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鐘前，門市房外面。

老周，劉鵬舉等人剛要上車，小來子就拎著槍追了出來：「艹你媽，這就完事兒了啊？」

老周聞聲回頭。

小來子端起槍，面無表情的喊道：「車先別上了，我剛才咋磕過去的，你咋給我磕回來。」

老周一愣：「哎呀我艹，你還沒完了啊？」

「是啊，我沒跪著掙過錢啊！」

「小B崽子，我他媽玩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老周一彎腰，順手就從車門子的手扣里拽出了一把仿製式54。

小來子拿槍衝出來的舉動，純粹是為了要個臉，同時以他的經驗來判斷，這點破事兒是上升不到能開槍的層次的，所以他覺得槍一亮，對方說兩句軟話，這事兒基本就拉到了。可他沒想到人家也帶著響兒來，只是剛才沒拿進去而已。

兩人把槍一亮出來，氣氛就僵持住了。

劉鵬舉站在旁邊看了一眼，皺眉就沖小來子說道：「都JB完事兒了，你還整這一出幹啥啊？有意思嗎？」

話剛說完，大壯也從屋內沖了出來，伸手拉了一下小來子：「有事兒以後說，行嗎？」

「艹。」老周罵了一句，轉身就要上車。

槍亮了，話喊了，老周還他媽沒給面子，轉身就要走，最重要的是大壯等人也沖了出來。那如果這個時候小來子不吭聲了，看著對方開車離去，這事兒就算徹底辦禿嚕了，還不如剛才在屋裡磕四個頭就拉倒了呢。

有些時候，人就是自己把自己架住的，而小來子是這樣，老周也是這樣。

冷風吹過，小來子一看老周轉身要走，咬牙就再次喊了一句：「艹你媽，我跟你說話呢。我剛才咋磕過去的，你咋給我磕回來。」

「我給你磕個JB！」老周突然轉身，右手拎著槍，左手直接抓向小來子的槍管。

「亢！」

小來子一槍打在了老周的胳膊上，鮮血狂飆，染紅了地面的白雪。

劉鵬舉皺著眉頭，從車輛後座位置，一下就拽住了小來子拿槍的胳膊，往後一拉。

「艹你媽，你真是給臉不要臉。」老周被一槍打急眼了，腦中根本沒想那麼多，身體後退，抬起胳膊就扣動了扳機。

「亢亢亢！」

三聲槍響泛起。

小來子當場愣在了原地，槍掉了，雙眼無神。

劉鵬舉抓著小來子的胳膊也懵了，眼神驚愕的掃了一眼老周。

「小來子！」大壯喊了一聲，伸手扶了一下這個跟自己玩了十幾年的兄弟，低頭掃了一眼他的胸口，眼珠子泛紅。

老周胸口被噴的全是血點子，並且臉對臉的沖著小來子，所以也第一時間就看見了對方身上的三個槍眼，同時整個人也有點懵。

「走！」劉鵬舉拽了一下老周，彎腰就要上車。

小來子的人品肯定是欠佳，可畢竟跟大壯有著十幾年的感情，所以後者一見他挨了三槍，本能伸手就要抓老周。

「亢！」

老周回頭一槍打在大壯腿上，彎腰直接鑽進車內喊道：「開車。」

「翁！」

司機早都嚇懵了，掛上檔，一腳油門踩的太深，汽車直接竄了出去，老周被晃的身體向前，非常狼狽的拽上了車門子。

門市房門口，大壯左腿中槍，跌坐在地，伸手扒拉了一下小來子，發現後者身體已經硬了。從挨完三槍后，他竟一句話都沒說，瞪著眼珠子就咽氣了。

狗王從孩子得了癌症去世，並且兩進監獄后，嘴裡經常念叨的就是報應，可下面那些還在「路上」的兄弟，誰都沒拿這個太當回事兒……如今大壯坐在雪地里，看著已經僵硬了的小來子，心裡邊卻第一個想到了報應這倆字。

可能一百個大混子里，也不會碰到幾個像老周這樣，因為一點小事兒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但偏偏小來子就碰到了。

……

杭Z某飯店包廂內，姚子琳從進屋就感覺到沈恩賜的狀態不對，心裡總覺得他表現的很冷漠，也不主動跟自己說話。

點完菜后，二人尬坐了一會，姚子琳實在忍不住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怎麼了？我沒惹你啊，這大老遠跑過來，你就擺個冷臉，想幹什麼啊？」

沈恩賜抬頭看著姚子琳，沉默許久后說道：「咱倆……別處了。」

姚子琳聞聲呆愣。

「以後也別見面了。」沈恩賜低著頭，再次補充了一句。

姚子琳緩了足足能有一兩分鐘后，表情費解的問道：「分……分手啊？可……可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沈恩賜攥了攥拳頭說道：「當初咱倆不是說好了嗎，想在一塊就在一塊，想分開就分開。」

姚子琳小手顫抖的端起茶杯，眼睛通紅的問道：「你有人了？」

沈恩賜雙眼盯著對方：「不是，就是不想處了。」

姚子琳舉足無措的又放下茶杯，憋了好半天都沒說話。

「就這樣，我先走了。」沈恩賜有些不忍的看著姚子琳，起身就要往外走。

「……是女人太主動了，就不值錢了嗎？」姚子琳非常委屈的看著沈恩賜喊了一聲。

沈恩賜沉吟半晌，推門直接離去。

屋內，姚子琳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她不是一個有城府的女人，也不善於男女之間的心理博弈，她喜歡誰就會表現的很明顯，全身心的投入。

飯店外的街道上。

沈恩賜低頭點了根煙，心情十分低落的站在路燈下面，緩了能有五六分鐘，才嘆息一聲說道：「唉，也挺好……！」

過了一小會，姚子琳失魂落魄的從飯店內走出來，邁步上車后，扭頭看了一眼後座上擺放的十幾個男裝袋子，再次崩潰，哭著掏出電話，撥通了阮婷婷的號碼。

「喂？！」

「婷婷，我他媽失戀了……！」姚子琳趴在方向盤上吼道。

阮婷婷愣了一下：「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他又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姚子琳哭的妝都花了，正要跟閨蜜一吐心中不快時，無意中抬頭一看，見到沈恩賜跟著一個女的，邁步上了一輛轎車。

「喂？你說啊，怎麼了？」

「……我看見那個女的了。」姚子琳拿著電話回了一句。

沈恩賜的汽車順著路邊遠去。

……

大L，公安醫院內。

狗王沖著小來子的兄弟問道：「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