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為例。」
傅思衡從椅子上站起來,步子是朝著林暖茵去的,視線卻落在秦箏身上。
走到林暖茵近前,他收回視線對她道:「阿茵,你來酒吧做什麼?」
「來找你啊!」林暖茵往後看了眼秦箏:「還是南櫻告訴我你在這的。」
他抬眸,與秦箏四目相對。
秦箏一副敢作敢當,你奈我何的樣子,很欠收拾。
「少和她在一起,當心教壞你。」
說這話時,他整個聲音是壓著的,但聲音並不低。
秦箏投來的不善目光,他自動忽略。
林暖茵輕輕吸氣,抬起拳頭懟在他肩上。
「傅思衡,你還好意思說南櫻!你喝酒了對不對?你就抽菸喝酒吧,看爸媽從國外回來我不告你狀的!」
「阿茵,我不敢了。」
「嘁!」沒想到他在林暖茵面前這麼慫。
秦箏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饒你一次!罰你帶我去騎馬!」
林暖茵上前欲挽他胳膊。
秦箏手指比成手槍的手勢對著他的頭。
他彎腰低頭繫鞋帶,動作做得很自然。
雖然不合時宜,但邢開真的很想笑。
他忍不住咳了一聲。
從座位上下來,走到喬榕身邊道:「走了,我選馬可是專業的,幫你們選馬。」
他對喬榕遞眼色,讓她拉著林暖茵先走。
喬榕猶豫著。
邢開已然上前拉她,她只好道:「暖茵,咱們先去?」
「等一會兒思衡。」林暖茵不太想走。
傅思衡抬眸道:「阿茵你先去,我還要去洗手間。」
冷茜也上前拉她道:「走了,我想和你一較高下了。」
「思衡,那我們在外面等你。」
「好。」
喬榕低眸,見林暖茵鞋帶恰好也開了,輕輕拽了拽她的胳膊。
林暖茵低眸,笑了,俯身去系自己的鞋帶。
喬榕面露失望,她以為林暖茵會叫傅思衡幫自己繫鞋帶的。
「看咱們,連鞋帶都一起開……砰!」
傅思衡正好起身,兩個人撞在了一起。
林暖茵本來身子就弱,眼看就要躺在地上。
還好冷茜手快,一下從後面接住了她。
同時,傅思衡也伸手拉起了她。
林暖茵借著傅思衡的力量起來,自然地印上了他的唇。
傅思衡猝不及防,第一反應是去看秦箏。
她靜靜地看著,有幾分讓人猜不透。
林暖茵快速拉開距離,羞赧一笑:「去外面等你。」
然後拉著喬榕和冷茜跑出去了。
邢開也知趣地離開了。
傅思衡以為秦箏會過來打自己,但她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
「箏寶,回家好不好?」
他邁開長腿走過去。
秦箏抬手在他唇上抹了一下,然後抱住他的脖頸,狠狠地索吻。
爾後拉開距離,眸光瀲灩地看著他,手指直戳他心房處:「這裡,只能是我。」
「好。」
「記住你說的話,言出必行。」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傅思衡跟在後面,繼續道:「箏寶,回家吧,你不適合待在這裡。」
秦箏停住腳步,抬眸看向他:「我突然想知道,你們是怎樣戀愛的。」
傅思衡耐心勸道:「你現在,不適合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我當你是醫生,她是患者,就不會。我剛才可以克制住,之後就也可以。」
擔心傅思衡硬把她帶走,她繼續道:「一開始,是我沒想明白,既然同意你幫她治病,就該料到這一步。」
傅思衡感到很驚訝,沒想到她會這麼包容和克制。
秦箏以為傅思衡的一時怔住是猶豫,立刻又道:如今你放我回去,光胡思亂想就會把我折磨死,還不如親眼看著放心。你知道的,女人的想像力很豐富。」
五分鐘後。
秦箏站在馬場外,看著他們賽馬,冷茜在一旁陪著她。
馬場裡,邢開對傅思衡偷偷道:「衡哥,你怎麼想的?讓秦箏在這看你和茵姐賽馬,是想折磨她,還是你自己?」
「她說回去更難受。」
「你信了?」
「她說服了我。」
「衡哥,你還是不了解女人?」
傅思衡看了眼身後牽著馬過來的喬榕:「你確定你了解?」
「邢開,我不會,你教教我。」
「嗯。」
邢開應著就要從馬上下來。
喬榕卻把手伸向邢開:「你拉我上去。」
邢開沒想到喬榕會如此,但剛被傅思衡揶揄完,有點跌面。
