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光楠在電話內聽著塗嘯紳的話,眉頭緊皺的回了一句:「我都跟你說了,你說那事兒我不好跟他張嘴。而且一旦要說了,他要不答應,那就很尷尬了啊。更何況現在駱嘉俊對他正是好的時候,他沒有理由同意咱的想法啊。」
塗嘯紳思考半晌后,才輕聲回了一句:「這事兒你要盡心辦,因為只要我一出去,那和駱嘉俊翻臉就是早晚的事兒……但不要太急,不要惹得他對你反感,他這邊是一步很重要的棋。」
「我明白。」
「嗯,那就這樣。」
話音落,二人就結束了通話,而蔣光楠拿著電話,坐在老闆椅上,有些感慨的嘀咕了一句:「路都走偏了,哥幾個還能在一塊嗎?」
……
一周后,赤。
沈天澤,二胖等人去呼市跟小艾還有陸濤談事兒之後,家裡留下的這幫人也忙碌了起來,因為會所再次開業之後,生意逐漸就回溫了。上層的圈子就那麼大,再加上小澤這個會所在內地區也是獨一家,所以口碑一旦形成了,那想嘗嘗鮮的人就都蜂擁著找過來了。
會所賭局上,付志松穿著半袖恤,背著手走到牌九桌旁邊掃了兩眼后,轉身就沖小迷糊問道:「輸贏怎麼樣啊?」
「這個點都開始玩大的了,不到一小時咱水錢就抽了一萬五。」小迷糊之前就是個無業游民,現在依靠著付志松的關係上局了,那他自然就對後者變得更加尊重了:「呵呵,今晚照這樣玩下去,咱整個七八萬的水錢一點問題都沒有。」
「局上的人手腳都乾淨吧?」
「有你在這兒壓場,誰敢在這兒整事兒,不打死他啊?」小迷糊再次暗捧了一下付志松。但他說這話也不完全是誇張,因為付志松接管賭局的第二天,就辦了一件露臉的事兒。
那天晚上,有一個呼倫爾的有錢大佬在喝多了之後,非得要上局上推兩把,當時小澤和二胖他們都在場,不過大佬運氣有點不佳,玩了不到十把牌輸了六十多萬,幾乎一家錢都沒贏到。
由於這個大哥是小艾那邊介紹來的,所以小澤就勸他讓他別玩了。但大哥剛開始可能抱著的是樂呵樂呵的心態,可輸了六十多萬后,就有點紅眼了,沾在局上了,死活要往回撈一撈。可站在旁邊的付志松卻看出了門道,因為贏錢最多的是兩個生臉外地人,一個負責押,一個就站在他旁邊看熱鬧,所以付志松趴在大哥耳邊說了幾句后,就替他玩了兩把。
前兩把,付志松又輸了這大哥二十多萬,當時沈天澤臉都綠了,以為付志松又控制不住了,見到賭局就失去理智了。可沒想到付志松輸完之後,就宣布不推了,並且強拉著輸錢的那個大哥走了,並且一再跟沈天澤保證,這錢他會拿回來。
沈天澤,二胖等人剛開始以為付志松是吹牛,但沒想到這小子晚上喝了點酒,領著場子里的四個兄弟,直接在門口就給那倆外地人堵住了。
「你幹啥啊?」
「來,你把右手抬起來。」付志松指著左側的一個中年說了一句。
「你算幹啥的,我憑啥抬起來?」
「嘭!」
付志松一棒球棍子砸下去,直接打倒中年,踩著他右臂將袖子擼起來,直接就在他皮膚表層上撕下來一層假皮,而假皮裡面就藏了三張撲克,兩個,一個。
「你還有啥說的?」付志松低頭問了一句。
兩個中年都沒吭聲。
「你是走牌的,你是遞牌的,知道因為啥沒在局上動你們嗎?」付志松又問。
身上挨了一棒球棍子的中年,咬牙回了一句:「謝了,哥們!」
「贏走多少來著?」付志松滿嘴酒氣的又問。
「……不到七十萬。」
「贏誰的,自己給我還回去。」付志松指著中年的臉頰,目光極其兇悍的罵道:「還完錢,你倆出來咱們再談!」
話音落,兩個中年對視一眼后,就背著兩個黑皮包,進屋把贏來的錢,還有自己帶來的本錢,全還給被坑的賭徒了。並且為了自己能囫圇個的走出去,還給那個呼貝爾的大哥跪下磕頭了……可即使這樣,二人出了場子之後,付志松依舊往地上扔了兩把菜刀:「自己剁!」
