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人-還好嗎?」塔爾沉默了一會問楊明楓。
「我媽媽病了,她還得照顧我侄女。」楊明楓嘆了口氣,他卻被迫離開她們,來仁豐為了跟塔爾結婚,心裡還是擔心著他媽媽吳虹的身體。
「你嫂子呢?」塔爾狀似隨口問著。
「她?她嫁人了。」楊明楓心裡酸澀,可憐他侄女,無父無母,成孤兒了。
「哦。」塔爾沒再說什麼。沒有誰可以照顧誰一輩子,最終還是各自獨立。
每個人選擇不同,無可責難,他們都在體驗著屬於自己的人生體驗。
楊明楓自我傷悲好一會,塔爾也並不安慰,由他自己傷感,一時兩人都無話。
但是楊明楓的手機卻忽然響起來,在靜默的空間裡顯得如此突兀刺耳。
楊明楓以為是媽媽打來的,拿出手機看到上面電話,有那麼一刻覺得陌生,就隨手撥下接聽鍵,一接通之後,為了證明他心中無愧,他還摁下了免提。
但下一刻,他馬上想起來,這不任小鳳電話嗎?這小丫頭給他打電話了?
他卻已懊惱地不能再馬上掛了,那更顯他心裡有鬼了。
當著另一個姑娘的面,楊明楓馬上冷汗就要下來了。
而任小鳳的歡快聲音已響起來:「楊明楓,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炒的菜都是放過鹽的,你肯定覺得放的少了是不是啊。」
為了楊明楓說菜沒放鹽的事,她糾結了一下午,到晩上想起來,明明菜是放過鹽的啊。為什麼楊明楓說沒放?她不服氣啊!
「啊,嗯。」楊明楓尷尬地敷衍著,並小心地看了眼塔爾,這,這怎麼回啊?掛掉任小鳳電話,他又怕這小丫頭繼續胡思亂想。
這小丫頭為了菜放沒放鹽的事都能糾結一下午,認真又執著。
「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我家吃飯。」任小鳳繼續熱切地追問著:「你愛吃什麼?到時我先去買好等你來。你為什麼不說話?楊明楓。」
楊明楓尷尬著,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任小鳳頓了一下,然後似乎是終於鼓起了勇氣說:「楊明楓,雖然我見過比你更帥的,可是我喜歡你。」
她似乎也羞澀之極,表白之後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斷的嘟嘟聲響起,但任小鳳的餘音還裊裊飄揚在室內:楊明楓,我喜歡你,喜歡你……
楊明楓臉龐發燒,頗覺難為情,心裡又有些小得意。
而他傷悲愁苦的情緒也被這個適時打來的電話溫暖治癒了,心裡又是欣悅的,任小鳳這小丫頭喜歡他啊。
但是面對塔爾,楊明楓卻又覺得更加尷尬,收起電話,他雙手都無處安放了,手足無措,偷偷看一眼塔爾臉色,他該怎麼解釋這件事?
但楊明楓發現塔爾一言不發,卻是微笑的看著他,並沒任何發作或吃醋惱怒的跡象。
開始楊明楓還奇怪塔爾怎麼不生氣,但他馬上想明白,可能在人家心裡,根本就不在乎他,自然談不上介意了,這又令楊明楓很受打擊。
可是即使,如果塔爾不喜歡他,楊明楓也只能選擇它,沒得挑,這是聖主哈戈的指定。
「我?你不問嗎?」楊明楓忍不住求問塔爾,它是怎麼想的?
「問什麼?」塔爾含著笑,看來真的是毫不介意這個電話:「你覺得高興就好。」
楊明楓垂下頭,思索著塔爾這句話的意思,他要不要和盤托出與任小鳳認識的經過?
「她還未成年,只是個小孩子,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是,你放心,我只會與你結婚,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楊明楓覺得還是不說任小鳳的事了吧。因為塔爾看來根本不感興趣。
但楊明楓還是得讓塔爾明白他的選擇,他的想法,他的決定,讓塔爾放心。
又來了,塔爾苦笑,這個楊明楓怎麼這麼死腦筋,偏是要聽哈戈的話。
「你有沒想過?拿你家人命做威脅,就為了讓你與我結婚?你是不是確定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好一會,塔爾還是決定先點明他,改變他固執的想法。
楊明楓一驚。
哈戈說:取她心口的幾滴血。
」可能是。」楊明楓訥訥著,開始感覺不對勁了:「還想要你心口-的-血。」他想了想,又急忙解釋著:「只是幾滴血而已。」幾滴血又不會死人。
那要血幹什麼?怎麼感覺這麼象巫術。
「你難道不認為他想要的實際卻是我的命?」塔爾嘴角輕揚了下,嘲諷地笑了下。
「不是吧?」楊明楓嚇了一跳,臉上變色,心裡開始驚惶不安。
但塔爾的話似乎又有道理,他不能反駁,但又隱隱覺得也許塔爾想多了。
「那你認為他要幾滴血幹什麼?」塔爾倒是淡然,反問著。
楊明楓啞口。
細細想來,難道哈戈不惜威脅他家人,叫他來就只為取塔爾幾滴血?
還是說真是為了要這個姑娘的命的?
