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勐拉市郊。
沈天澤邁步上了二樓,見到室內裝修雅典,頗具我國古風格調,頓時緩解了一些緊張情緒,心裡放鬆了幾分。
「沈先生,您先坐,林先生正在來的路上。」一個身材精壯的中年,言語客氣的沖著沈天澤說了一句。
「好,麻煩了。」沈天澤點頭。
「我去弄點茶水。」中年笑了笑邁步就下了樓。
沈天澤坐在椅子上待了不到兩秒,略一思索就立馬起身走到窗口,撥通了吳相浩的號碼。
「喂?」
「你聯繫林先生了嗎?」沈天澤直言問道。
「我有必要聯繫他嗎?」吳相浩斟酌再三的回應道:「我要打電話,那真就算是側面說明你的處境非常艱難了。」
沈天澤掏出煙盒點了根煙后回了一句:「你一定要打個電話,因為我覺得自己籌碼不夠。林先生親近內地,跟政.府關係很好,你說一句話,比我可有分量多了。」
「好,我試試。」
「……嗯,麻煩了。」
「小澤啊,人就沒有永遠一帆風順的,經歷失敗是正常的。六七年前,你不也是走投無路才進了緬D嗎?」吳相浩輕聲勸說道:「去朝X未必是一件壞事兒,再待個幾年,你也就才四十歲。」
沈天澤聽到吳相浩的話,莫名心裡有些酸楚。他知道對方是好意,可也清楚,此刻就連吳相浩也不看好他能在緬越兩地捲土重來了。
「我知道。」沈天澤點了點頭。
「我會盡最大努力跟對方溝通。」吳相浩斟酌半晌繼續說道:「但林先生那邊有自己的手套,而且就在小勐拉。雖然這個手套最近也不太好,可人家的重心畢竟還是要放在那邊的……。」
「我知道,那個寨子嘛。」沈天澤點頭。
「我先談吧,你等我消息。」
「好。」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
廣Z某貿易公司內。
段子宣拿著電話沖沈燼南問道:「你接到電話了嗎?」
「我正在往那邊去。」沈燼南言語急迫的反問道:「他也給你打電話了?」
「是啊。」段子宣低頭掃了一眼手錶:「我肯定比你先到,咱們保持聯繫吧。」
「麻煩了,子宣。」沈燼南萬分感激的回了一句。
「自家兄弟,說這個幹啥。行了,先這樣哈,我安排一下下面的人。」
「好勒。」
二人短暫交流了幾句后,段子宣邁步就走出了辦公室,扭頭沖著身邊的兄弟說道:「坐車去,注意保密。」
……
小勐拉二樓內。
沈天澤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到林先生到場。而那個負責接待的中年,也從頭到尾沒在屋裡陪著眾人,只是送上來了兩壺茶水。
「有句老話說的好啊。」趙晨陰著臉,坐在椅子上罵道:「人脈這東西,不是你好的時候認識了多少人,而是你不好的時候,還有多少人認識你。他媽的,咱們進屋到現在,那個人總共跟咱們說了都沒超過十句話,這可太真實了。」
「滴滴!」
話音剛落,沈天澤手機就接到了一條簡訊,是吳相浩發來的,內容如下。
「談了,但話沒說死,我也摸不准他的最終態度。」
「……!」
沈天澤斟酌再三后,給吳相浩回了一條簡訊,就立馬起身說道:「不等了,走。」
眾人愣了一下,紛紛起身。
小吉跟在沈天澤後面,輕聲問了一句:「你覺得林先生有可能會避開這個事兒?」
「嗯。」沈天澤點頭。
小吉愣了一會又問:「那有沒有可能,背後捅咱們一刀?!」
「不知道。」沈天澤快步奔著樓下走去:「這個時候的人性不好說,先離開這兒。」
趙晨和王元聽到這話,臉色都凝重了起來,不由自主的就護在了沈天澤兩側。
下了樓,眾人一塊穿過大廳,邁步就來到了門口。
「嗡嗡!」
三四台汽車迎面開來,風塵僕僕的停在了小二樓正門前。
趙晨愣了一下,伸手就奔著腰間摸去,握住了槍柄。
沈天澤看著對方的車隊,低頭說了一句:「別慌,都別慌。」
此刻,小澤嘴上說的是別慌,可心裡比誰都忐忑。因為他和林先生的關係,並沒有和巴昂那麼牢靠。再加上自己目前處境如此之難,如果林先生有其他的利益考量,一個電話打給政府軍那邊,自己可能今天就得折在這兒。
汽車停滯后,十幾個人率先下車,但領頭一人是個胖子,並非林先生本人。小澤之前見過他,知道他是撣邦軍的一個參謀長。
「哎呦,您好啊,郭參謀長。」沈天澤滿面春風的走過去,伸出了手掌。
「怎麼在樓下待著?」郭參謀長跟沈天澤握了一下手。
「太悶了,站在樓下透口氣。」沈天澤一語雙關的回應道。
郭參謀長一笑,伸手拍著小澤的肩膀說道:「邊J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唉,林先生對華人組織都抱有一顆親近的心啊,所以他很同情你們的遭遇。如果不是今天事情太多,他是會親自來的。」
「經營這麼久,說讓人給打了就打了,出醜了啊。」沈天澤嘆息一聲。
「沈老弟啊,小勐拉彈丸之地,能在緬D這麼複雜的環境下穩步發展就已經不容易了。」郭參謀長一邊邁步向二樓走去,一邊輕聲沖著沈天澤說道:「但我們即使幫不上什麼忙,也不會看著同胞在這裡蒙難。」
沈天澤聽到這話之後,心裡那塊提著的石頭就算是徹底落地了。
……
雲N境內。
三個髒兮兮的小伙,目光謹慎,步伐矯健的回到山上后,才打開衣懷兒,露出了裡面的麵包,水,以及數張新的電話卡。
林子中,七八個人衝過來,拿著水,麵包,火腿腸就開始大口吃喝了起來。
人群中,沈恩賜掰開一張電話卡,邁步向山下走了七八分鐘后,才看見電話有了信號。
數十秒后。
剛跟郭部長,沈天澤等人上樓的小吉,低頭掏出了震動的電話,就快步又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