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為生孩子危險,為什麼還要讓他長大呢?現在打掉就好,一點風險都沒有。「安母繼續諄諄善誘,語氣更加輕柔。
她真的不知道女兒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如果又害怕生孩子時出現意外後果的話。
「我必須讓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他等這個時機等了很久。」塔爾解釋著從嬰兒而回來的這個存在體很不容易,塔爾表明著自己不能放棄。
安母完全不知道它在說什麼。
「誰等了很久?你說誰?」
「我說的這個小孩。」塔爾說。
安母皺起眉,她不知道塔爾想表達什麼,卻知道這個女兒怎麼軟硬都不吃,堅決要維護這個未出世的無父孩子。
「你這小孩都沒父親,生下來你又不能工作,不能賺錢,你怎麼養大他,你以為單親媽媽撫養小孩長大很容易嗎?哪來的錢養?」安母覺得這個女兒真是太天真了,以為只要生下小孩就沒事了?
這是塔爾沒考慮過的,生下小孩丟給安父安母,它的確就以為沒它事了。
這讓塔爾坐直了身體,思索著,雙眉微糾結地疑問著:「一個小孩要很多錢養嗎?」
「不然呢?」安母給它個白眼,這個有如不知世事的傻女兒,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這個唯一的女兒就有如公主般被他們嬌慣地寵著養著,什麼都不會做,也沒下過廚房,更不知道賺錢不容易,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生存如此艱難,它卻還想添個小孩?
尤其是單親媽媽養個小孩當然更是艱難。
為了打敗女兒的堅持,安母給它算一筆帳:「懷孕期孕檢費,生產費,坐月子,以及孩子出生後奶粉尿布衣服,生病的醫療費,嬰兒吃穿用品哪樣不要錢?還有大一點的教育費,從幼兒園開始到大學,必須多少學費生活費,各種補習班費,如果是兒子,長大後要買房子,娶媳婦,還有彩禮………」
聽著安母一長串費用羅列下來。塔爾似乎也呆住了,生個小孩不是說只保證了內存在體的降臨,而是要面對一系列實際的撫養費用以及必須付出的費用。
「所以要多少錢?」安母沒具體說數字,她只是掰著手指把養育一個孩子的費用一樣樣羅列給塔爾聽。
塔爾仍舊一頭霧水,它沒有人類的金錢觀。
「養大一個小孩到成年結婚,多的幾百萬,少的也需八九十萬。」安母最終下了結論,這一點足夠讓她女兒退卻了。
她女兒根本沒這麼多錢,安母知道塔爾是從自殺後就沒上班也不賺錢了,口袋比臉還乾淨。
塔爾表情默然,它的確不賺錢,這讓它面對現實,它必須要把養育孩子的錢在幾個月之內,在離開安家之前賺出來。
」怎麼樣可以幾個月內賺出這麼多錢來?」塔爾想到了,就去問安母。
「除非你去搶銀行。」安母瞪它一眼,只覺這個女兒真是異想天開,幾個月白手想賺八九十萬,想錢想瘋了?主要是還得去動手賺,但塔爾到時肚裡孩子變大時,行動都會不便,又怎麼去賺錢?
塔爾沒有吭聲,它一隻手撫額,雙眉糾結,眼底隱藏著想法,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悶聲不響。
「搶銀行會怎麼樣?」過了半響,塔爾又在試探的問。
「抓你坐牢,槍斃,有命搶錢,沒命花。」安母警告地瞪著它:「你可別做傻事。掙錢也要掙乾淨的,偷來搶來的那可是犯法的,你可別胡思亂想了,盡說傻話,再說了,你一個姑娘去搶銀行?你搶的到嗎?」
又不是沒偷過,偷錢、偷車,進過警局,搶銀行算什麼。
塔爾自嘲地笑了下。
聽說有些異星族會偷人類的地礦資源,還有偷人類的水資源的,但不確定是哪一種族的,還不都是偷,估計也搶過。
不過,下午塔爾真的偷偷溜出了門,來到一家銀行門口,看著那氣派的大門口,門上方滾動的電子屏字幕,門下方在銀行內逡巡的保安,來去辦理業務的人們,那厚重的金銅鑲邊的防爆玻璃門。
它就在一邊看著,銀行里有人類渴望的可以交換所有物品的人類貨幣,現在塔爾也在想弄這個。
當然它也是有些做事不計後果,想到就去做,所以就來到了銀行門口,想著它應該怎麼做,可以不聲不響地弄到撫養孩子的錢,它不要多,一百萬好了。
當然打倒裡面的人類很容易,但它可沒法影響人類意識以及清除記憶,如果它去搶錢,這後果顯而易見。
所以塔爾瞬間想了好幾個方案,但似乎都不好實施。
它就這麼在銀行門口走來走去,走來走去,目光盯著那個門口,看著銀行大門不時被人推開又拉上,皺眉深思。
終於它的行為引起銀行內值勤保安的注意,一個全身制服,看來配備齊全,腰束皮帶的年輕保安走出來,濃眉大眼,個子高大,先是在門口站著與塔爾目光對視,充滿警惕。
雖然這只是個看來無害的姑娘,但保安做為職責在身,對任何人也不能放鬆警惕。
接著看塔爾還在望,毫不掩飾它的目光中的對銀行大門的渴望,年輕保安走了過來,上下打量它:「你在這好久了。」
塔爾眼中根本就沒有這個保安,直到他走過來,站它面前,與它對面,高大的身材想要給塔爾一點威懾力。
塔爾這才似看到他,與保安視線對上。
因為對時間沒概念,所以塔爾反問著:「有多久了?」
年輕保安愣了下:「你自己不知道?」
「我不記得時間。」塔爾很自然地回答。
年輕保安有點摸不著頭腦,懷疑地看著它:「你在這有什麼事?你一直在看著銀行門口。」
「是。」塔爾倒是坦然承認。
「你要辦業務還是在等人?」年輕保安聞言更加繼續,不放鬆警惕。
「如果你認為是就是。」塔爾這麼回答,回答還是讓人聽不出來意圖。
「辦業務進去辦啊?」年輕保安還是不明白塔爾想幹什麼,於是這麼建議。
他認為這個姑娘可能有點傻。
「我正在想。」塔爾回答的很讓人迷惑。
正在想是什麼意思?辦業務還用想?