楊明楓嚇得手腳瞬間冰涼,頭腦空白一片,他還認為自己做上門女婿委屈了,想不到換的卻是人家姑娘的命。
楊明楓反覆思索著,己是被這個信息驚得如雷轟頂,震得快傻了。
好半天他才能從這個驚震中不解地問著:「為什麼?你,你是不是得罪他了?」要這個姑娘的命,對那個超能的神明不是舉手之間的事嗎?
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折,讓他專程從新元來與她結婚?
塔爾卻不答,靜靜地單手支頭,什麼也不再說。
楊明楓奇怪的是它一個姑娘家,對生死之事就是毫不懼畏,神色幾乎都一直如常,獲悉真相也並沒如他這般大驚失色,驚怕駭異。
「你,你不怕嗎?」楊明楓忍不住問著。
」怕?」塔爾輕笑了一聲,物質身體有如衣服,即使拋棄了,它也還是本身的它自己,並無損傷,有什麼好怕的。
」這!」楊明楓無論如何想不通,站起來,憤怒的走來走去,恨不得馬上就去質問那個神明聖主,為什麼那個哈戈要這麼做,借他的手去殺人,天吶,要他殺人。
楊明楓從小長這麼大,天知道他連個雞都沒殺過,哈戈卻要他去殺人?
楊明楓站住,看著塔爾,目光堅定,似乎在保證似地說:」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傷害的。」
塔爾看著這個曾經的弟弟,居然想要保護它,看來執著而又認真,令它忍不住再次咯咯笑出來。
安母不明白她女兒與那個楊明楓又在樓上幹嘛,一直不下來?她再次悄悄地上樓觀察動靜。
但見兩人沒任何逾規,只是坐在小客廳里,隔著距離在輕聲聊天,並聽到了楊明楓對她女兒最後面說的話的保證,而她女兒也很開心在笑嘛。
終是放下心,這兩個孩子看來還是很令人放心的,而且那個男孩是真心待她女兒,都發誓要保護她女兒了啊,心裡又很是欣慰。
但那碗放置的已冷卻了的根本沒動過的飯令安母又開始愁慮,怎么女兒沒吃飯?那個楊明楓就沒能勸下她女兒?
「秀秀,你,你怎麼沒吃飯?」安母上來皺眉問著,並微有責怪地看了眼楊明楓,都不勸她女兒吃飯。
「阿姨,我猜它想要減肥,所以。」楊明楓尬笑解釋,瞅了眼塔爾。
」這不才九十多斤,減什麼肥?」安母不滿地看一眼塔爾,她女兒又不胖。
塔爾也不反駁,嘴角微揚,似乎認可楊明楓的說詞。
安母把飯端手上,眼神複雜地看了兩人幾眼,有些抱怨地咕噥:「是不是你們談情就飲水飽了?」飯都不要吃了。
這話說的,倒讓楊明楓分外不好意思了,臉都紅了,如果真是與塔爾談情說愛就好了,但根本就不是,卻讓安母誤會。
楊明楓從安母手上接過己冷卻的飯碗,臉上擠著笑容:「阿姨,我去拿下去。」趕緊拿著一溜煙地下樓去了。
「這個小伙我也很喜歡,如果你也很喜歡,就算你們如何談情說愛我不管,但是秀秀,你們還沒結婚,你可守住自己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自己也要有個分寸,你可記著你還是個姑娘家,有些事只有結婚後才可以做。」安母正色開始教導著女兒,她可不想女兒還沒結婚就大了肚子,到時受鄰居指點笑話。
塔爾己哭笑不得,看著安母,無可奈何地點著頭:「是,我知道了。」果然是個女兒,當媽的都不省心。
它以前是楊明華時,吳虹幾乎都不過問他的事。
安母又叮囑了好一會,見女兒一直乖順,也不反駁,這才放心地也下樓去了。
剩塔爾一個人在樓上時,它抬頭看著客廳內的空氣,眼神明亮,微笑著胸有成竹般地緩緩說著:「你們叫我找的人,我應該已經有線索了。但是你們要答應我一個請求。」
空氣中有那麼絲輕微振動,這個消息同樣也令他們微有觸動。
很快米達聲音清冷的傳來:「你得把人帶來。」
」當然,我會的。」塔爾看來還是有些愉快的,但它還是不急不緩說著:「你們必須答應我這個請求。」塔爾知道它不說,他們也知道它想求的是什麼。
它總是對艾木石執著如此。
「如果確定是,才可以。」安德聲音悠悠地響起,算是同意這個請求。
就是說如果帶來的人不是他們期待的那一個,則不能算數。
但天知道,塔爾也不知道他們要見的究竟是誰,它只能找到那個林沃為之停留的那個女孩,但不確定是不是米達安德認為可以算數的那一個。
這讓塔爾氣悶,如果是,他們也不承認怎麼辦?
「只要是,我們就答應,但也僅此一次。」米達申明,讓塔爾放心。
如果安德同意了塔爾的請求,他便不能否定,但限定了次數。
不然以後塔爾又想一出是一出,請求的這種事,沒完沒了怎麼辦?
機會只給一次。
塔爾再次默然,不再回應,只一次也行,至少達到它的期望值。
塔爾認為還是滿意的。
即使哈戈準備要殺它,塔爾也毫不介意,似乎生死這件事對它無足輕重。
塔爾更關心的應該是幫艾木石這件事,而哈戈也估計搞不清到底是誰對塔爾更重要,才可以直接制約塔爾。
而為了避嫌,下樓後,楊明楓今晚也沒再上樓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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