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過不少這樣的表情，捋著鬍子笑道，「你們先待著，我去開個安胎的方子，給你夫人抓幾副葯，月數還淺，要好好穩著。」

老大夫一走，玉無邪好像有些驚醒，他慢慢低下頭，看向懷裡的人。

眸中還未消去的複雜，師煙煙看不懂。

只是，還沒多看兩眼，玉無邪低下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喚著她的名字，「煙煙，煙煙——」

一聲又一聲，師煙煙沒有回應，只雙手抱著他的肩膀。

玉無邪微微抬起頭，不等她說話，就迅疾地吻上了她的唇。

卻沒有深吻，似乎怕汲取了她口中的空氣。

只淺淺地吻著她的唇瓣，他閉著眼，師煙煙看不到他眼中的表情。

他從唇向上，吻向她的臉頰，她的眼睛，也將她的眼睛覆住，似乎不想她看他。

玉無邪眸中墨色愈濃，像是黑沉沉的星幕，濃得化不開去。

好一會兒，他才將唇抽離。

師煙煙再度看向他，他眸中卻只剩柔情和喜悅。

他單掌輕輕摸著她的腹部，輕聲問她，「還難受嗎？」

師煙煙搖了搖頭。

他責怪道：「寶寶一點都不乖，才如此小，就惹你難受了。」

「她懂什麼，不過是自然反應而已，我沒有很難受，你別擔心。」

玉無邪盯著她的肚子，眸中像是浸了水，很是溫情，撫摸著她的腹部，語氣卻有些威脅，又有些恐嚇道：「不許折騰你娘，爹爹要打你了！」

掌心的力道卻十分輕，似乎根本不忍觸碰她。

師煙煙握住他的手掌，「你別嚇唬她，你不是說她聰穎嗎？興許她聽得見，你這麼嚇唬她，她出來可不要認你這個爹。」

「她敢！」

玉無邪嘴上這麼說，卻也不再責備肚子里的娃娃，似乎真的怕她嫌棄他太凶。

「醫館里藥味重，你是不是也不喜歡？我們回府去。」

玉無邪抱著她緩緩起身，手臂小心地扶在她的腰間，只怕弄到她的肚子，而後穩步朝醫館外走去。

「誒，公子等等，這葯別忘了拿！」

玉無邪盯著那藥包，有些遲疑，「什麼葯？你不是說我娘子沒事嗎？」

「哎，是沒事，這是安胎藥！」

「安胎藥？」

玉無邪慢慢地接過藥包，付了銀錢，也再不肯放她下來，就這麼抱著回府去了。

一路上，他走得很慢，也看不見人群打量的目光，攥緊手中的藥包，雙手抱著她，好像世界只剩了他們二人。

「煙煙——」

他又喚她。

師煙煙抬頭輕輕一應，「嗯。」

「我——」玉無邪說了一個字，卻有些堵住了，不再開口。

「夫君怎麼了？」

「煙煙，我想告訴你，我有些高興。」

「嗯。」師煙煙點點頭。

玉無邪又道，「我也有些怕。」

「怕什麼？我不是很好嗎？我母親懷我的時候，身體不好，而我的身體卻很好，孕吐不算什麼毛病，是正常現象，你不必擔心。」

玉無邪半信半疑，「是嗎？」

「嗯。」

「煙煙，我們回家。」

他加快腳步，雙臂卻托得很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