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二娘笑出了聲，抬頭，曖昧的看了眼孫小狐，扭著腰，拉著小七也離開了。

林風等人睜大了眼，他們可是知道，王爺有多不待見王妃。每次看見王妃，王爺都冷漠以對，何時見過王爺如此溫柔的摸樣。再看看他們心中敬佩的王爺，居然拉著一個女子的手不放。這簡直就是奇聞啊。

林風等人覺得腦子都要不夠用了。想當年，那朝國最美的公主主動求嫁王爺，王爺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拒絕了，聽說那朝國公主後來回去自殺了，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他們一直以為王爺對女人沒有興趣，今天，才發現，他們王爺也有溫柔的時候。

成子西突然想到一句話，不是他不溫柔，只是他沒有找到讓他可以溫柔的女人而已。如今這個女人出現了。

戰北擎的目光掃過去，林風等人趕緊低頭，埋頭苦吃。一邊還不停的點頭。

「二小姐」雲一和雲二聞訊趕來，感激的對孫小狐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們謝謝她，在危難之際，送來了糧食，感謝她，又送來了這麼多的蔬菜。感謝她，對爺不離不棄。

「恩」孫小狐恩了一聲，瞧了下雲一臉上的傷痕，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二小姐，您能來真是太好了」雲二眼睛發紅，聲音低低的「爺每天晚上都不能安然入睡」

「怎麼了？」孫小狐看著戰北擎問道。

戰北擎笑著搖頭「沒事」

雲二正要解釋，被戰北擎的一個眼色給制止了。

「不帶我去你的將軍府看看？」孫小狐知道戰北擎怕她擔心，不想多說，她也就不多問。

「好」戰北擎笑著答應了，兩個人手挽手，緩步朝將軍府走去。

直到二人走遠了，雲二才一拍腦袋，「雲一，忘了告訴爺，那女人還在呢」私下裡，他們誰都不承認戰明月的身份，那女人就是戰明月他們私下裡的稱呼。

雲一愣了下，隨即搖頭「沒事。二小姐應該早就知道戰明月在這裡」二小姐那麼通透的人，肯定會理解爺的，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

只希望，那女人能安分守己，別惹怒了爺。雲一面上一冷，那女人要是真不安分，不用爺出手，他就會結果了她。

「小狐，你能來真好」戰北擎痴痴的看著孫小狐，眼睛眨也不眨，生怕下一刻她不見了。

「我來就是看你死了沒有」孫小狐沒好氣的說著，狠狠瞪著戰北擎。

「小狐，換成是你，知道自己中了毒，無葯可解的情況下，你就會理解我的感受了」戰北擎低沉著說道。

「我不理解你的感受，我只知道我難過的要死」孫小狐哼了一聲，暗中伸手狠狠的掐著戰北擎的腰間。

戰北擎笑著，大手揉著孫小狐的頭頂「對不起，讓你難過了。我也是沒有辦法。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孫小狐沒有說話，咬著下唇，眼圈就紅了。她剛剛那麼用力的掐他，他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疼一樣，難道毒已經讓他沒有了疼痛的感覺？此時此刻，孫小狐才明白鬍二娘所說的命不久矣是怎麼回事了。

胡二娘曾說過，有些毒，越到最後，人就越沒有感覺，直到死去，這種毒無葯可解。只能慢慢等死。即便是以毒攻毒的辦法，也只不過是拖延死去的時間而已。

「我寧願你自私一點，不要什麼事都為了我考慮」孫小狐吸吸鼻子，抱住戰北擎。

戰北擎悶哼笑了聲，反手抱住孫小狐「我也想自私。可是一想到你還年輕，我死後，你成了寡婦，我就不忍心了」

「你死了，我會再嫁」孫小狐翻了個白眼。

戰北擎無奈的搖搖頭。他就是太了解孫小狐的個性，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他死了，他可以肯定，孫小狐只會獨孤終身，她根本就不會另外嫁人。

「小狐，你能來，真好」戰北擎小聲說著，在他生命里的最後時光，心愛的女人能陪著他，他覺得很幸福。

「小狐，二哥很喜歡你。萬一我」戰北擎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一道譏諷的聲音打斷了。

「當著我的面，對我的夫君投懷送抱，孫小狐，你不覺得你自己很賤嗎？」戰明月在將軍府左等右等，等不到戰北擎。

氣憤的準備回去，就看見院子里，摟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戰明月渾身發抖，雙手籠在袖子里死死握緊。她真想撲上去，划花孫小狐的臉，她就沒臉勾引三表哥了。

