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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市異星人 - 第三百一十一章 鬱悶字體大小: A+
     
      「那時奧曼博士不知道你將歸屬於何人,怕你被人輕易利用,所以隱藏了你的啟動服從指令程序。」安德輕柔地解釋。

      這象一個打擊,令塔爾垂頭喪氣,瞬間鬥志全無,沮喪了表情,垂下頭。

      一旦誰能激活啟動它晶片裡的服從指令程序,誰就將是操縱它的主人,塔爾就將受制與被約束。

      這是塔爾也意想不到的驚天秘聞,原來它也是要被受控的,雖然目前還不知道是誰將會是它的主人,可以操縱它。

      塔爾又走下樓梯,默默地去廚房拿出掃把撮箕,把客廳它砸的水杯碎片碎屑細細清掃乾淨,收拾乾淨。

      與哈戈打時,它都不小心踩了好幾次地上碎碴,不過冬天鞋底厚,踩上了也沒事。

      全程塔爾埋頭一言不發,氣焰已消失,現在象個掃地機器人,只專注自己的工作。

      只聽聞掃地的唰唰聲以及水杯碎片撞擊在一起的咯吱渣渣聲,塔爾掃好後,雙唇緊抿,眼光都沒看那兩人,徑直走向門邊打開門,出去倒垃圾。

      等它回來,那兩個人己又消失了蹤影。

      他們跑來就是為了打壓它的?目的達到就失蹤了?

      不過他們確實影響了塔爾,令塔爾想到自己的本體是什麼,而且想到它將會有個主人,就萬分抑鬱消沉,心緒不佳,瞬間感覺哪哪都不好了。

      它就那麼托著腮愁眉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它去了醫院,悶悶不樂,換安母回去,安母覺得它神氣有點不對,人看來焉焉的,猶如霜打的葉子,沒精打彩:」你怎麼了?」讓她女兒回去休息一晚,怎麼看來更沒精神了。

      「我沒事。」塔爾用壓抑的語調說。

      「那你病床守著,我回去一趟。」安母吩咐著,並未太在意塔爾的異常,只以為塔爾也是在關心安父的病情才心情不佳。

      安父的昏迷不醒令她心裡愁煩,幾乎守著一夜未眠,頭腦紛亂,思來想去,想了很多以前的家裡事情,人也很疲累,沒什麼精力去猜測更多別的。

      塔爾看著安父,點點頭。

      安母走後,塔爾托腮坐病床邊看著安父,雙眉深鎖,一臉憂鬱,它當然不是擔憂安父病情。

      它是為它自己的真實本質生出了深深的自卑與莫名的悲傷,它不是人,也不是生物只是個產品,猶如魔咒縈繞在它的認知里,猶如繩索正在將它深深綁縛,捆綁得令它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它不是人?哪怕只是一個平凡的人,微小而謹慎地活著,至少那個是真實自由的,而不是第一次深深自視自身,為自己只是個智能晶片的身份而悲傷難受。

      即使它是再高技術的星球科學發明,即使它是多麼值得驕傲的科技成果,那又如何?被標為產品二字就己沒有任何生命價值可言。

      那些人類可以悲歡愁喜,但那都是從他們自身發散出的真實生命體驗,塔爾所能發生的體驗只是被晶片程序機械地記載存儲,

      連物質體也是別人不要的,塔爾沒有選擇的自由,也沒有屬於它的從小生長到大的生命記錄。

      它只是產品,產品,產品,人家商議它的歸屬權,沒人問它意見,因為它不屬於活的自由體,甚至不知道是誰賣它的,或者三方代表協議賣給了米達安德?

      原來它並不是自由身,它還能隨心所欲多久?在激活啟動服從指令程序之前?這令塔爾鬱悶得要發狂。

      它低下頭,它的世界從此暗沉灰色一片了。

      呂江北下樓拿藥,還是忍不住過來看看安父,正見到塔爾仿佛難過到不能自己的悲傷神情。

      這實在令呂江北犯困惑?難道安父救不活了?塔爾這麼悲傷?可是塔爾認識的神仙醫師,為什麼它不去請來救治?

      「秀秀?」呂江北試探地疑問:」安伯父他怎麼樣了?」雖然昨晚塔爾對他態度不好,氣走了他,但呂江北自認大度,不跟它計較,因為他們父親都在住院,同病相憐。

      「他沒事。」塔爾明明一臉寫著有事的表情,默默站起來走出去,病房內感覺太壓抑了。

      呂江北認為它是故作輕鬆,可能安父病很情嚴重了。不禁心下一沉,雖然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但凡有一點好也沒人願意住醫院,但是面對死亡,還是令人覺得心頭沉重。

      「秀秀?」呂江北追在它身後,繼續疑問著,低聲問:「你怎麼不願讓你認識的神醫給你父親看病呢?」那樣也許有希望。

      「不需要。」塔爾站住,神色看起來更加抑鬱不樂:「不是所有病都需要醫治的,很多都是病患自己選擇的這個結果,如果肯稍微改變一下思維認知,認為自己沒事,身體就會好了,不用醫治。」

      人類的身體就是個智能體,會自己照顧自己,但存活或放棄卻全在身體裡的存在體自己選擇,身體只選擇順從。

      」你!」呂江北難以置信地看著它,低聲的嚷著責怪著:「你腦子倒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想法,做為女兒,你良心能安嗎?那可是你親爹,你也說得出來?」

      自己親爹患病,也這麼說,是病人自己願意生病的?不用治?這女孩怎麼這麼冷血?

