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二人誰都沒有行跪拜禮。

慕容旭沒有斥責，而是微微轉過頭來。

待看清他的面容，師煙煙和玉無邪俱是一震。

他的額心有黑氣流動，隱隱的，還有什麼在慢慢鼓動不止。

師煙煙和玉無邪對視一眼，二人都看出了異樣。

「是苗疆的活屍蠱，雖然噁心，卻能讓朕多活幾日。」

玉無邪緊緊攥著師煙煙的手，幾乎想要離龍床邊更遠一些。

師煙煙卻讓他稍安，屍蠱如今在慕容旭的身上，不會這麼容易鑽出來。

「你召我進宮，所為何事？」

「你這些日子都窩在府中，是病了，還是蠱毒發作了？」

慕容旭的聲音很小，卻咬字清楚，也不再咳嗽。

玉無邪不答。

慕容旭就猜他肯定是歸魂蠱毒發，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這次苗疆人入西狄，是朕請來的，朕需要，你也需要，他們答應幫你解蠱，不過，有一個條件——」

玉無邪皺眉，卻沒開口。

慕容旭繼續道：「你母妃的身份，想必你已經清楚，你是苗疆一族尋找的聖子，他們想從你身上得到一件東西，作為交換，他們會給你解了歸魂蠱。」

「我如今已經不需要。」玉無邪淡然應道。

「歸魂蠱除卻苗疆長老能解，任何人都不行，你能撐過這次，也不一定能撐過下次，為何不答應？別忘了，你答應朕的事！」

玉無邪拉著師煙煙，「我答應的事，和苗疆人沒有任何關係，我不需要他們幫我解蠱毒，相反，我還與他們有仇。」

「有仇？」慕容旭有些驚異，微微撐起身，「你體內也有苗疆一族的血，你與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玉無邪卻不想和他細說。

慕容竹此時似乎也沒有心思多問，「此事，你與你母妃商量。」

玉無邪不打算在這裡多留，他鼻尖都是屍氣，他怕煙煙染上什麼不好的東西，著急離開。

慕容旭本意是想這次將師煙煙的身份，正式記入慕容一氏的宗譜中。

嘆了聲，罷了。

重新躺回床上，面目比死灰更嚇人。

人都是怕死的，特別是當了皇帝。

即便知道身體里的東西噁心，也忍不住為了多活幾日，而與屍蟲合為一體。

出了紫宸殿，玉無邪直接以袖子擦了擦她的臉，「沒沾上什麼吧？」

「沒有。」

「我們出宮吧！」

「皇兒等等——」

身後，傳來月妃的聲音。

玉無邪無意停留，卻有另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聖子大人，又見面了——」

瑩兒！

玉無邪和師煙煙同時回身。

玉無邪看著瑩兒的目光，好似冰錐。

瑩兒像是挑釁似的，特意放開腰間的荷包，讓小黑冒出了一頭，朝著師煙煙吐著蛇信。

師煙煙看那小蛇，竟像是完全無礙，還活得好好的。

瑩兒摸了摸黑蛇的頭，陰測測安撫道：「小黑別急，別急——」

她自然知道它為什麼激動，它逃回來的時候，斷了一尾，還能是誰幹的！

她毒蛇一般的雙眸盯著師煙煙，似乎就想現在殺了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