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沈天澤等人返回了內M,付志松的電話就再次打了過來。
紅山會所內。
沈天澤關上門,斟酌半晌后,才接通了手機。
「為啥不接我電話?」
「我給大菠蘿放了。」沈天澤沒有跟付志松找借口,或者是撒謊,只如實回了一句。
付志松聽完沉默。
「大菠蘿也跟過你,他真留下,你能不能下得去手?」沈天澤嘆息著反問了一句。
「……。」付志松還是沒有吭聲。
「大松,從我的角度看,你們這些老哥們和下面的這些孩子,每一個為公司都付出過,犧牲過,所以我是真沒辦法,看著自己人收拾自己人。」沈天澤也身心疲憊的說道:「大菠蘿不是真的當二五仔了,他就是想拿點錢,找個機會脫身……但造成這種結果,是他沒想到的,也是不可原諒的……說實話,我也很糾結……你明白嗎?」
「小澤,你讓我怎麼跟師傅交代?打邊軍,我們師兄弟里的老二死了,家裡辦事兒,我師父的朋友又死了……!」付志松嘆息著問道:「我能理解大菠蘿,真的,因為我也是從他那個時候過來的,也貪過,看見錢也迷糊過……可他走了,我沒法面對老頭子他們啊。」
「人已經沒了,我能做到的就是儘可能多的給他們賠償。我知道……有些事兒不是錢能解決的,可我現在除了給錢,也不知道該怎麼彌補人家。」沈天澤嘆息一聲說道:「要不這樣,剩下的那個小伙,不是死者的親侄子嗎?你在邊軍那兒給他安排個職位……後半輩子,我養著他。」
付志松一聽這話,心裡也明白了過來,小澤能這麼做,那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因為老倌當初找他朋友辦這個事兒,人家除了是想幫他忙以外,那也是拿了真金白銀的,所以如果現實點說,他們也是局中人,你拿了這份錢,就理應承擔這份風險……
但這裡面最難辦的就是,還有濃厚的人情味兒,朋友的朋友,往往是最難相處的。
「唉。」付志松沉吟半晌后,口鼻中泛著濃重的喘息聲說道:「走了也好,不然這B崽子真來緬D了,那我師傅要殺他,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跟我一回,讓我看著他被家法,也挺難的。」
「大松,對不起。」沈天澤聲音沙啞的回了一句:「這事兒也怨我沒有過多摻和,從始至終都沒有去了解大菠蘿自己心裡的想法。」
「別扯犢子了,你是知道咱倆是啥關係,如果這事兒換在陸濤身上,或者是別人身上,我就不信你能不接電話,還偷著把大菠蘿放了。」付志松輕聲回應道:「你縱容我,那我也得縱容你唄!行,我師父這邊的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就說大菠蘿當場就跑了,根本沒上你車,而我這邊也會繼續抓他。」
「你為難了。」沈天澤很感激的回了一句。
「錢得你賠。」
「妥。」沈天澤毫不猶豫的點頭。
「另外還有個事兒。」
「你說!」
「我在小勐拉看上了幾塊地點好的盤,這邊賭博行業很發達,我準備摻和摻和。」付志松皺眉敘述道:「這事兒我跟老金,相赫都商量了,他們也同意,你覺得我還用跟顯光打個招呼嗎?」
沈天澤斟酌再三后應道:「還是打個招呼吧!雖然光哥懶得摻和投資的事兒,但畢竟他也是緬D那邊主事兒人之一,所以你問他一下,還是禮貌的。」
「行,我回頭給他打電話。」
「嗯,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
沈天澤面色疲憊的坐在椅子上點了根煙,心裡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莫名有些心煩和不安。因為他有一種預感,陳文豪跑出沈Y,並不是事情的終點,而是會引出新的人來去沈Y接班……
會是誰呢?
蔣光楠的兄弟死了,那會不會是他呢?
還是塗嘯紳?劉彥章?文叔?
沈天澤想到這裡,眉頭就皺的更深了。因為他心裡真的想歇一歇,好好弄弄公司,可生活里的種種事件,卻一直逼著他往前走。
「滴玲玲!」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
「喂?」沈天澤接起了手機。
「老公,你忙著呢嗎?」
「嗯,一會還要跟陸濤處理點事兒,怎麼了?」
「這周你跟我回家唄?」方沐嵐笑著問道:「我媽過生日。」
「我可能去不了。」沈天澤搖頭回應道:「明後天就得回沈Y,公司股權可能有變化,後續的事兒也多。」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啊。」
「你在卡里取點錢,看著給媽買點啥吧。」沈天澤無奈的回應道:「等過年的時候,我再跟你一塊回家。」
「一天推一天,一年推一年,咱倆從認識到現在,你就在蜜月的時候和我爸媽見過一面……!」方沐嵐語氣略顯埋怨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過年的時候,我肯定跟你回去看看。」沈天澤愧疚的說道:「替我給老人問好,多給他們買點東西。」
「就這樣吧。」方沐嵐沉默半晌后,就聲音沒什麼情感波動的掛斷了手機。
「唉。」
沈天澤嘆息一聲后,邁步就走向了窗口,雙肘戳著窗檯,靜看會所外的美麗夜景,默默的調整自己的心態。
……
市郊,某廢棄的養狗場內。
「你準備要多少?」二胖站在院內沖著陸濤問了一句。
「你說呢?」
「……小澤的意思是拿百分之五。」二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回應道。
「這話分你怎麼理解。」陸濤低頭點了根煙,話語極冷的回應道:「你聽完,是覺得他想要百分之五,留給自己和嘉俊一個和平相處的空間。可我要聽,那我就是覺得,他想要百分之六,所以特意拿這話囑咐我!」
二胖聞聲后,表情非常無語的回應道:「你這思維真另類!」
「這樣吧,一會你先走,什麼事兒都我談,等有一天駱嘉俊要追究起來,那壞人由我來做。」陸濤聲音沙啞的勸了一句。
「其實……!」二胖撓了撓頭后,話語委婉的說道:「我有的時候,跟你的想法還是挺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