還是將喬榕拉上了馬。
林暖茵騎著馬過來,也對傅思衡道:「思衡,咱們……」
「阿茵,咱們賽馬試試,不和他們一樣俗氣。」
林暖茵也來了興致:「好,那開始吧!」
兩個人騎馬技術都很好,顏值又好,很快就吸引人過來圍觀。
見兩人風馳電掣地跑過,秦箏道:「別說,他們挺般配的。」
語氣有點酸酸的。
她高估自己了,還是挺難受的。
甚至,開始理解了傅思衡的占有欲。
「小箏,那是過去的他們。雖然遺憾,但如今的他們,早已經走散了。」冷茜抬臂摟住她:「你只是在了解他們的過去而已。你,才是傅思衡的現在和將來。」
「謝謝茜姐,我心裡好受……」
話還沒說完,林暖茵的馬就直接衝著秦箏的方向沖了過來。
傅思衡從馬上直接站起來,跳到圍欄上,然後又跳到林暖茵的馬上,強帶著馬轉了方向。
見秦箏沒事,傅思衡看向懷裡面色蒼白的林暖茵:「怎麼回事,阿茵?」
「我……我好像看到那個星曜總裁,他……他就站在南櫻身後……」
傅思衡見她眼神有些渙散,立刻給冷茜打招呼。
冷茜過來的很快,秦箏跟在後面。
明明受驚嚇的是她,可傅思衡懷裡抱著的卻是林暖茵。
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她看向傅思衡,他卻低眸看著林暖茵。
秦箏轉身欲走,卻被林暖茵叫住:「南櫻,你不要走,星曜總裁在這,他……他在這,他……他對你不懷好意……咳咳……」
她的語氣特別急,整個人瑟縮在傅思衡懷裡發抖。
「好,我不走。」
秦箏停下腳步看向林暖茵,狀態確實不好,看上去也真的擔心。
突然覺得自己狹隘了。
林暖茵如此,自是不能騎馬了。
稍微穩定,傅思衡便帶著她離開了。
同時也派了保鏢送秦箏回金鶴山莊。
要說這星曜總裁,也算秦箏的前老闆。
雖然她也聽過一些不好的傳言,剛進星曜她也擔心過,但他對自己沒有過任何非分之舉。
而林暖茵好像一直對他印象很差,一直覺得他對南櫻來講很危險。
如果只是害了南櫻,值得林暖茵怕成這樣嗎?
難道他迫害過林暖茵?
秦箏想不明白,回到家中,便聯繫冷茜把這些想法說給冷茜聽。
冷茜說自己也這樣懷疑,至於是否如此,尚不能確定。
傅思衡這邊。
林暖茵雖然精神不正常,但每次發作肯定是受了某種刺激,不會無緣無故發作。
他一邊著手讓人去查星曜總裁有沒有兄弟或者兒子。
之前沒有查到。
這次,他派人去國外查,擴大查詢範圍。
果然,他有私生子,而且已經回國。
傅思衡判斷,那天阿茵看到的就是星曜總裁的私生子。
然後自己親自去了星曜總裁所在的監獄。
秦箏和冷茜的懷疑,他自然也有,懷疑阿茵被他迫害過抑或目睹過不好的事情。
只是他才到監獄中,人就死了。
自殺,咬舌自盡。
這一切未免太巧了。
傅思衡第一次感覺到,林家破產的力量比他預想的要複雜許多。
竟然可以把星曜總裁逼得自殺,這可能根本不只是一場商戰。
楚竹是主使還是其中一個,他分不清。
他甚至開始懷疑秦箏,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
是她,主動接近自己的。
這樣的想法,讓他很困擾。
他情感上不願意相信,可理智上又讓他不可避免地對一切保持審慎的態度。
本來開車回家的他,過家門而不入,直接開上了金鶴山山頂。
今年過年晚。
站在山頂放眼望去,已經有了春的氣息。
山上有了萌萌的春意,山下的金鶴港廣闊無垠,波光粼粼,港口一如往昔繁忙。仟千仦哾
越發覺得內心悲涼和孤寂。
那些被秦箏填滿的地方,此刻又開始空蕩。
甚至比以前更空。
他依靠著車門,拿煙點燃,一支接一支地抽。
直到拿手再去敲煙的時候,煙盒已經空了。
腳下也滿是菸頭。
他將煙盒捏扁扔進車裡,站起來,眺望著遠方。
冬末春初,陽光很好,一片清明。
受過多年訓練的他,如挺拔的松柏屹立在山巔之上。
也許人在高處視野開闊,頭腦也跟著清晰,他漸漸恢復了鎮定。
想當年,在訓練基地參加無數次重大任務,如今,又算得了什麼。
之前,是因為得知生父生母去世,又加上林家變故與阿茵的精神失常,讓他亂了陣腳。
此刻,需要重新開始。
敵越強,他越強。
至於秦箏,是敵是友亦或是愛人,都會讓這條路不至於太寂寞。