「你要辦什麼業務?存取款?」年輕保安確定塔爾可能大腦還十分弱智,不禁眼神帶了些憐憫加可惜。
「可以取款?」塔爾眼神又異常地亮了起來,充滿希望。
「當然,拿銀行卡去取。」年輕保安說。
話說這個不是人人皆知的基本生活常識嗎?塔爾看來卻一竅不通?
「我沒有。」塔爾眼神恢復幽暗,搖頭。
「有存摺?」年輕保安又問。
「沒有。」塔爾又搖頭。
「那你在這個銀行沒有存款對吧?」年輕保安試探著塔爾的動機,如果沒在這個銀行有辦理業務,為什麼它要在這停留?
「沒有,不過,我正在想…」塔爾沒說下去,但話裡有話,想搶錢。
它繼續走來走去,還在陷入自己的理想策劃中,看來沒空理會這個年輕保安。
年輕保安在思考著它說的話,預估這個人對銀行的威脅性,危險性到底有多大。
最終他又走入銀行內,大概進去找工作人員商量。
不一會,另一個胸口掛工作牌標準職業裝的女性工作人員走出來,走向塔爾,標準微笑著:「請問您要辦什麼業務嗎?」
「不辦。」塔爾說。
「那您在這兒是?」女工作人員繼續保持職業微笑,溫柔地問。
「只是看看。」塔爾輕描淡寫的說。
「有什麼需要幫助你的嗎?」女工作人員不死心,如果打聽不出塔爾的來意,至少可以勸它離開。
而且塔爾思路清晰,對話正常,證明不是大腦有問題。
「你幫不了。」塔爾一口拒絕,它不需要人類的幫助。
「那您在這兒是?」女工作人員繼續帶笑問,似乎十分有耐心,沒辦法,這就是必須的工作態度。
「觀察。」塔爾想也不想,隨口說。
「觀察什麼?」女工作人員顯出疑惑與懷疑的神色,當然她也盯上了塔爾那雙插在口袋裡的手,懷疑著它有沒帶作案工具。
「那個門,嗯,很漂亮,不知道哪裡有賣?」塔爾臉色很自然地隨口有了藉口。
女工作人員疑惑地望望那個銀行大門,難道塔爾對這個門感興趣?
她禮貌地回答著:「那門是特意只為銀行打造的訂製款,價格昂貴,一般人裝不起。」防爆防打擊防毀環的特製門。
女工作人員上下打量塔爾穿著,是不是十分奢貴,象有錢人的主,居然能看中銀行的門。
但塔爾穿著正常普通,打扮低調,看著人也十分年輕,並不象是出身富貴人家,也沒有什麼高貴的氣質,但說出的話卻令人很是納罕。
是不是這女孩看著正常,大腦卻有點思路不對。
「是嗎?」塔爾再次很無意的掃了那門一眼,只要能開鎖,門裝的再牢固有什麼用。
「是的。」女工作人員肯定地回答,有問必答也是她們工作的範疇。
塔爾掃她一眼,並不再多問,一言不發,轉身走開。
女工作人員疑惑地盯著它的離去背影,不過心裡是鬆了口氣。只要塔爾不再無緣無故地守在這裡,動機令人猜疑。
雖然一個姑娘應該也不會異想天開想去打劫銀行吧?
塔爾在路上閒逛,漫不經心,它想起以前米達給它的卡,不過那卡在艾木石手上,後來楊明楓拿回,米達又收回去了。
那個錢來的很容易。
但塔爾不想再找米達要錢了,米達老是在取笑它,嘲諷奚落,實際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塔爾曾經試圖噁心米達,特意親近,明明米達什麼都知道,卻並不拒絕。
過後,塔爾回想這一系列舉動,好象米達並不受影響,塔爾自己卻莫名覺得被戲耍了,十分尷尬,面紅耳赤,羞惱之極,竟是無顏以對。
所以不見面最好,它不想再找米達。
它要靠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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