      「什麼是責任?」塔爾眼中毫不掩飾,似乎有氣要撒出來,衝著呂江北,眼中冒火:「我告訴你做人,你沒有任何責任,一隻小鳥飛上天,它會跟自己說它的責任必須要振動雙翅,它的責任就是飛上天嗎?那只是一種存在狀態,所謂責任也只是你們自以為是強加的概念。」

      呂江北驚愕地看著塔爾,只覺這姑娘不但要推卸責任,還振振有詞,一派歪理,簡直不可理喻,不禁咬牙著:「你簡直是瘋了。」

      「那又怎樣?」塔爾眼中閃閃發光,郁忿地瞪著他,它一把推開呂江北,臉上漲紅,語氣尖銳有如責難,狀似癲狂:」去!看好你的爸爸,多想下他怎麼會生病的,他到底需要什麼?他為什麼要選擇這個結果?他想體驗什麼?如果他自己願意,他的病自己就會好,去,多問下他為什麼,你給他再好的藥,也只是你自己買個安慰獲得心理滿足,你真的了解你父親的關注點嗎?」

      它轉身走進去病房,只覺又煩躁又鬱悶,渾然不在意呂江北對它更加鄙視的眼神。

      塔爾天天被這個來煩,那個來煩,當它自己都要煩惱得發狂了,它能去煩誰?

      兩人爭執又引得病房走廊的人來去側目。

      「你!」呂江北只覺得這個女孩斯歇底里,不可理喻,並且還神經質,說的話都是莫名其妙,就象是智商不在線,發了瘋。

      難聽的話終是罵不出口,站住臉一陣青一陣白,呂江北憤憤離開。

      塔爾守坐在安父床邊捂住了臉,心裡仍是沒有發散的壓抑,頭髮垂散,臉上因為剛才的激動而發燙。

      它不能控制自己,它有不被理解的忿忿不樂。

      病房裡的陪床家屬也對它側目,因為剛才聽到病房外它與呂江北的爭執,塔爾視而不見,沒有外界事物能影響它。

      如果可以,它就守在病房哪裡也不想去,調整呼吸,自我冷靜。

      到了中午過後,安母從家裡回來,就用驚詫而氣憤的眼神瞪著塔爾,把它從病房拉出去,就一頓罵,不明白她女兒昨晚一個人在家折騰了什麼,又發的什麼瘋,把家裡好好的沙發扎了一個大洞,給毀了。

      當然塔爾被劃爛的衣服它也扔了,安母不知道,不然她會更驚駭,以為她女兒遇到了入室搶劫。

      塔爾不辯解,任由安母指責,反正它也知道安母心煩意亂,由她發泄好了。

      「爛了,到時我賠你一套。」塔爾等她發泄完,賭氣說。

      雖然說它沒什麼錢了,安父住院,塔爾有的錢都付住院費了。

      「你哪有錢去買新的?你爸還住院,生死末卜。你能不能不要破壞家裡的東西?那都是要花錢買的。你不當家,不知道用錢的地方多著嗎?現在你爸這樣,到時還有你,」一個懷孕的女兒,都有要花錢的地方。

      安母見女兒知錯卻還頂嘴逞能,怒火難平地指責著塔爾。

      不管誰家多有錢,只要有人住院,病情嚴重的,那錢就跟投無底洞似的,根本收不住,不得不考慮長遠,末雨綢繆。

      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安母愁煩焦慮之極,家裡積蓄不多。

      主要是安父不知道能不能救過來,醫院只是配合高效藥先輸液觀察,暫時也還在敲定會診方案,當然也是看有沒存活搶救價值,等待是煎熬的,偏偏唯一的女兒還不省心。

      「錢,我去想辦法。」塔爾咬咬唇,安撫她說。

      」你?你自身都難保,想什麼辦法?」安母沒好氣,她女兒自殺後就又是車禍接著又未婚先孕,沒一件讓人舒心的事,又不能上班賺錢,又不肯打胎。

      她家這是遇到什麼霉頭了?今年流年不順,女兒出事,老公也出事,都擠一起了,讓人想著就覺頭疼欲裂。

      」我去想辦法。」塔爾再次保證地說,一臉堅決。

      」你?」安母詫異地看著塔爾,有時覺得她女兒看來特別懂事有主見,但是有時做的事卻又那麼不靠譜?它能想什麼辦法?安母心中掠過不好的想法。

      如果她女兒破罐子破摔,出賣她自己,那確實來錢快。

      「秀秀!你可千萬別犯傻。」安母警告著,雙眉豎起川字,嚴肅著表情:「如果你想賺那些髒錢,那你還不如直接把你爸掐死,這種錢安家可消受不起,也丟不起這臉。」

      「你想哪去了?我?我只是去找朋友去借。」塔爾哭笑不得地解釋。

      「朋友?什麼朋友?」安母又繼續敏感,她女兒能有什麼好朋友?除了沈冰燕,但那小兩口才結婚還沒一個月,新婚期,聽說出門蜜月旅行去了,都沒回來。

      難道男朋友?她女兒現在有孕,到哪裡去找男朋友去?哪個男人願意接收。

      安母極度懷疑她女兒的人品,這也是讓塔爾很是無奈的,它苦笑了下,不想再解釋,雙手扭著。

      塔爾坐在走廊的金屬長椅子上。雙目茫然,繼續聽安母的滔滔教誨,關於女孩一定要自愛自珍自重,不要為了金錢甘於墮落,自我出賣,自輕自賤,做人一定要有原則,做人一定要有道德底線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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