「撲咚!」
兩個中年聞聲就跪在了地上,言語極其謙卑的說道:「大哥,局上沒拆穿我們,算給我們留了一命,你再行行好,手指頭給我留下吧……這要沒了一根,以後我就沒法上局了,就得餓死。」
「能不能上局,那是你的事兒,我抓住你了該怎麼辦,那是我的事兒。」付志松態度極其堅決的說道:「你自己來,我一人就要一根,要讓我來,那就一萬塊錢一根!」
周琦在旁邊幾乎目睹了整個過程,頓時感覺付志松態度有點太強硬,基本奔著斷人家後路去的,所以張嘴勸了一句:「錢也還了,差不多就得了。」
「哥們,你不懂這幫賭徒,他們是最沒臉的人。今天你不把這倆收拾怕了,明天就還有人敢過來整事兒。」付志松解釋了一句后,就再次沖著二人吼道:「剁不剁?!」
當晚,兩個中年狼狽的離開了會所,而付志松的辦公室柜子里,多了一個裝著福爾馬林的瓶子,裡面泡著兩根斷指,並且每回一請其他賭徒吃飯喝酒,就裝醉的拿出來這個瓶子顯擺:「艹你媽的,坑我錢,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坑我兄弟錢……我讓你這輩子都不敢上桌!」
至此一戰,會所的賭局基本上就乾淨了,幾乎沒有敢再耍鬼的了,而付志松的惡名也響徹在了圈子內,大家都知道這小子牲口,做事兒乾淨利索,不留情面。
所以,小迷糊這種善於溜須拍馬的人,經常會跟別人提起這事兒,從而來暗捧付志松,滿足後者的些許虛榮心。
付志松在賭局上掃了一圈后,低頭就沖著小迷糊交代道:「錢只要一夠三十萬,馬上就送財務室,而且不用背著賭徒,就讓他們知道賭局上只有流動資金,沒有大錢,這樣少麻煩。」
「我知道了。」小迷糊點了點頭。
「行,我去辦公室眯瞪一會,有事兒你叫我。」
「好!」
話音落,付志松轉身就去了休息室,而小迷糊則是非常牛的坐在沙發上,將兩腿搭在茶几桌上,宛若某地區江湖大佬一般,看著非常有派。
走廊內。
劉尚恩和趙雪松,一人拎著兩暖壺熱水,腋下還夾著兩三條三五香煙,邁步就進了賭局。
「麻煩了,哥們,把水放桌上就行,煙我一會拆開放茶盤裡。」孫智客氣的說了一句。
「呵呵,沒事兒。」趙雪松笑著回了一句。
「哎,大菠蘿!艹,你有沒有點眼力價啊?來,給屋裡地給我擦一擦,看著太埋汰了。」小迷糊歪叼著煙,左手端著茶壺喊了一句。
劉尚恩神煩這個小迷糊,因為他感覺此人太過嘚瑟,經常有事兒沒事兒的就使喚自己和大菠蘿,並且乾的活兒還都不是自己分內的事兒。
「樓下,還有事兒,擦不了。」劉尚恩扔下一句后,轉身就走。
「艹,我還使喚不動你倆咋地,擦個地能用多長時間?」小迷糊斜眼罵了一句。
話音落,憨厚的大菠蘿就沖著小迷糊點頭回了一句:「行,我擦吧。」
「你怎麼那麼賤呢,樓下的活兒你幹完了?」劉尚恩皺眉回了一句。
「呵呵,沒事兒,多干點活累不死。你先下去吧,我擦完就過去。」趙雪松笑著勸了一句。
「你……活該讓人欺負死!」劉尚恩恨鐵不成鋼的扔下一句后,轉身就走了。
「艹,這小崽子挺跳的啊。」小迷糊陰著臉看著劉尚恩的背影就罵了一句。
……
呼市。
沈天澤疲憊的回到酒店后,就一頭扎在了床上。
「這事兒談的也真夠可以的了,你和艾青天天見面,到現在還沒把事情敲死?」方沐嵐敷著面膜,有些酸溜溜的說了一句。
「快了。」
「我看你再跟她談下去,晚上都不能回來了。」方沐嵐翻了翻白眼。
「別找茬了,行不?我真累了!」
「到底要幹什麼項目啊?」
「基本已經確定了,最晚下個月,咱就得在呼開個新公司了。」沈天澤趴在床上,感慨著說道:「來這兒三年了,現在才算是有點資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