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
張怡君可不是吃素的,眼看黃永禮和丁瑤要肢體接觸,斜刺里擋到兩人中間。
「腿抽筋了?」
她面帶『獰笑』:「可能是泡溫泉泡得太多了,我給你捏捏。」
俯身去抓丁瑤的腿,張怡君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伺候』丁瑤。
「我好了!」
丁瑤眼帶幽怨,瞥下黃永禮,閃身躲開張怡君的手。
正好電梯到了黃永禮所住的樓層,她急忙第一個走出去,藉此遮掩臉上的表情變幻。
這個黃永禮是魔鬼嗎?事事都能戳到她的痛點。
往日以身體做武器,只是稍稍暗示,就能操縱其他男人為自己所用。
可只是這兩日,就遇到了兩個不一樣的。
一個靚坤,眼神看著澀澀的,說話腔調也很拽,但他對她沒有那種渴望。
這種渴望,就是那個老頭子雷功,偶爾眼中也會閃現。
另一個就是黃永禮,他和靚坤不一樣。
黃永禮眼中的欣賞和占有並存,毫不掩飾對她的覬覦。
可覬覦是覬覦,他並沒有因為覬覦就露出破綻。
要麼就是黃永禮心志堅韌、自制能力超強,要麼就是他有更遠大的目標,不會因為她改變。
怎麼辦?
無論是浴場提到『雷復轟』,還是剛剛點名雷功是她的仇人,黃永禮都太危險了。
一旦他把推斷告訴雷功,雷功再信任她,心中也會起芥蒂。
赤盜組織的信譽就是保證,雷功一旦有了疑心,順著蛛絲馬跡去查,早晚會猜到當年那件事。
殺了黃永禮?
丁瑤咬咬牙,念頭起來,無法遏制。
不過張怡君是個麻煩,必須引開她。
浴場裡見識到張怡君的身手,丁瑤深深忌憚。
腦海里思緒翻騰,她瞬間有了決斷,指著當前樓層外的陽台,向黃永禮提出邀請:「我們倆單獨談談?」
「不行!」
「可以!」
張怡君和黃永禮同時回應,說的意思卻不一樣。
「你!」
張怡君瞪黃永禮。
混蛋!
有了她,還不忘去偷腥嗎?
本來心中還在忐忑,等會兒進套房時,黃永禮提要求時,是一腳踢飛出去,還是假裝掙扎兩下就從他來著。
現在立即有了答案,她想割了他!
「陽台!」
黃永禮加重語氣:「能做什麼!」
「我和丁瑤談正事。」
他安撫了張怡君,又看向丁瑤:「我沒說錯吧?」
「嗯!」
丁瑤莞兒一笑,瞥下張怡君:「我會完璧歸趙!」
信你才怪!
再說誰是璧,當她傻麼!
張怡君撇撇嘴,還想再阻攔,黃永禮摟在腰間那隻手摩挲了三下。
心情激盪的同時,她凜然警醒。
有危險!
黃永禮要她悄悄跟上,隨時準備接應。
呵!
張怡君心情陡然變得愉悅,和丁瑤相比,他更信她!
「混蛋!」
她假裝生氣,轉身去了套房。
「走吧!」
黃永禮示意丁瑤前面帶路,眼中故意裝出渴望的模樣,心裡卻暗暗警惕。
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尤其是梅、吉吉、何敏和蘇阿細,他一般不會動用『六感敏銳』。
丁瑤不在此列!
在這個世界呆了那麼久,黃永禮已經發現了諸多蹊蹺。
有一就有二,何況還不止一和二那麼簡單。
倪家和洪興能整合到一起,丁瑤有其他身份,有什麼可奇怪的。
臨去赴約飯局前,他不但跟張怡君商量了暗號,還詢問了她有關夷省這邊的社團情況。
丁瑤有了殺意,黃永禮有信心將其消弭。
當然他也不會自視太高,因此留了後手,那就是接著會偷偷跟來的張怡君。
「給你講講我的事情吧。」
跟丁瑤來到露台上,黃永禮搶先開口,語調低沉:「我自小體弱多病,應該是娘胎裡帶出的。」
「母親帶我離開,從小不知道父親是誰?」
「印象中母親一直勞作,從來沒有停歇過。她去世前,沒有享受過什麼。」
……
「直到有一天,我的身體突然有所改善,才有了闖蕩的機會。」
……
「我對父親的感覺很複雜,想見又不敢見,有怨遣又有好奇。」
……
伴隨著夜風,舒緩的聲音里有著淡淡的愁緒,丁瑤一下就代入進去了。
她何嘗不是這樣,自小就和母親呆在一起。
父親嫌棄母親是矮國女人,又和別的女人生了兒子,還離開她們母女。
自小沒有父親照顧,丁瑤體會過那種痛苦。
同學的指指點點,母親的辛勞,她心裡也有怨遣。
母親死了,她也是孑然一身,斷了念想。
但那一年父親托人找到丁瑤,揭露了他的秘密身份,她才真正懂他!
父親從來沒有忘記她,而且還默默守護著她。
證據就是那一張張記錄點點滴滴生活的照片,那一夜從未痛哭的丁瑤哭了個痛快。
父親死了,來人也受了重創。
他們倆之所以如此,跟三聯幫以及三聯幫背後的矮國人有關係。
早就出來混社團的丁瑤,不再只為填飽肚子,有了更重要的目標。
丟掉容貌方面的掩飾,她慢慢接近雷功。
可是……
現實是如此殘酷,母親的身份同樣不簡單,丁瑤再次陷入兩難。
殺雷功容易,還要謀奪三聯幫,就要從長計議了。
她回憶過往,眼角滲出了一滴淚珠,在瑩白臉上緩緩滑落。
「你父親是東海社團的龍頭吧?」
伸手抹去丁瑤臉上那滴淚,黃永禮的問話更像是作總結:「雷功和仇笑痴有關係。」
「你!」
丁瑤瞪大了眼睛,本來消弭的殺念再次迸發。
「我不是你的敵人。」
黃永禮笑了,攤開雙手:「我後面跟著張怡君,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不會喊他的。」
「高進呢?」
他問出關鍵點,也有著好奇:「有高進背後支持,你不至於拖那麼久,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
有仇笑痴,就有高進,黃永禮非常篤定。
想到能一睹賭神的風采,他有點兒小激動。
「死了!」
殺念退潮般消散,丁瑤失魂落魄道:「你走吧!」
死了?
黃永禮滿臉驚愕,脫口而出:「沒有他逝去的消息傳出來啊!」
嗯?
明悟浮現腦海,他同樣黯然神傷:「原來是這樣。」
「你和雷功覬覦澳城賭場的緣由不一樣,他是要助仇笑痴,你則想借這個機會殺仇人。」
黃永禮聲音很低,卻非常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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