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車上翻下來的違法槍械是鐵證,飛哥即使不想在刑事拘留書上簽字,也沒什麼卵用。
凌晨一點多,飛哥三人就被送進了市局看守所。
過了三道門,飛哥換上號服被扔進了嚴管監室。隨即住在便器旁把頭第一個鋪位上的漢子翻身坐起,打著哈欠問了一句:「啥事兒進來的啊?」
「蹲下,艹你媽的。」兩個值夜班的犯罪嫌疑人,站在鋪板邊上,指著飛哥罵了一句。
「兄弟,別這樣,規矩我懂。」飛哥一笑,擺手沖著二人說了一句后,邁步上了鋪板,蹲在漢子身前說道:「兄弟,進來待兩天,馬上就能出去,你照顧照顧。」
坐班的漢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飛哥,見他歲數挺大,說話也上道,就再次問了一句:「白照顧啊?」
「今天太晚了,明天關係肯定上來。」飛哥笑著回了一句。
「你是什麼事兒啊?」漢子又問。
「私藏槍支。」飛哥輕聲回了一句。
漢子一愣:「私藏槍支怎麼給整大案隊下面的看守所了?你不有關係嗎,還用進這兒嗎?」
飛哥聽到這話也懵B了:「這是大案隊看守所啊?」
「這他媽是審三大刑的地方,」漢子冷笑著問道:「你不知道啊?」
「我是外地的。」飛哥思考一下應道:「可能辦案人想在我身上扒點大案出來吧,他不知道我有關係啊。」
「啊!」漢子擺手說道:「來,你把刑事拘留書給我看一下。」
飛哥點頭從號服兜里掏出了拘留書,伸手就遞給了漢子。
坐班漢子低頭掃了兩眼上面的內容,見他真是因為私藏槍支進來的后,才話語簡潔的沖著兩個值班的說道:「別捅咕他了,給他找個鋪,洗洗腳睡吧。」
「好勒,六哥。」左側的小伙聞聲指著飛哥說道:「來,進便器洗腳吧。」
「行。」飛哥熟練的挽起褲腿,邁步就進了一個半人高的水泥牆圍起的廁所。
坐班壯漢打著哈欠就躺在了鋪板上。
飛哥進了便器后,扭頭喊了一句:「兄弟,給根炮抽抽。」
坐班漢子聞聲扭頭:「你他媽有點嗮臉了吧?」
飛哥笑著應道:「明天關係上來,我給你拿一條。」
坐班斟酌一下,伸手從枕頭底下掏出煙盒,順手扔給對方一根:「抽半道,剩下的給值夜班的。」
「謝謝哈。」飛哥點頭,蹲在便器內就點了根煙。
監室內常年電燈不滅,飛哥抽了半根煙后,坐在鋪板上就洗起了腳。而兩個值夜班的年輕人則是蹲在便器內,低頭吸著半截香煙,最後抽的過濾嘴棉花都燒起來了,才依依不捨的把煙頭扔在了下水道里。
飛哥洗完腳后,就睡在了大鋪上。
凌晨兩點多之後,已經睡著了的坐班漢子,突然聽到監道外有人喊了一句:「老六。」
坐班漢子撲棱一下竄起來,迷迷糊糊的問道:「咋了,劉管教?」
「來,穿上鞋。」管教打開鐵門,沖著坐班漢子擺了擺手。
「呵呵,下棋啊?」坐班的一笑,立馬起身穿鞋,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監門口,跟著管教就走了。
鋪面上,心裡極為憋屈的飛哥此刻還沒睡著,所以聽見了管教喊坐班的,但也沒多想。
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以後,坐班的才回到了監室內。而這時已經困的不行的飛哥,正在打著呼嚕。
坐班的漢子蹲在便器內看了一眼飛哥,連抽了兩根煙后喊道:「小王,你把二老歪給我叫起來。」
「行。」值夜班的小伙回了一句,邁步走到第二個鋪位,伸手推起了監內管鋪的二號人物。