「戰明月，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戰北擎喝道。

戰明月臉色一白，嗤笑一聲「戰北擎，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南王妃，將來你死後，和你同埋一穴的人。她」戰明月指著孫小狐，質問道「她算什麼？當著我的面，和三表哥你摟摟抱抱，你們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孫小狐神色平靜，戰北擎卻氣的不行。

「還是說孫小狐你也想要嫁給戰北擎」戰明月諷刺一笑「你別忘了，南王府已經有王妃了，你即便是嫁進來，也只能是個妾。而且」

戰明月一甩袖，冷冷說道「你想嫁進來，還要看本王妃同不同意」

「你放心，南王妃永遠會是你」孫小狐淡淡的說著，抬起二人交握的雙手「我只要戰北擎這個男人屬於我就行」

戰明月聞言臉色越加的慘白。

「小狐說的對，南王妃永遠是你」戰北擎附和道。

戰明月心裡一喜，是不是他還是有點在乎她的。可是下一刻，她就被戰北擎的話打進了地獄。

「本王會上表給皇上，辭去南王之位」

「你，你，你」豆大的眼珠在眼圈裡打轉，戰明月不可置信的看著戰北擎。他居然說要辭去南王之位，他居然怎樣對她！

「三表哥，我愛你啊，我可以為了你做任何事」戰明月凄厲的嘶吼著「邊關戰士沒糧吃。我寫信給我爹和娘，讓他們籌集了三百萬斤糧草。我只不過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我只不過是想要成為你真正的妻子而已，我這樣有錯嗎？」

戰明月哭著「你怎麼能這樣對我？當初是你向皇上請求賜婚的，不是我」

「我娶你只是不想讓你對付小狐，僅此而已」戰北擎冷冷的說著，握著孫小狐的手越加緊了，他轉頭看著孫小狐，眸子裡帶著溫柔「小狐，我娶她的目的就是不讓她對付你」小狐再厲害，也總有大意的時候，他不希望這個大意害了小狐。

「你娶我竟是為了讓我寬心，不去對付這個賤女人」戰明月大笑出聲，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她堂堂安西郡主，先皇最疼愛的妹妹所生，受盡寵愛，卻被戰北擎如此嫌棄。她怎麼能不恨！

「三表哥，我們的婚事可是你去請求皇上賜下來的」戰明月忽然停止了哭泣，哀怨的看著戰北擎「難道你為了一個孫小狐，連南王的位置都不要了嗎？」

戰北擎側頭看著孫小狐，冷漠的臉上線條柔和了下來，眸子里儘是無邊的溫柔「只要能和小狐在一起」是不是王爺又有什麼關係？

前半生他困在對父皇的承諾里，為了吳國盡心儘力，得到的卻是親生兄長的毒酒一杯，如果他能再多活幾年，他願意放下一切，陪著她。直到他死去。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戰明月臉都氣白了。惡狠狠的盯著孫小狐「我不准你娶孫小狐這個賤人，戰北擎你聽到沒有」

「戰明月」戰北擎怒喝道「如果你還想做南王妃，就注意你說話的語氣和態度」

戰明月梗著脖子諷刺道「怎麼，你還想休了我不成？」戰明月看著戰北擎鐵青的臉，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戰北擎，你休不了我的。皇家玉碟上我」戰明月指著自己，一字一字的說道「戰明月是你南王戰北擎的妻子，現在是，將來是，你永遠也不能休了我」

戰明月笑的大聲，緩步往外面走，經過孫小狐身邊時，戰明月嘲諷道「你嫁給戰北擎，只能是個妾」妾室就要給她正室敬茶，無論戰北擎多麼愛孫小狐，她孫小狐也永遠低她戰明月一頭。

戰明月笑著往外走去，周身都籠罩著悲涼和絕望。孫小狐看著，然後面無表情的回過頭。

「小狐，別聽她的話」戰北擎乾澀的說著。他反駁不了，他確實不能休了戰明月，戰北風不會同意。

「無妨」孫小狐收起心裡的酸澀，故作輕鬆的說道。戰明月那句只能是個妾，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痕迹。

「小狐，對不起」戰北擎不知道除了這句對不起他還能說什麼。

「北擎，你不用說對不起。你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孫小狐扯扯兩人交握的雙手，唇邊綻放出一抹微笑「只要我們心在一起就行」

「好」戰北擎苦澀的吐出一個字。這麼好的小狐，這麼好的女子，他怎麼能放手？他不想放手，戰北擎垂眼，掩飾住眸子里的黯然，可是他卻給不了她幸福。

「北擎，別想那麼多。很多事順其自然就好。何況，我們現在在一起」孫小狐柔聲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