳶微微頷首,粲然一笑:「所以,還是要謝謝你。」
一時間,蔚然竟不知為何覺得臉頰有些發熱,連說話也有些不自在。
「你不用謝我!也不用說這些話來和我套近乎!你救了我,現下我也救了你,我們兩不相欠!對,兩不相欠!」
看著他害羞的樣子,錦鳶不禁搖頭:「真是不可愛。」
不一會兒,錦鳶便沉沉睡去,蔚然也迷迷打起了盹。
直至天光熹微,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入蔚然耳畔,他猛然轉醒。
來者,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溫曄哥哥。
但下一瞬,他便回想起昨日所中的幻術,霎時橫眉一怒,劍指來人。
「你,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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