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Z,某五星級酒店包房內,遮光窗帘被拉的嚴密,屋內一絲光亮都沒有,駱嘉鴻躺在床上,渾身泛著刺鼻的酒氣和餿味。他電話一直關機,在這裡已經住了三四天了,除了每天讓餐廳送酒和菜以外,也不與人交談,更不出門走動,每天就是喝酒,睡覺。
他知道這是懦弱無能的表現,可他就是不敢將電話開機,直接面對越N失敗后的一系列問題。
舅舅沒了,他不知道該怎麼給家裡人一個交代。
包文鐸走了,他失去了亦師亦友的朋友。
廖家趁此機會展開報復,公司親近他的高層,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被清理的被清理,很多人都在等他拿主意,可他卻腦中沒有一點思路和辦法。
這幾天駱嘉鴻一直在想,其實他還不如就死在湄公河沿岸呢,人沒了,所有成功和失敗就都被帶走了,可人活著,卻要承擔著繁重的責任。
躺在床上,駱嘉鴻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伸手去夠床頭柜上的酒瓶子,卻發現瓶子空了,酒也沒了。
……
內M。
沈燼南坐在辦公室內,拿著電話撥通了孫芸熙的號碼。
「喂?!」
「哎呦,大美女,忙啥呢?」沈燼南問了一句。
「看個劇本呀,你忙啥呢?」
「……我沒什麼忙的,在想你。」沈燼南輕聲回應道。
孫芸熙翻了翻白眼:「……哥,你真肉麻。」
「別叫哥,我歲數大了,有點受不了。」
「你有事兒沒事兒啊?」孫芸熙一周內不知道要遭受到沈燼南多少次的暗示和騷擾,目前已經練出抗體了。
「呵呵。」沈燼南一笑,輕聲問道:「我去一下香G看看你啊。」
「來唄。」孫芸熙大大方方的回應道:「咱們找個對方喝點酒,我們義結金蘭呀!」
「好勒。」沈燼南齜牙回應道:「我今天晚上就飛過去。」
「你真來啊?」孫芸熙本以為沈燼南是開玩笑。
「真的。」沈燼南點頭應道:「順便過去跟你哥聊聊,他總管我要錢。」
「……好吧,那你來了通電話吧。」
「行,就這樣!」
二人聊到這裡,結束通話。
沈燼南坐在辦公桌內,臉上沒有了跟孫芸熙扯淡的輕鬆神色,而是沉默半晌喊道:「小張。」
門開,一個瘦弱的青年邁步走了進來:「沈總!」
「徵召呢?我讓你給他打電話,你打了嗎?」沈燼南問了一句。
小張楞了一下應道:「打了,他在香G呢,說過去處理一些事情,先不回來。」
「啊!」沈燼南點頭:「行,我知道了。」
「那我先出去了?」
「你幫我訂一張去香G的機票。」沈燼南吩咐了一句。
「酒店用訂嗎?」
「不用,香G那邊會有人安排的。」沈燼南擺了擺手。
「好的,沈總。」小張點頭后離開辦公室。
沈燼南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眨眼嘀咕了一句:「……還真去了。」
……
香G,某街道上。
徵召皺眉沖張永佐說道:「我在這邊沒身份,你非得讓我來,一旦查出來很麻煩。」
「沒事兒。」張永佐笑著應道:「孫衍在這邊正經算有頭有臉的人物呢,沒那麼多麻煩事兒。」
徵召插手看著窗外說道:「這麼急找我來幹啥?」
「唉。」張永佐嘆息一聲:「說實話,我有點不安。」
「你不安什麼?」徵召皺眉問道。
張永佐鬆了松領口,臉色有些為難。
「有話說,別吞吞吐吐的。」徵召催促了一句。
「我聽說,家裡有人嚷嚷說公司內部出問題了?」張永佐問了一句。
徵召沉默半晌:「你聽誰說的?」
「這還用聽誰說的嗎?」張永佐無語的回應道:「你應該問問現在誰不知道這事兒啊?」
「是有一些消息提前走漏了。」徵召思考一下應道。
「我不安就不安在這兒。」張永佐補充了一句。
徵召一愣,雙眼盯著張永佐問道:「你心裡沒鬼,你怕什麼?」
「哥啊,心裡有鬼我就不怕了。」張永佐立馬接了一句:「我的情況你還不清楚嗎?」
徵召再次沉默。
「陸濤回國辦事兒之前,第一時間拿掉了我在峴G的位置,讓我來香G幫忙,我照做了吧?」張永佐小聲說道:「我剛來到這邊,公司里一些跟我走的還算近的高層,又立馬被陸濤拿下去了,我說什麼了嗎?我又照做了吧?」
徵召皺著眉頭,沒有接話。
「陸濤有這個權力嗎?隨意調動我?」張永佐表情很焦躁的說道:「這是誰的意思,不言而喻啊。」
「你想多了。」徵召低聲回了一句。
「這裡沒有外人,咱倆說話不用有啥顧慮。」張永佐搖頭說道:「我一直很難融入這個圈子,不被信任,這你是知道的。」
徵召沉吟半晌應道:「小佐,這自己拉的屎,可沒有自己吃回去的道理。當初選擇入伙是你自己決定的,現在能不能融入進去,你都得受著……錢,股份都不缺你的,你干好自己的事兒,拿好自己的紅利,這就可以了,上面怎麼安排,你就怎麼做唄。」
「這話在點上,而且我也是這樣想的。」張永佐贊同的回應道:「可有的時候,我的退步,並不能解決問題啊。實話跟你說了吧,我怕內部有問題的這個人,最後會莫名其妙的落在我腦袋上,陸濤一直看不上我,他跟小澤的關係又比我近……現在這個人遲遲沒有被揪出來,你說我心裡能安嗎?」
徵召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張永佐的意思。
「我老老實實的沒問題,可我怕問題找到我啊。」張永佐面色很忐忑的說道:「……說實話,我都不知道陸濤為什麼這麼針對我,並且我怎麼退讓都沒用……你明白嗎?」
徵召想了半天說道:「我還是那句話,你把自己的家業都給了沈天澤,他讓你後半生過的好一點也是應該的……但前提是你自己要本分。」
「哥!!我說句難聽的,陸濤這麼多年都掐著我脖子,我想不本分都難啊。」張永佐語氣無奈的說了一句。
「回頭我找小澤說說。」徵召點頭應了一句。
「嗯。」張永佐笑著說道:「去吃飯吧。」
……
當天晚上。
周廣龍正急迫的準備找大哥談周廣賓的事兒時,後者卻主動給他打了電話。
「喂?!」
「……老三,我正在往回走!」周廣賓的聲音在電話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