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賠償手續沒辦好,任小鳳走向醫院,那是條繞院外的人行道,旁邊圍欄就是醫院大院圍牆,她心事重重,低頭走著。
一輛十多萬的小車「嘎」地停在靠近人行道的路邊,走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青人,髮型時尚,挑著黃毛,穿著黑色加絨夾克衫,鋥亮的皮鞋,神氣之極,對任小鳳叫著:「小鳳凰。」
他老是對她這麼嘻皮,不叫她全名給她起這麼個外號名字,任小鳳一點也不喜歡,這更象是嘲諷她,她哪點象是鳳凰了,有她這麼落魄可憐的鳳凰?
她也就算一隻到處討食的小麻雀。
任小鳳一翻白眼,這個理髮店老闆都有老婆了,不知為什麼還是老要糾纏她,大概也就是想玩玩她而己。
她也只能算是他的員工,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吶,這個老闆比她大十一歲,大那麼多,還妄想對她下手。
「大叔。」任小鳳繼續翻白眼:「你來這裡幹什麼?」她一直這麼稱呼他,暗示著他年齡對她太老了,但他根本不介意,似乎也很享受這個稱呼。
「陪你啊。」年青人笑嘻嘻的,絲毫不在意任小風的態度,走過來靠近,一隻手就去摟任小鳳肩頭:「你請假幾天了?還不去上班,我店裡顧客都快跑完了。」
」關我什麼事?」任小鳳不高興地拍開他的手,閃到一邊,不讓他攏近,但年青人並不放棄,一直靠近,直到把任小鳳逼近靠到醫院圍欄邊,雙臂撐住兩邊圍欄成一個圈困住任小鳳,繼續笑嘻嘻的,嘴裡氣息都噴到任小鳳臉上。
緊貼圍欄邊,任小鳳臉偏一邊,皺眉,想著要不要辭職不幹了,以後不用受他騷擾,但是在理髮店呆著,如果學會理髮手藝,自己也可以開個店。
「跟了我吧。」年青人挑逗地低聲說著:「反正你爸也死了,孤身一人無依無靠。」他對任小鳳的個人情況,了如指掌。
「大叔,你都結婚了。」任小鳳嗤之以鼻,提醒著他,雖然她的確無依無靠,令她心裡酸澀,表面卻絕不顯出任何柔弱來。
」你只要願意跟了我,我就把家裡那個黃臉婆踢了,你當我店裡的老闆娘。」年青人繼續花言巧語誘惑。
路上還有人來去,但人們看他們都以為是對情侶,當街秀恩愛,行為也並不算過份,都視而不見,沒人特別關注。
」是嗎?我可得好好想想。」任小鳳沖他嘴角上揚了一下,隨即低頭從他雙臂彎處鑽出去,年青人並不放過她,雖然任小鳳鑽出去了,卻又隨手拉住了她的手:「小鳳凰,你答應我了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下,他也還是不敢有更過份的舉動,但也不放手。
「沒有。」任小鳳用力抽手,在她還沒決定堅決離開他的理髮店這個想法之前,還不太敢得罪他。
」放手啊,這可是大街上。」任小鳳柳眉皺起,叫著。
「到我車上,我就放手。」年青人嘻皮笑臉的糾纏,只覺這個小丫頭清澀可愛,實在讓他心癢難耐,時刻都在盤算著怎麼把她弄到手。
任小鳳當然不會上他的車,如果在他這個車裡,那她這個老闆更不會放過她了,都知道她孤立無援了。
瞪了他一眼,任小鳳也似無可奈何地眼珠轉動,忽然眼中一亮:「我男朋友來了。」另一隻手向前邊一指。
這倒讓年青的理髮店老闆愣了一下向前望,他從沒聽說過任小鳳有自己男朋友。
任小風趁機抽回自己的手,埋頭向前猛跑,跑了十幾米,然後就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起。」任小鳳頭也不抬,一邊回首觀察那個老闆追來沒,一邊趕緊要繼續跑開,但是她的手臂被這個人一下子抓住,掙脫不開。
任小鳳驚愕地抬頭,那個人比她高多了,穿著黑色風衣,帽子罩在頭頂,但那張年輕的臉,從她角度望過去,卻是她從沒見過的俊美,五官立體完美,眸光深邃,帽子的陰影在他臉上投下冷暗的氣息,正低頭同樣盯著她,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就好象是認識她。
