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鴻倒吸一口氣,揮手示意暗衛退下,他卻擔憂的看著公孫羽。皇後娘娘這些年所作所為皆是為殿下,娘娘身為一國之後,身份尊貴,只是衝撞了一個妃子,就被陛下杖刑五十。陛下這分明是沒有將娘娘看在眼裡。陛下分明是在警告殿下,殿下再厲害,也翻不出陛下的手心。
皇後娘娘被杖刑,不過是個開始。一國之母,居然被當眾杖刑,皇上究竟有多恨,才能下這樣的命令。錢鴻沉默不語。他心裡尚且不平衡,更不用說和皇后關係親密,母子情深的殿下了。
公孫羽雙眼赤紅,錢鴻甚至在想,如果此刻陛下在這裡,殿下都能衝動打了陛下。
錢鴻默不作聲,只是站在那裡,無聲的陪著公孫羽。空氣中的氣氛相當緊張和不平靜。
良久,公孫羽聲音沙啞的問道「啊鴻,你曾說過一輩子追隨本宮,這話還算數嗎?」
「臣所言皆是一片真心」錢鴻看著公孫羽,公孫羽此刻已經平靜下來,只是那眼裡沒有來的及退去的赤紅,讓錢鴻明白,殿下將恨藏在了心裡。
公孫羽緩慢點頭「母后是一國之後,位列九宮六院之首,他卻如此懲罰母后」
錢鴻細細聽著,心裡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殿下這是應該下了決心。
只聽見公孫羽接著說道「杖刑」公孫羽豁然笑出聲,聲音尖銳帶著一絲瘋狂的笑「自古以來,本宮就沒有聽說有誰對皇后動用杖刑的。他真能做的出」
錢鴻抿唇,低聲說道「殿下,臣和臣父會一直站在殿下這邊」
「本宮明白了。啊鴻你退下吧」公孫羽聲音低沉。錢鴻看了一眼公孫羽,然後默默出了大帳,守在帳門口。他等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聽到裡面有砸東西的聲音傳出來。
公孫羽坐在椅子上,往常溫潤的面容,此刻已經猙獰如鬼,眼中迸發出刻骨的恨意,他聲音極小,一字一句,字字都帶著恨意「公孫烈,別怪本宮心狠,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南王府書房。戰北擎坐在桌案后,閉著眼睛小憩。
「爺,事情成了。秦帝對秦皇后動用了杖刑,秦皇后已經昏迷有三日」雲四解開飛鴿腿上綁著的紙條,快速瀏覽了一遍,頗有些驚喜的稟告道。
「想必公孫羽已經知道消息了」雲三一邊擺弄著葯,一邊忙裡抽空插了句。
「依公孫羽對秦皇后的重視,這次,秦帝算是徹底惹怒公孫羽了」雲一含笑說道。
「只要公孫羽返回秦國,我們就有時間去找小主子了」雲二說道。
幾人對視一眼,眸中欣喜可見。
「爺,您每天要早點休息,否則身體會吃不消」雲三勸道。自從羽西國回來,爺就常常在窗邊,一站就是一夜。他們也知道,爺擔心主子,挂念小主子。
可是三國結盟,公孫羽帶著五十萬大軍駐守邊關,對南地虎視眈眈,半個月下來,兩軍已經交戰不下於十次。爺明明想去尋找小主子,可是爺卻離不開。秦太子公孫羽足智多謀,爺根本就放心不下。兩面為難。他們看著都揪心。
爺讓人潛入秦國後宮,給公孫羽找點麻煩,就是想喘口氣,有機會卻尋找小主子。
「還沒有消息嗎?」戰北擎睜開眼睛,有些疲憊的問道。孫墨雨那是他兒子,他和最愛女人小狐的兒子。如今小狐失去記憶,忘卻了一切,他卻不能。那麼小的孩子,被人幾次劫走,戰北擎鼻子一酸,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他心疼的不行,也愧疚的不行。他這個做爹的,沒有盡到一點做爹的責任。
上次為了天牢里的三十幾個忠臣,他放棄了去尋找墨雨,這次他一定要找到墨雨。
「爺,上京來人了」門外,雲八低聲稟告道。
雲一四人對視一眼,神情也凝重下來。這個時候,上京來人,恐怕是那位又要給
爺出什麼難題了。
「讓他進來」戰北擎冷聲說道。雲一四人也快速的站在一旁。
門一開,一人走進來。來人身穿三品官服,風塵僕僕。來人進屋,二話不說,對著戰北擎抱拳行禮「臣兵部侍郎何江參見南王」
戰北擎掃了一眼何江,這人面生,恐怕是那位新提拔上來的「何大人辛苦了。本王會讓人好好招待何大人」
一旁雲一上前,手一擺,語氣很恭敬道「何大人,請隨屬下來」
何江面帶尷尬,他是帶著皇上的旨意來的,怎麼也要宣完聖旨,才能下去休息,何江連連擺手「臣不累,臣來是皇上所託,臣是來宣」
「何大人累了」雲一打斷何江的話,很嚴肅的說道。
何江搖頭「臣不累,臣是來宣聖旨的」何江能被戰北風提拔起來,就代表是個可用之才。何江這會也明白過來,南王是想打發他下去,實則早已經知道他的來意,卻不想讓他宣聖旨而已。
