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認領屍體要走一番程序,還要詳細資料查樣核對,以及前面等待排隊的人也很多,要等待。
任小鳳很隨意地找個空位,靠著牆一邊,拿出一副耳機聽音樂,她爸的死對她似乎毫不受影響。目光四下張望,看來神情悠然。
她身邊五十厘米處坐在等候長椅處的楊明楓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任小鳳看著他,也許看他是個年輕帥哥,又或者同樣遇到這個事故,想找個人聊聊,同病相憐,忍不住拔了耳機,主動詢問:」你家人也在這次事故中?」
楊明楓點點頭,他不想說話。
」家裡還有什麼人啊?」任小鳳倒是有興致。
掃了她一眼,見是一個年輕諒女孩子,楊明楓終是隨便回應著:「還有幾個。」
」比我好。」任小鳳似乎感慨地說著:」我家就剩我一個了。」她倒有了那麼一點感傷的樣子了。
「啊?」揚明楓聞聽,吃了一驚,上下打量著她,這個女孩這麼年輕,就成了孤兒了?
「你多大了?」
「十七。」
揚明楓嘆了口氣,這個女孩看來更可憐不是嗎?至少他家裡還有媽媽還有嫂子與侄女。
不過他哥一死,這個嫂子估計也留不住了,生前感情就一直不好。就是可憐他侄女了。
他自聽聞仁豐醫院對面旅館倒塌就覺得不妙,一早就趕過來,家裡人還不知道出事了。
「沒上學?」這年紀家裡條件好的就還在上學。楊明楓隨口一問。
「上班了。」任小鳳自我嘲諷地笑了下,上學?父母都沒了,誰供她。因為不滿十八,工廠也不收,她跑到一家理髮店打工自食其力,那個理髮店老闆雖然也年青,但是己結婚了,卻老是想糾纏她。
可是她根本看不上好吧,雖然她年輕,但是她卻隱約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那個老闆根本給不了。
如果這次事故,她能拿到點賠償金,就不去那個老闆那打工了。從小嘗盡生活的苦,或許抓住金錢才能給她安全感。
天知道她的爸爸怎麼會跑到鑫鑫旅館出事的,她的奶奶也死的早,爺爺娶了後奶,根本也不管她爸,從小缺失愛,她爸也很早就出去做事養自己,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家庭,她爸心中也沒有家的概念,親情淡漠,而她媽媽是遠嫁,娘家也管不了,基本不來往。
因為她是女孩,她爸從小就不喜歡,經常打罵,從來不管她,雖然她有個媽媽卻也很可憐,因為她爸經常連她母女一起打,一分養家費也不出,罵她媽媽生了個賠錢貨。
她媽媽還要自己努力掙錢養活全家,但還是被她爸爸連氣帶病,撐到任小鳳上完初中,她媽媽就去世了,然後她爸更是不回家,更不管了。
但是從任小鳳會掙錢後,倒有時會打下她電話,要點錢,似乎混的比女兒還落魄。
任小鳳眼淚從小到大到她母親去世就己流完了,內心早己學會看清世事自主獨立。
初中讀完,她就出來社會做事,學歷不高,當過服務員,因為長的清秀稚嫩,飯店人多環境雜亂,經常被人騷擾,她只好到理髮店打工,結果人少吧,又被那個店老闆糾纏。
身邊全是不懷好意的男人,但她也只能靠自己堅強,不然能怎麼辦,沒人撐腰。
「在哪上呢?」楊明楓好奇,這么小,沒滿十八,什麼用人單位敢收留。
「理髮店。」任小鳳給了他一個名片,上面設計花哨,是理髮店名字加地址:」想做頭髮可以去找我。」
」哦。」楊明楓再次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這種情況下,他暫時也沒心情做什麼頭髮了。他只是同情這個小丫頭,這么小就在社會闖蕩了。
他收起名片,對任小鳳點下頭。可能他也不會在仁豐做頭髮的,他的家在新元。
工作人員叫著任小鳳的名字,登記去核對認領屍體的到她了,任小鳳對楊明楓點點頭,走過去了,神情看似無所謂。
