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陸濤一聽小澤說話的口氣,就知道他沒憋好屁。
沈天澤點了根煙后問道:「你說,孫衍現在還想不想留在咱們公司?」
「不想。」陸濤毫不猶豫的回應道。
「這麼肯定?」
「別說他不想,我之前要有選擇,那我也不想。」陸濤一點也不避諱自己心裡的想法,非常直接的再次回了一句。
「你太真實了。」沈天澤無語一笑。
「跟你說假話沒意思。」陸濤打著哈欠回應道:「孫衍要學歷有學歷,要工作能力有工作能力,而且你不說他之前還在資本市場混過嗎?那這樣一個人,他不缺投資人,不缺機遇,為啥會選擇留在咱們這兒啊?萬一出點啥事兒,他前途就毀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沈天澤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你還想留下他啊?」陸濤雙眼盯著沈天澤,大腦轉的極快的又問:「你不會是……想通過陳良吧?」
「呵呵,還是你懂我。」
「會有效果嗎,而且會不會顯得你太低氣了?」陸濤皺眉反問道:「強扭的瓜不甜啊,兄弟。」
「公司缺這樣的人,我不要點臉算個什麼事兒?我想試試。」沈天澤一笑后,又輕聲問道:「那個陳良在哪兒呢?」
「在項目部坐著呢,孫衍煩他,就躲我辦公室里了,估計這會正寫辭職報告呢。」陸濤隨口回了一句。
「你去幫我把陳良叫來,我跟他聊聊。」沈天澤突然說了一句。
「別說我去叫了,你就是聯合G秘書長去叫他,他現在也不可能走。」陸濤無語的回應道:「他都盯死孫衍了,一步也不挪窩,就跟個老賴似的。」
「呵呵。」沈天澤無語一笑,起身回應道:「你找個人去辦公室拖一下孫衍,咱倆去跟陳良聊聊。」
「行!」陸濤點頭。
……
大約五分鐘后。
項目部辦公區外側,沈天澤伸手拍了拍陳良的肩膀:「還坐著呢,不累啊?」
「累也沒辦法,我活不下去了。」陳良斜眼回應道:「你報警也沒用,整急眼我就自殺!」
「……呵呵!」沈天澤一聽這話,頓時挺無語的回應道:「我算是服了你們這套選手了。」
「大哥,我真是沒辦法了,要不然也不能這麼干。」陳良表情也挺無奈的說道。
旁邊,陸濤輕聲沖著一文員說道:「你去我辦公室,拖一會孫衍,就跟他談工作交接的事兒。」
「好的,陸總。」文員點頭后,邁步就奔著辦公室方向走去。
「咱倆找地談一會行不行?」沈天澤低頭沖著陳良問道。
「你別騙我,你就是想把我支走,讓孫衍跑。」陳良立即搖頭:「我肯定不走,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滾刀是嗎?」
「對,咋地?!」陳良硬氣的回應道。
沈天澤有點腦袋疼的看著對方,伸手指了一下旁邊的小型會議室說道:「咱們在那兒談行不,你坐在那兒也能看見孫衍路過吧?他總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兒就跳樓跑吧?」
「你要跟我說什麼?」陳良猶豫了一下問道。
「走吧,進屋跟你說。」沈天澤扔下一句后,邁步就走進了小型會議室里。
……
幾分鐘后。
沈天澤抱著肩膀,皺眉看著陳良問道:「孫衍是怎麼欠你的錢啊?」
「……這事兒說起來就話長了。」
「我時間寶貴,你長話短說。」沈天澤感覺陳良有點磨嘰,所以才面無表情的回懟了一句。
「好吧。」陳良點了點頭后,組織著語言就說起了事情經過:「大概一年多以前,孫衍從一影視公司辭職后,就在美G拉斯維加斯的一家金融機構里擔任高管,他主要負責的是私人金融,也就是理財類的項目。但這個概念可不是國內那些推銷理財產品的人可比的,孫衍他們做的比較高級,是專門幫那些有錢人,大富豪理財的……而我爸也是幹這一行的,但那個時期正好趕上他事業低谷,而且還生了病,所以就從之前一家公司辭職了。可等他病好了,那總得工作賺錢啊,所以就通過孫衍介紹進入了這家公司。」
「你爸多大歲數?「
「五十多了啊。」
「那怎麼會和孫衍認識?」
「哦,我爸是跟孫衍的一個小叔認識,但後來倆人單獨接觸了幾次,我爸覺得孫衍這個人很有想法,所以就跟他處成了朋友。」
「嗯,你繼續說。」
「後面的事兒說簡單也簡單,其實就是孫衍接了一個西班牙的私人金融項目,客戶是一名退役足球運動員,很有錢……而當時我爸手裡沒有項目,所以就讓孫衍拉著一塊進了組,忙活起了這個事兒。」陳良繼續敘述道:「但這個項目做了一半,孫衍拿了自己該得的分紅就撤了,而我爸則是成了項目負責人。可整個項目剛運營到尾聲階段,西班牙的稅務局就介入了調查……我爸直接被當地司法機關限制出入境了,並且對方調查了不到倆月,我爸就被抓起來了。西班牙稅務局指控他,非法協助並參與幫助那個客戶逃稅高達一千多萬歐元。」
沈天澤聽到這裡沉默。
「你們想啊,我爸為啥會突然成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孫衍為啥突然就撤了?!」陳良執拗無比的沖著沈天澤說道:「他肯定是親手運作的這個事兒,暗中早都協助那個客戶轉移資金,偷稅漏稅了之後,才把這個爛攤子甩給我爸。然後他拿著錢跑了,我爸現在背鍋了。我找西班牙的律師問了,那個客戶現在不承認和我爸是雇傭關係,只說自己把錢交給了我爸的金融公司打理,但具體怎麼打理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再加上這個客戶在當地很有關係,所以他根本沒啥事兒,但我爸卻成了背鍋的了……你說這個事兒,孫衍是不是人品有問題?他賺了那麼多錢,就不該給我們拿點嗎?而且我現在需要籌錢,爭取保釋我爸……家裡的房子啊,不動產啊,全賣了……但還是不夠,那沒辦法,我就只能找孫衍了。老話說的好,越好的朋友,越坑越好的朋友!我爸拿他當忘年交,他拿我爸當傻B,唉。」
沈天澤和陸濤聽完陳良的敘述后,不自覺的就相互看了對方一眼。
陸濤表情淡然,像是默認了孫衍的做法,可沈天澤卻皺起眉頭,重新衡量了一下孫衍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