「何大人,您已經累了」雲一堅持道。
何江抿唇,抬頭看著神色清冷,卻一直盯著他看的戰北擎「南王,臣是奉皇上所託,特來宣聖旨的,南王此舉是不想接聖旨嗎?」何江頓了頓,接著說道「南王是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嗎?臣奉勸南王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才是我們的主子,除非南王有反叛之心」
「何大人說話請注意,小心禍從嘴出」雲四厲聲喝道。一個小小的侍郎,也敢對爺不敬,也敢大言不慚的說反叛二字,誰給他的膽子!他以為他有皇上的聖旨,就是個人了,在爺面前不過是個奴才。
何江臉色極其難看,卻梗著脖子和戰北擎對視「請南王接聖旨」
「何大人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雲三眼神閃了閃。何江如此急切想要讓爺接聖旨,想必那位的旨意也很急。
吳國現在被三國大軍包圍,東地被一股不明勢力佔領,此刻那位派人來宣旨,肯定是為東地。畢竟朝中能領兵打仗的武將已經追隨爺或者西王。朝中無人領兵,這個時候,那位又打起了爺的主意。
雲三暗恨,那位憑什麼以為爺會繼續為他效勞?那位憑什麼認為爺會聽他的?難不成他還以為,爺會顧及所謂的兄弟情誼?
「南王請接旨」何江固執的堅持道。
戰北擎唇角微彎,一抹冰冷的微笑在唇邊綻放,他右手支著頭,漫不經心道「你宣吧」
何江一愣,接聖旨,不應該跪地嗎。可是看著戰北擎的模樣,已經放在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何江拿出明黃色的聖旨,打開,朗聲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三國聯軍壓境吳國。吳國危在旦夕。南王戰北擎驍勇善戰,特封為征東大將軍,即刻帶兵趕往東地,收復東地失地,欽此」
何江宣完聖旨,將聖旨合上,等著南王過來接過聖旨,然而卻無人接聖旨。何江僵在那裡「南王,皇上的意思是請您即刻帶兵趕往東地」
戰北擎冷漠的看著何江「南地和東地相隔千里,從南地到東西日夜兼程也需要十日之餘,而從上京發兵,只需要三日時間」
何江眼神閃了閃,抿著唇不說話。這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
「讓本王跋山涉水的去收復東地失地,你們腦子被驢踢了嗎?」戰北擎的手重重拍在桌案上。他面色冷漠,眸中卻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何江張了張嘴「這是皇上和眾位大臣共同商議的結果」
「回去轉告他,恕本王不能從命,他還是從上京發兵吧」戰北擎冷漠的說道,然後靠在椅子上,眼睛也合了起來。分明就是告訴何江,這事沒商量的餘地。
「何大人應該理解我們王爺的意思。請何大人下去休息片刻,然後啟程趕回上京吧」雲二冷冷說道。
何江嘴唇動了動,想到來前,皇上吩咐的,從懷裡拿出一張折好的宣紙「皇上說,南王看過這個,就會答應出兵了」
「看什麼看,回去告訴皇上,讓他趕緊派別人去,可別去晚了,東地給羽國大軍攻了下來」雲四怒道,一把扯過那宣紙,打開然後就要揉成一團。
然而,雙手就那麼僵住了。雲四臉上布滿驚喜,可是下一刻,卻滿面寒霜,雲四扔下宣紙,幾步跨過去,,一把揪住何江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你怎麼會有小主子的畫像?說,從何而來?」
雲三眼尖,那宣紙還為落到地上,就被雲三在空中接住,雲三大驚轉手呈給了戰北擎。
「這畫像你從何處得來?」戰北擎極力壓制心中的不平靜。
何江被雲四搖晃的頭都快暈了,他斷斷續續的答道「皇上交給臣的」
雲四聞言,一鬆手,何江撲通一身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扭頭就對上戰北擎那深如寒潭,看不到底,卻讓人無端升起畏懼之心的雙眸。
何江打了個機靈,趕緊低下頭。
「畫像上的孩子在哪?」戰北擎聲音冰冷。何江抖了抖「在宮裡做客」
「皇上好本事」雲二怒氣沖沖。他們遍尋不著小主子,原來竟是被皇上劫去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