但是看過她父親的屍體,她再出來時,還是紅了眼圈,眼中蓄淚,心中傷痛,低著頭,雖然她以為不會再在乎了,本來這個父親從小到大就沒給過她什麼愛,但是血緣之親,還是讓她忍不住淚水,從此她在世上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在場每個死者的家屬都是一樣悲傷。沉浸在極度悲痛里,最終認領工作結束,在場負責人員就是把家屬都召集起來,商討善後賠償事宜,同意處理結果的簽字畫押,然後把屍體都送往殯儀館火化,等上面補助到位,就下發賠償款。
一切都處理好,己是五天之後了。
至於鑫鑫旅館為什麼會倒塌,自然是追究店主的責任,雖然那個老闆也死了,但名下帳戶都被凍結,還有當初建造旅館的施工隊,也負有建築豆腐渣工程,偷工減料的嫌疑,被追究,這場官司是沒完沒了啦。
艾木石還是找到機會,約見楊明楓,準備把卡還他:」欠的錢我以後都會還你的。」
楊明楓根本都快忘了這件事了,本來這卡里錢聽說都是他哥借的,現在他哥人死了,還不知道債主是誰。
「這裡面的錢本來都是我哥借的。」揚明楓實話實說。債主肯定會上門索要,如果知道他哥死了
艾木石吃了一驚:「借的?」楊明華借這麼多錢給她家人看病?瞬間又酸了鼻子,楊明華對她如此慷慨大方?似乎她對他來說是如此重要,而她卻全不知道?
「不知道債主是誰。」揚明楓說。當初他哥也沒說。
艾木石又呆住,她記起米達說的話:「這卡是我給塔爾的。」難道這兩個美少年才是債主?他們實際並不是塔爾的朋友?還有,他們為什麼一再稱呼楊明華叫塔爾。塔爾不是她當初撿的石頭的名字嗎?
「你哥是不是還有個名字叫塔爾?」艾木石不解的問。
對這個,楊明楓也疑惑,因為他也聽過好幾次這個名字了。現在人死了,這件事也成了千古之謎了,也沒處問去。
」我告訴過你,我叫塔爾,是你撿回來的那塊石頭。」艾木石忽然想起來,臉色一變,楊明華曾告訴過她,他是她撿回來的那顆石頭。
但是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是石頭變的?這是她無論如何不理解的地方。更何況楊明華有家人牽絆,並不是如石頭裡蹦出來的孫猴子,無親無故的,這件事一直令她覺得迷惑。
但是那兩個美少年一直叫楊明華為塔爾,還有她弟弟,最後與她相處時光也變的很陌生,他也叫楊明華為塔爾。他們都知道它叫塔爾,其實艾木石也知道,但是她沒辦法將這兩個名字劃上等號。
似乎這其中就是有著什麼必然聯繫,而她猜不出來。
人都死了,一切猜測己毫無意義。
」我記得我弟弟說過,這卡里錢來自醫院,會再還給醫院。」這象個詛咒,令艾木石想到就心裡驚悚,還有她弟弟當時那種奇怪的神色與口吻。當初那個卡里錢也的確是她在新元那家醫院裡發現增值的。
楊明楓訝然,他也記得自己把卡給艾木石就是在醫院裡給的?
「後來我弟,我爸都住院了。」艾木石聲音悲傷,她爸雖然醒了,行動還不能自理,而她弟弟卻永遠也沒了。
楊明楓想起他哥也沒了,如果這是詛咒,那個給卡的債主心也太狠毒了吧。
」昨晚我見到你哥那兩個很漂亮的朋友找我要卡。」艾木石更加悲慟,她覺得這不是夢,絕對是他們真找過她了,雖然那麼感覺象夢。
如果這兩個是債主,如果這卡真的帶詛咒,咒死了相關的兩個人,目的達到,他們就開始想要把卡收回去了。
難怪他們對楊明華的死也毫不在意,因為他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還有她可憐的弟弟。
「是他們?」楊明楓驚跳起來!難道他哥當初是問他們借的錢?他哥也沒什麼朋友,也就與那兩個美少年走的近點,如果錢是問他們借的就說的過去了。
而那兩個漂亮少年什麼來歷,楊明楓全不知情,並且他們行蹤詭異之極,仔細想起來,令人細思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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