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赤市醫院停車場旁邊，付志松下了計程車后，就急匆匆的跑到涼亭內，抬頭沖著小澤問了一句：「安子怎麼樣？」

沈天澤，二胖，楊鑫，小吉等人臉色都鐵青的看著付志松沒有吭聲。

「我以為他跑了，沒想到他被堵住了，我回去的時候……！」付志松張嘴就要解釋。

「三十萬是不是你拿的，人是不是你殺的？」沈天澤陰著臉看著付志松，聲音顫抖的問道：「這裡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實話！」

「我……我沒有！」付志松的嘴不是一般的硬，此刻還要狡辯。

「啪！」

沈天澤一把抓過付志松的脖領子，咆哮著吼道：「這他媽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撒謊？！夏勇帶走小安的時候就問了，是不是你拉著老胡上的局，還在車上打電話跟別人說是你拿走了萬。如果夏勇他們沒有證據，那為什麼這時候抓你？這時候他們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幹凈，找你有什麼用，啊？！」

付志松聞聲當場愣住。

「你拿了那三十萬對不對？人是你整死的？」沈天澤再次喝問道。

付志松看著沈天澤的雙眼，咬牙沉默許久后，才迫不得已的承認道：「錢是我拿的，但人真不是我殺的。」

「艹你媽的，還狡辯？！」沈天澤氣的胸口炸裂，一拳打在付志松的臉上罵道：「不是你殺的，夏勇會瘋了一樣的抓你？！」

付志松踉蹌著後退一步，再次爭辯道：「真不是我，真的不是！」

「這個人嘴裡沒一句實話。」二胖也是氣的牙根直痒痒。

「小澤，你聽我解釋……最近我家裡遇到了點事兒，媳婦著急用錢，我外面又欠了不少飢荒……你幫我的太多了……我沒法再跟你張嘴了……那天真的是趕巧了，那個劫匪倆人讓我碰上了……他們！」付志松拉著小澤的胳膊還要解釋。

沈天澤此刻氣的已經大腦發脹，完全聽不下去付志松的話，在他眼裡付志松每說的一個字兒都像是在狡辯，像是在撒謊。

人和人的信任就是這樣的，你說一回假話，別人能原諒你，你說兩回假話，也可能是迫不得已。可凡事兒沒有再三再四，當你把謊話天天掛在嘴邊的時候，那也說明你在別人那裡的信任度，已經被降到了最低。

「你為什麼會欠飢荒？你又賭了，是不？！」沈天澤瞪著眼睛打斷了付志松的話。

付志松聽到這話，頓時語塞。

「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他媽告訴你多少遍了，人得長點臉，不能被他媽一塊石頭絆倒兩次吧？你因為賭都出了多少事兒了，你自己不要命，我們還要呢！艹你媽的，局上劫的錢你都敢碰，敢殺人，你真他媽不想活了？」沈天澤氣的腦袋嗡嗡直響，恨不得一把掐死付志松。

「我那天根本就不知道警察來了，老胡讓我等著他，我聽到槍聲還他媽以為是賭局裡的人和搶劫的人幹起來了……當時那個地方沒有別的人……我想著這就是黑錢，拿了也無所謂……！」付志松懊惱的還要解釋著。

「人都讓你整死了，還他媽無所謂呢？」二胖指著付志松罵道：「你來的時間不長，但整出幾次事兒了？不光讓我們給你擦屁股，還他媽的逮誰坑誰！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夏勇看見小安好像不行了，心裡哆嗦了，那小安在路上就死了。艹你媽的！」

付志松聞聲呆愣。

「踏踏！」

就在這時，周琦滿身是血的從醫院內沖了出來，跑到凌志車後背箱子，抽出一把砍刀，直奔著付志松就沖了過去。

「哎！」

楊鑫一看周琦要動手，當時就攔了一下：「琦哥，琦哥，別激動……！」

「艹你媽的，來，你過來！」周琦氣瘋了，刀尖指著付志松就喊：「今兒我非得剁了你這個養的不可。」

「別動手，周琦，別動手。」二胖也攔住了周琦。

「媽了個的，你自己身上沾了一堆屎，全他媽蹭別人身上了！小安跟我在一塊這麼長時間，一點事兒都沒出過，跟你出去不到十二個小時，差點連命都沒了。他要死了，我怎麼跟人家裡交代？！」周琦渾身哆嗦的看著付志松罵道：「你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一點臉都沒有？你知不知道，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不煩你的？從你來這兒都給公司添多少麻煩了，啥時候你心裡能有個數呢？啊？」

付志松站在人群中央，被罵的腦袋發脹，目光呆愣。

沈天澤聽著周琦的叫罵，看著二胖，楊鑫，小吉，和數名東北兄弟瞧付志松的憎恨眼神，心裡已然有了決定。

付志松顯然不能再留在公司了，因為眾怒一起，大家又都當面撕破了臉，那沈天澤就即使強留了他，以後也是隱患，兄弟間會有隔閡。

斟酌再三，沈天澤已經想好了後面應該怎麼處理，但正當他要說話時，周琦再次指著付志松吼道：「你這個養的，就不該有朋友管你，因為管你就是害了自己。你第一次在夏勇局上耍鬼錢，小澤就不該替你出那十五萬，就應該讓韓東生把你抓去，給你那不聽話的狗爪子剁下來，讓你好好長長記性！」

付志松被眾人罵的羞愧難當，心中一股怒氣上涌，邁步就沖向了周琦。

「你要幹什麼？」二胖皺眉就呵斥了一句。

「啪！」

付志松一把搶過周琦手裡拎著的砍刀，將左手啪嗒一聲按在涼亭的石桌上，瞪著眼珠子喊了一句：「不用別人剁，我他媽自己剁行了吧？！」

話音落，眾人全部愣住。

「刷！」

付志鬆手起刀落，右手攥刀「噗嗤」一聲，就砍在了石桌的左手上。

這一刀，不是付志松在這兒演戲，在這兒要博得同情，而是被罵的怒極之下，一種負面情緒的徹底釋放，所以砍的非常結實。

刀落之後，付志松左手的小拇指，無名指，還有食指，傾斜著就與手掌分家。

付志松原本是奔著剁自己整個手掌砍的，但一激動刀砍偏了，只斜著剁在了自己手背上。小拇指斷的最長，幾乎是貼根折的，無名指其次，而中指則是只被剁下去了一節。

「艹你媽！」付志松剁完第一刀都沒感覺到疼，棱眼珠子就要砍第二下。

「啪！」

沈天澤一把就攔住了付志松的胳膊，咆哮著吼道：「你他媽的扯這個幹什麼，給我上眼藥？！」

「……！」付志松看著小澤，急的都流出了眼淚喊道：「我他媽沒想給你添麻煩！我剛出來，手裡真沒錢啊，真他媽窮啊！媳婦跟我好幾年，又等我好幾年……一個月掙點工資全給我存監幣了。你說，她家裡出事兒了，我能不管嗎？……我在這邊就你一個交心的朋友，其他人沒人能幫我，可我真跟你張不開嘴了！」

沈天澤聞聲后，咬牙愣在原地。

「小澤，事兒是因為我起的，你放心，我付志松坑誰都不能坑你！從今天開始，我不在你這公司了……！」付志松臉色十分認真的回了一句。