但任小鳳發誓她從小到大就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俊美少年,這讓她心裡也有那麼一刻呆怔的失魂。哇,這麼帥氣,她眼中都放出了光彩,她是不是遇到低調出行的電影明星了。
林沃很快放開她,低斂眼神,木無表情地走開,倒留下一臉迷惑全然不解的任小鳳呆住,怔怔地看著他修長的背影離開。
也許這個帥哥所以抓住她,是因為她撞了他卻沒誠意道歉,可能看她是個年輕女孩,又不追究她的莽撞了。任小鳳只能這麼認為。
那個理髮店老闆一直在觀望著,懷疑抓住任小鳳的就是任小鳳男朋友?但奇怪好象又不是,直到林沃走過來,帽子罩頭,似乎不願被人看到臉,臨近,並未看那店老闆一眼,只是似乎身形頓了一秒,繼續走過去,居然沒找他麻煩,也許真的只是過路的,與任小鳳並不認識。
這停頓的一秒,那個理髮店老闆卻忽然頭腦迷糊,忘了他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又準備要做什麼?以及為什麼在這裡,呆呆想著,記憶斷片。
只有一個念頭在腦中盤恆:離開這裡。
然後他就怔怔地魔症似地開車離開了。
真是莫名其妙不是嗎?任小鳳嘀咕著,努力甩開這個讓她驚艷的偶遇高冷俊形象,人家肯定不是她這種小麻雀可以高攀的起的,還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至少她放心了,那個老闆沒繼續追來纏她。
楊明楓氣得怒火滿腔,叉腰走來走去,思索著,然後站定,對艾木石說:」這件事我一定要問清楚,你卡給我,如果他們想要回卡,肯定會來找我。」
艾木石從包里取出卡給他,擔心地說著:」你可千萬不能用啊!」這卡有毒。
楊明楓把卡拿到手中,翻來覆去地看著,實在不明白一張銀行卡而已,為什麼居然能帶這麼重的戾氣,接觸的都已死了。
實在讓人驚惶,但他可是男人,自然不能表現膽小怕事,以前有他從不張揚的哥罩著,什麼事都默默承擔,如今他哥已沒了,他自己也要勇敢起來。
「要不。」看著他與楊明華略有點相似的臉,艾木石心又絞痛起來,那個對她熱心關愛過的楊明華,她也永遠失去了,如果他這個弟弟再出事,艾木石囁嚅著:「要不,把它燒了吧。」把這張詭異的銀行卡燒了。
「不行。」楊明楓堅決著:」我一定要弄清楚這是什麼回事。」那兩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害他哥,他從來沒見過他們和他哥起過什麼爭執,一直昰平和相處。
雖然是旅館倒塌,但他哥死的也太詭異了,居然屍身嚴重腐爛,可能就是沾上了這張卡的詛咒,雖然聽起來讓人感覺不寒而慄。
如果他們沒害他哥,肯定也與這件事脫不了關係。但他們與他哥又有什麼深仇大恨,要害他哥?
楊明楓頭都想大了,又痛又恨,恨不得立即替他哥報仇。已經心煩意亂,滿腦子報仇念頭,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楊明楓告別艾木石,走出醫院,提著裝著他哥的骨灰盒的行李包,準備先回新元,安葬了他哥,再考慮報仇的事。
才到醫院門口,就看到在大門口探頭探腦的任小鳳,在醫院辦完善後手續,又不敢出去,怕那個理髮店老闆躲在哪,再次跳出來糾纏於她。
「你在幹什麼?」楊明楓見到她很是同情,還記得這次事故後,她說過她也是孤兒了,印象深刻。
「是你?」似乎被嚇了一跳,見是楊明楓,任小鳳才吁了口氣,目光又小心地朝外張望,隨即輕嘆了口氣:「我不敢出去。」
」怎麼了?」楊明楓很意外。
」我老闆。」任小鳳猶豫著,局促不安:」他知道我一個人了,我怕他又來纏我。」剛才在醫院大院外路邊就敢與她拉拉扯扯,她實在害怕,她一個小女孩子,孤立無助。
如果那個老闆又躲在哪,找機會糾纏她,也不知還跑不跑得掉,他肯定知道她沒男朋友了。
楊明楓剎時氣憤填膺:」他是色狼?你跟我出去,如果他出現了,我幫你。」看他打不死那個色狼,他正一肚子怨怒想找人發泄。
「真的嗎?」任小鳳雀躍起來,開心的象個孩子,展現天真可愛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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