他拉開車門,開車下山。
此刻,山下,萬家燈火。
希望將來有一天,給他留燈的人依然是秦箏。
如若不是,那他一定要夠狠,狠到割捨所有的妄想與情意。
從山上下來,他直接開車去了公司。
進公司前,他讓陳特助把相關文件提前擺放在了自己辦公桌上。
在辦公室剛落座,秦箏就進來了。
「傅太太,這是在我身邊安眼線了?」他在開玩笑,也在試探她。
「對,你可小心點,要謹言慎行,否則,回家跪榴槤。」她看上去很坦誠,就是開玩笑。
說話間,秦箏已經走到了桌前。
見傅思衡抬手拿文件翻閱,她沒有繼續向前,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單手托腮看著他:「傅思衡,你認真工作的樣子真好看。」
傅思衡抬眸,抬手招呼她:「箏寶,過來。」
秦箏起身走過去,毫不客氣地側身坐在了他的腿上。
傅思衡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在古代,你就是紅顏禍水。」
秦箏呵呵地笑起來:「現在也是,沒看你都無心工作了嗎?」
「測了嗎?」他溫厚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腹部。
秦箏白皙的臉上現出了紅暈,但語氣佯裝淡定:「還早呢,剛到月經期。」
「還想要孩子嗎?」
「想,也不想,都好。」
「生,我就養,不生,我就捧你。」
秦箏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臉上甜甜地啵了一口:「你怎麼突然這麼好了?」
他的薄唇掠過她的耳骨,溫熱的氣息吹入:「好嗎?」
秦箏嘆氣佯裝無奈:「也是哦,確實沒有多好。」
傅思衡捏了下她腰間的癢肉:「嗯?」
秦箏的忍不住笑出了聲:「好,好!」
「是因為你好。」語氣挺認真的。
「眼光變好了。」秦箏學著她的樣子親他眼睛,不讓他看到自己微微酸脹的眼圈。
但傅思衡看到了。
可她是影后,他不敢輕信。
傅思衡轉了方向,雙臂圈著桌子,將她禁錮在自己的世界裡。
他貼她很近,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脖間,麻麻酥酥的。
她正欲躲開,就被他撥開領口,輕咬了一口。
「嗯~疼~」
她往前躲,卻被他寬大的手掌握住前頸。
秦箏不禁咳了一聲:「傅思衡,你要謀殺親妻啊!」
傅思衡自然沿著她的脖頸向下,撥開了她的領口,繼續向下探入……
後頸的輕咬也變成了輕吮及熱吻。
剛才那一下,秦箏沒在意,本來親熱忘情時就容易沒輕沒重,以為他是不小心。
而傅思衡卻覺得秦箏要麼無辜,要麼太厲害。
傅思衡進一步向前,將她壓在在辦公桌上。
秦箏被愛撫和吻得有些嬌喘了。
本以為會這樣被傅思衡要了,結果他卻戛然而止。
頭靠在她的肩膀上,粗喘著。
溫熱的氣息惹她陣陣戰慄。
「傅思衡?」她有點不理解他為什麼會突然停止。
「確定是否懷孕前咱們先不做了。」
「哦。」其實她還被撩得挺想的:「你不難受嗎?」
「忍忍,箏寶。」語氣帶著調笑。
秦箏被猜中心思,一下子臉紅了。
「工作一會兒就好了。」傅思直接抱著她翻閱文件。
「我起來吧,不打擾你工作。」
秦箏欲起身,傅思衡頭上的重量又重了些:「陪我會兒。」
秦箏笑起來:「傅思衡,你這樣真像個昏君。」
「昏君挺好的,不累。」
「你很累嗎?」
傅思衡沒答,看上去就是在認真看文件。
秦箏也不再出聲打擾他。
但因為離得太近,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了他正翻閱的文件上。
是關於m國擴張經營領域和進一步細化市場的戰略性文件。
沒記錯的話,這些領域是舅舅楚竹正在做的事情。
生意上的事情她談不上精通但懂一些,這些和舅舅的完全是同一領域,肯定會有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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