幾分鐘后,四個人湊在便器內就小聲交談了起來。
……
凌晨五點鐘左右,天色方亮,正在睡夢中的飛哥突然感覺有人拿腳丫子踩自己腦袋,所以撲棱一下坐了起來。
「幹啥啊?」飛哥問了一句。
「干你媽了個B啊,得罪誰了不知道啊?!」管鋪的二老歪一腳就踹在了飛哥的腦袋上。
「艹你媽!」飛哥也不是善茬,起來就跟對方撕扯在了一塊。
「呼啦啦!」
鋪板上十幾個人站起身,一同沖向了飛哥。這老話說的好,好虎難架群狼,更何況這還是一頭睡虎。所以正在迷迷糊糊狀態下的飛哥,還沒等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就被人干懵B了,雙腿被人拽著扯下了鋪板。
鋪板下面的空間,基本上都是2米X5米的橫向長方形大小,十幾個人湊在一塊肯定擁擠,所以監控探頭也完全拍不到鬥毆細節。
就在眾人圍著飛哥猛踹之時,二老歪突然彎腰,雙手抓著飛哥的腦袋,沖著廁所門的水泥台階邊角,猛然撞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飛哥太陽穴下方的側臉當場被撞出了一個血窟窿。
是的,核桃大小的血窟窿。
「兄弟,別打了……!」此刻飛哥徹底感覺到,對方不是要給他下馬威,而這件事似乎也不是普通犯人之間的衝突。
「傻B。」二老歪罵了一聲,拽著飛哥的腦袋沖著水泥台階吼道:「老子是肯定出不去了,拿你孝敬孝敬父母吧。」
「嘭!」
再撞一下,飛哥太陽穴破裂,整個人一翻白眼,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嘭!」
「嘭!」
「……!」
第三下,第四下緊隨其後,飛哥大腦連續被撞擊后,鼻孔竄血,渾身開始抽搐了起來。
「滴玲玲!」
監室內的警鈴聲突然響起,管教拎著膠皮棍子,領著四名持槍武警大步流星的跑過來吼道:「都他媽瘋了是不是?不想活了,想加刑?」
「呼啦啦!」
眾人聞聲轟散,動作熟練的抱頭蹲在了鋪板上。
便器旁邊,飛哥倒在血泊中,已然不省人事。
……
早上八點多,市局內。
前兩天一塊跟曹猛赴宴的友哥,穿著警服坐在辦公室內問了一句:「看守所那邊怎麼了?」
「隊長,是犯人打架,一個重傷,人可能都夠嗆了。」一個年輕的刑警回了一句。
友哥端起茶杯,雲淡風輕的回應道:「打人的轉看守所,嚴肅處理,順便通知一下被打犯人的親屬吧。」
「好。」刑警轉身離去。
友哥拿起手機,低頭髮了一條簡訊。
……
上午九點。
剛去公司的曹猛,突然接到了一個浙J打來的電話。他掃了一眼號碼,邁步走到了陽台。
電話接通,對面的人卻沉默不語。
「怎麼不說話呢?」曹猛問了一聲。
「你乾的?」駱嘉俊的聲音響起。
「啊,我乾的。」曹猛面無表情的回應道。
「曹猛,你是要抱著跟他一塊死是嗎?」駱嘉俊聲音低沉。
「駱嘉俊,我有老婆有孩子了,所以你要再沒完沒了的來內M,把我整急眼了,我在你那兒一定比駱嘉鴻可怕,你信嗎?」曹猛冷冷的反問道。
駱嘉俊沉默。
「離我遠點,聽懂了嗎?」曹猛扔下一句,直接掛斷電話。
整個事件內,曹猛從頭至尾沒有找一個社會上的人幫忙,總共也就打了兩三個電話,甚至號子內動手的那幫犯人,都不知道背後掏錢的是誰。
與駱嘉俊通完電話,曹猛面無表情的沖著屋內的經理說道:「……把事情安排好,好好照顧一下。」
「嗯。」經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