峴G警局旁邊的地下室內,李佳坐在鐵椅子上,猩紅的雙眼盯著斑駁的牆壁,梗著脖子,一聲不吭。
「……知道多大事兒嗎?」審訊警員拍著李佳的腦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藏的這些毒P都夠上國際新聞了。全世界都在嚴打這東西,你還頂風作案,膽子不小啊?」
李佳緩慢抬起頭,撇嘴說道:「在碼頭倉庫里的東西,就一定是我的嗎?你他媽想誣陷我嗎?」
審訊警員看著李佳:「硬漢?」
「碼頭工會的律師來之前,我是不會說話的。」李佳歪脖看著對方,臉上表情很輕鬆。
審訊警員放下茶杯,抱著肩膀看著李佳冷笑:「……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李佳抬著頭,不吭聲。
「這麼多毒P被查出來,會造成怎樣的社會影響,你考慮過嗎?」審訊警員抱著肩膀,聲音穩健的說道:「就在你進這個屋子之前,河N公A部專管掃D的處長打過電話,要求新成立的專案組介入調查,對你的調查以及未來判決,都不會通過峴G。你還天真的等著碼頭工會來救你,你是傻子嗎?你在碼頭工會有什麼分量,有什麼背景?他們會為了你,往自己身上攬事兒?」
李佳攥了攥拳頭,撇嘴回應道:「你不用跟我搞心理戰,這對我沒用。」
「你覺得我們沒證據?」審訊員搖頭回了一句后,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沓子照片,輕摔在李佳面前說道:「照片上這兩台車認識嗎?」
李佳愣住。
「很熟悉吧,是你買的吧?」審訊人員指著照片上的汽車說道:「這兩台車是你運送毒P的作案工具,我只要把箱子上沾染的塵土顆粒跟車廂內的做對比,就很簡單的能確定,毒P曾在這兩台車上存放過。」
李佳咬了咬牙,還是沒吭聲。
「指紋,交易地點,購買車輛的渠道,不用一天我就能全查出來。」審訊人員拍著李佳的臉蛋子,冷笑著問道:「你信嗎?」
李佳額頭冒汗,嘴角抽動。
「你打過官司嗎?」審訊人員低頭點了根煙又問。
李佳不停的搓著手掌,拒絕回話。
「……如果這案子是你一個人做的,你寧死不說,我佩服你是一條漢子。」審訊人員滿面嘲諷的看著李佳:「可事實是這樣嗎?你們想嫁禍給盛世萬豪的時候,往船上抬貨的人就有五六個,他們中間如果有一個人吐口了,你告訴我,你在這兒堅持有什麼意義?為了拿碼頭工會的年度忠誠獎嗎?!」
李佳聽到這話打了個激靈。
「這麼多貨,判你死一百個來回都夠了,你他媽還在這兒裝硬漢?!」審訊人員指著李佳臉頰吼道:「我就給你三秒鐘,你不說,我馬上就走。老子就他媽不信了,被抓的人有這麼多,他們全能為了碼頭工會去死。」
李佳汗水噼里啪啦的流下。
「三!」
「二!」
「……!」李佳呼吸急促,攥著拳頭看著審訊人員,身體略顯顫抖。
審訊人員盯著李佳的雙眼,停頓半晌后,立馬轉身喊道:「直接給他扔監獄,突審另外幾名主要嫌疑人……老子不用他了。」
話音落,審訊人員轉身就走,繼續沖著旁邊的同事吩咐道:「找線人,摸清楚最近有哪一伙人大規模往外出貨了,我們還可以反向調查。」
李佳聽到這話,猛然抬頭喊道:「等等!」
審訊人員轉身,冷眼看著李佳。
「這批貨……是……是別人交給我的,不是我買的……中間環節……。」李佳還要狡辯。
「踏踏!」
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名警員跑進屋內說道:「跟李佳一起接貨的人吐了,他說是兩天前拿的貨,買的車。」
李佳聽到這話徹底傻B了。
審訊人員回頭看了李佳一眼:「不用你吐了,晚了。」
「等等,我說,我說……!」李佳立馬喊了一聲。
審訊人員根本沒再搭理他,邁步就走出了房間。
「我說,我說!」李佳絕望的又喊了兩聲,但此刻鐵門已經被人關上了。
……
審訊人員絕對是沒有拿話嚇唬李佳的,因為他們確實已經掌握了一定證據。比如作案用車,貨物曾經的存放地點,以及港K相關的監控證據,並且在第一時間收網,抓住了其他幾個跟李佳一塊接貨,送貨的同夥。
人都有私心,李佳不吐口是因為他覺得碼頭工會一定會保他,不然他吐了,碼頭工會那邊也得遭殃。
可其他的幾個人不一樣啊,這幫人是跟著李佳的。說白了,他們在碼頭工會並沒有什麼身份地位可言,連中層都算不上,再加上港口的抓捕,明顯是盛世萬豪做了反套,這幫人沒有理由去幫著李佳死扛。因為15箱子的貨量太大,沾上必死,誰也保不了,所以底層的人不一定誰都能堅持住。有害怕的,先吐了太正常了,雖然這樣的人一般不會知道的太多。
大約二十分鐘后。
大炮撥通了陸濤的電話:「喂?」
「你說。」
「局子里的人已經吐了。」
「是李佳嗎?」陸濤立即問了一句。
「不是。」大炮搖頭:「他還沒吐,但他的同案犯吐了。那個人說貨不是境內的……他們是通過山上一個中間商買的。但他是個小蝦米,其他的事兒就不清楚了。」
「有一個吐了就好辦了,李佳心理崩潰是早晚的,十五箱子的貨他扛不起。」陸濤立馬說道:「去找這個中間商D販,抓了他,反向指證李佳。知道這麼大量的貨,得需要多少錢嗎?李佳有這個實力嗎?只要中間商一吐,李佳沒辦法狡辯,咱們就能劍指碼頭工會。」
「警局今晚已經幫了大忙,抽調不少警力在碼頭那邊,」大炮語速很快的說道:「中間商這邊我來吧。這幫人嘴可比李佳嚴太多了,人到警局那邊,他們效率比咱們慢啊。」
「要快。」
「明白!」
話音落,二人結束了通話。
……
碼頭工會。
小蓮怔怔的望著牆上的時鐘,心臟嘭嘭嘭的跳著。
陸濤就給她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到底要不要去呢?
「吱嘎!」
與此同時,白宇的汽車停在了碼頭工會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